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暗流涌動
老夫人的梅院里,賀敏玥沮喪著臉。
「祖母,您再想想辦法,怎麼能讓賀敏玥那個來路不明的女人爬到我們頭上?」
「本以為今天萬無一失,死於賊寇之手,只能怪她命不好,誰能想到突然冒出來一波刺客,還讓定北侯救了。一擊不中,我們不能再輕舉妄動了,這件事必須得從長計議了。」
「難不成定北侯真的看上她了?」
老婦人皺了皺眉,一雙渾濁的眼睛閃著精光。
這個念頭,賀敏珊在興隆寺的看見溫瓊麟對賀敏玥的態度不尋常的時候就閃現過,但是無論從哪方面,她都你不願意承認。
賀敏玥只是連身份否不被承認的私生女,住的是最破的院子,穿的是最差的衣服,憑什麼就能得到定北侯的另眼相待。
老夫人很疼賀敏珊,見她悶悶不樂,安慰道:「你也彆氣餒,就算定北侯看上她看了又能如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爹額若是不讓她嫁,她也嫁不了。」
「可如果定北侯真的要求娶,父親怕是歡喜還來不及呢。畢竟那可是定北侯啊。」
「就算定北侯要娶,也絕無可能是正妻,做多就是個妾室,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妾室,能跟你比嗎?」
老夫人這麼一說,賀敏珊心裡倒是舒服了不少。
「再說了,想要在侯府待下去,她還得依靠賀家,只要她有求與侯府,我們就有的是機會對付她。」
「祖母,那敏珊先回去了,您早點休息。」
「好,」
老夫人擺了擺手,賀敏珊退出了梅院。
從老夫人那裡出來,賀敏珊不再像之前那般沮喪了,但是,嚴重的恨意卻是有增無減。
今天為她設的死局,被她躲過了一劫。
這一次有人救,就不信次次都有人救你。
太子從興隆寺回來,先去永壽宮看了魏敬。
父子二人說了幾句話,等魏敬歇下了,他才出來。
直到離永壽宮幾十米遠,嚴良才走上前,小聲說:「殿下,剛剛豐統領來報,說定北侯抓到的那個刺客自盡身亡了。」
嚴良是太子的近侍,從小就跟在魏明硯的身邊。
「這是意料之中的。今日老三和老四也去興隆寺了,能跟禁衛軍抗衡的刺客,可不是一般人能養得起的。」
「您的意思是?三皇子和四皇子?」
「除了他們還能有誰,我早料到他們會有這麼一招,所以昨天晚上就去了興隆寺,今天讓人抬著空轎子出城。」
「如此說來,您去城外別院的事情,怕是也泄露出去了。」
「無妨,就算他們知道,現在也已經晚了。葯我已經送進了宮裡,父皇服用之後,已經開始好轉了。」
「殿下,臣聽說定北侯今天也去了興隆寺?」
「是啊,」
「會不會跟三皇子和四皇子有什麼關聯?」
「應該只是巧合,否則他也不會將那名刺客交給我了。溫瓊麟這個人,猜不透,不過只要他不是老三老四的人,隨我們來說,就是好消息。說到這,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兒?」
「今天太師府的老夫人帶著敏珊和一個叫敏玥的丫頭也去了興隆寺,溫瓊麟對賀敏玥那丫頭,有些特別。」
「過幾天是七月初七,到時候讓太子妃娘娘下帖,請何家的幾個姑娘一起赴宴,再好好探一探?」
「嗯,這是個辦法。」
暗香閣的包廂里,一道珠簾將房間分為兩部分。
外間,兩個女子一個在撫琴,一個彈琵琶。
裡面,三皇子和四皇子圍坐在一張圓桌邊。
「三哥,你說父皇的身體真的已經好轉了嗎?」
「誰知道呢,咱們又沒有親眼見過。」
「難道這段期間,貴妃娘娘也沒有見到父皇嗎?」
「每次過去,都只是在外間遠遠地看一眼,只能看見父皇躺在床上,根本近不了身,也無從得知情況到底怎麼樣。」
「父皇對太子可真是偏心,連貴妃娘娘都見不著,他倒是對父皇的情況知道的清楚。」
魏明宸冷笑一聲,「到底見沒見著,誰又能知道呢。也許是他故弄玄虛給我們看呢。」
「可他確實是去過城外的別院,如果沒有父皇的手諭,他怎麼能進得去?」
說到這裡,魏明宸臉上的神色冷了幾分,「我聽說看守別院的護衛,都是從禁衛軍中抽調出去的精英。」
「是啊,怎麼了?」
「今天在興隆寺,又讓太子搶佔了先機,這其中也有豐毅的功勞。他還只是一個太子,怎麼就能不調動的了禁衛軍呢?還有那個溫瓊麟,如果不是他插手,我也不不會失去一個得力助手。」
魏明亨不明所以,一臉疑惑地望著魏明宸。
「明亨愚鈍,還請三哥解惑。」
魏明宸睨了一眼,「禁衛軍,定北侯,都是父皇最信賴的人,如果他們都跟太子有了牽扯呢?如果他進入城外的別院,是因為豐毅出手相幫呢?」
魏明亨恍然大悟,「三哥高明,四弟佩服!我敬三哥一杯。」
魏明宸笑了笑,端起面前的酒杯。
「對了明亨,今天溫瓊麟帶走的那個丫頭,是賀家的姑娘是吧?」
「是賀家的,據說是賀太師通支兄弟的女兒,前來投奔的。」
「好好查查這個丫頭,也許將來能成為我們的一把利刃。」
「好,我安排人去查。」
酉時三刻,魏明宸和魏明亨從暗香樓出來,各自回家。
一頂暗顯奢華,一頂樸實無華。
「主子,派去查探的人回來了。」一個清淺的聲音傳進了轎子,像夜風吹過房檐發出的聲響。
「去街邊的餃子攤吃碗餃子吧,我有些餓了。」
那頂樸實無華的餃子拐進了一條巷子。
那裡原本是一條繁華的街市,擺攤賣小吃的商販。
但這個點兒,只有餃子攤兒一家了。
「公子,您來了,還是老樣子?」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笑呵呵打著招呼。
魏明亨經常到到這裡吃餃子,而且每次都只吃羊肉餡兒的,不加蔥,不要蒜,也不要醋或其他的輔料,只吃餃子。
「對,」
魏明亨在老舊的木凳上坐下,支攤位的那幾根柱子出神。
老闆將餃子端上,轉身回去收拾鍋灶。
他已經習慣了魏明亨每次來對著那幾根柱子出神,因此也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