第3章 嘴遁

「韓旭今日恐怕得吃點苦頭了。」見王然準備動手，有人幸災樂禍地說道。

「這個繡花枕頭真是活該，堂堂韓王之子，竟然如此不堪，今日得些教訓對他來講未必就是壞事。」

「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想那韓王何等英雄蓋世，鎮守北疆五十年，異族不敢越界半步，恐怕他也想不到自己的兒子竟然如此不學無術，否則恐怕等不到其他人教訓，他自己就得來把韓旭給廢了。」

「王然雖然出身不及韓旭，可兩人這相對比，真是判若雲泥。」

「我敢打賭，韓旭今日至少得斷一條腿。」

「我再加一隻手，就賭他之前摸青兒頭髮的那隻手。」

「……」

就在其他人說話時，王然平舉右手，對韓旭說道：「別說我欺負你，讓你三招，並且，我只用一成力量，韓旭，你出手吧。」

「出手？」韓旭滿臉詫異地問道，「我為什麼要出手？」

「韓旭，你還真是個窩囊廢，難道連出手的勇氣你都沒有嗎？」

「北境韓王，怎麼會有你這麼一個孬種兒子。」

「今天，我就要替韓王教訓教訓你。」

說話間，王然以掌成刀，掌心之中，竟有寒氣升騰而起。

「是雪刃狂刀的寒冰刀氣！」

四周傳出驚嘆聲，王然使出的，赫然是王家赫赫有名的雪刃狂刀，而且能夠以掌為刀，將體內靈力化作寒氣施展，證明王然的雪刃狂刀已經無限接近小有所成的境界。

功法的品階越高，修鍊的難度也就越大，當然，威力自然也就越大。

王然的父親王潛能夠坐上驍騎將軍的位置，也正是憑著雪刃狂刀的所向披靡，可見這部功法之威。

感覺到王然的氣勢，人群中許多同樣是三品武者的高手都感覺到莫大的壓力，更何況是首當其衝的韓旭呢。

畢竟傳聞韓旭修鍊六年，卻連一品武者都不是，如果王然出手，哪怕只用一成力量，韓旭依舊得脫層皮吧。

站在韓旭身後的青兒見此情景，眼神有些慌亂，但眼底卻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凌厲。

她低下頭，彷彿不忍觀看，但抱著古琴的雙手緊了緊，右手五指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按在了琴弦之上。

這時，只見韓旭不退反進，朝著王然邁出一步，竟然用鄙夷的語氣說道：「王然，你真不嫌自己無聊。」

「作為驍騎將軍之子，你難道只知道爭風吃醋、好勇鬥狠嗎？」

「你說什麼？」王然氣得嘴角抽搐。

「難道我說得不對嗎？」韓旭慢吞吞說道，「你之前冠冕堂皇地說了一大堆，無非就是想找一個向我出手的合理理由而已。」

「說到底，你真正的原因，不過是看到青兒在這裡陪我彈琴，心中不忿罷了。」

王然也沒想到韓旭竟然直接道出了他的心思，雖然他追求青兒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但那都是些無傷大雅的行為，哪怕他曾經為博青兒一笑，豪擲萬兩，對於他們這種層次的人來講，也是件小事。

可是，如果被說成他為了一個青樓女子，竟然跟韓旭在市井之中大打出手的話可就不妙了，這會有損他王家的名譽，也會給政敵留下話柄。

所以，王然之前才鋪墊這麼許多理由，這樣一來，就算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傳揚出去的時候，也只會說他是為了測試韓旭的進步，是學宮弟子間的切磋而已。

現在被韓旭毫不避諱地直接道出，更是讓王然老羞成怒，不知為什麼，他看到韓旭那一臉淡定的神情，心底竟然有殺氣升起。

「韓旭，你找死。」王然幾乎是嘶吼著說出，接著，便要一掌劈向韓旭。

俗話說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盛怒之下，王然已經失去了理智，這一掌之威已經超過了他許諾的一成之力，哪怕是二品武者也難以抵擋，若是落到實處，只怕是十個韓旭加在一起，也得被劈成碎渣渣。

然而，韓旭卻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彷彿連生死大事，也讓他提不起半點興趣。

就在王然的掌風將至之際，韓旭卻突然一聲爆喝：「大膽！」

他這一嗓子來得突然，王然的手掌還真就停在了半空。

韓旭踏出一步，他的臉距離王然那冒著寒氣的掌心不過咫尺之隔。

他毫無懼色地瞪著王然的眼睛說道：「王然，你是什麼身份，竟然敢對我動手，難道想被誅滅九族嗎？」

「別忘了，我爹是韓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可知道在眾目睽睽之下毆打王爺之子，乃是誅滅九族的大罪？」

聽完韓旭的話，王然的額頭竟然冒出冷汗。

他爹雖然也是驍騎將軍，但從官位上來講，驍騎將軍只是三品，比起韓王可要差了整整三級，哪怕是他爹見到韓王，都得下跪參拜。

他剛才這一掌在盛怒之下並未留手，若是真的拍下去，韓旭只怕當場就得就義。

如果他真的一掌打死了韓王的兒子，無論打死的是不是個廢物，那都是打了韓王的臉，到時候他就算有十個腦袋也是不夠砍的。

「冷靜，冷靜。」王然不停在心裡告誡自己，可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千百雙眼睛看著他，難道要就這麼認慫，那他的面子往哪擱？

更何況，青兒就在對面看著，他似乎已經看見青兒露出了鄙夷的笑容。

「只要不打死他，教訓一下應該沒關係的。」

王然一咬牙，說道：「哼，有種不要拿韓王的名號來壓人，是男人的話，就和我公平一戰。」

「不好意思，我對你這些小孩子爭風吃醋的把式沒什麼興趣，而且，公平一戰？你已經三品武者了，還真好意思說！」

「再說，和我一戰，你配嗎？」

說完，韓旭再向前一步，盛氣凌人，迫於他的氣勢，王然竟然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就這一步，他之前積累的氣勢瞬間垮掉。

可是，韓旭並不打算放掉他，再向前一步說道：「人要擺正自己的位子，不要一時衝動，惹到自己惹不起的人。」

「你既然知道年關將近，考核在即，為何不在學宮勤學苦修，反而有空來這裡閑逛，你可知道，有多少天才想要入九霄學宮修鍊而不得。」

「你看看，學宮其他弟子，有誰不是爭分奪秒地修鍊，恨不得把一個時辰掰開成兩個時辰來用，你倒好，白白浪費大好時光。」

「你捫心自問，對得起學宮對你的栽培嗎？」

「你捫心自問，對得起家族對你的期望嗎？」

「你捫心自問，對得起我大武皇朝在你身上傾注的資源嗎？」

韓旭每說完一句，就向前踏出一步，而王然則一退再退，再差一步，就得跌落湖中。

若論口舌之利，縱然十個王然加在一起，也不及兩世為人的韓旭。

四周看熱鬧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看著韓旭反過來像是師長般教育王然，簡直震驚得無以復加。

這劇情，完全不按劇本走啊。

怎麼可能有如此天秀的操作。

最主要的問題是，韓旭的臉皮之厚，簡直就突破了大家能夠想到的極限。

他這個九霄學宮開設以來最差勁的學生，有什麼勇氣和底氣如此質問一個戰神院的天才。

說完這些，韓旭直接轉身離開，他心有餘悸地想道：剛才真是好險，若是讓他這一掌拍下來，引發我的靈力自御反擊，他區區一個三品還不變成一灘肉泥？。

見韓旭要走，青兒趕緊走上前問道：「公子，青兒今晚...」

她還沒有說完，韓旭便揚了揚手，說道：「今晚就不去你那了，鳳軒閣的白依依姑娘早已跟我約好。」

聽到白依依的名字，青兒臉上明顯閃過一抹失望，白依依和她同樣是王城四大花魁之一，無論是姿色還是氣質都不比她遜色。。

一旁的王然剛回過神來，聽到兩人的對話，直接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向後一仰，跌落了冰冷的湖水中。

說完，韓旭便不再停留，直接快步穿過人群，馬路上，早有一輛豪華馬車停在那裡，就連車夫都穿得一絲不苟，似是貴族一般。

韓旭在一片噓聲中，鑽進馬車，車夫一揚鞭，駿馬嘶鳴，絕塵而去。

「哎！」韓旭坐在馬車上嘆道。

「少爺何故嘆氣？」駕車的車夫聽到嘆息聲，便問道，他六年前便從北境之地跟隨韓旭來到王城，可以說是韓旭能夠信任的少數人之一。

「這一天過得，真是太無聊了。」韓旭打了個哈欠，在柔軟的沙發上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少爺若是聽說了接下來這個消息，恐怕就不會覺得無聊了。」

「什麼消息？」

「武皇陛下今日頒下聖旨，冊封韓靈洛小姐為靈妃，半個月後，武皇將舉辦一場盛世婚典，迎娶小姐。」

「你說什麼？」

「我姐，要嫁給武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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