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一樣的比試

從石子路走進來，盡頭處是幾張雕花桌椅，兩列整整齊齊擺放著長桌和蒲墊。

夠資格進入這東宮參加這樣的宴會，只有朝中二品以上的官員家眷，所以桌椅擺放並不很多，疏疏落落幾桌，不擁擠，也不冷清。

每一張長桌上有一個青花瓷筒，裡面插著一個約三指寬的竹籤，上面標明官銜。

丞相府在右邊第二，左邊第二桌是定北侯府，與丞相府相對。

廣陵王是當今皇帝的兄弟，被安排在了左邊第一桌，緊挨著定北侯，依次是三皇子、四皇子、九皇子，魏輕甯跟三皇子兄妹兩坐一桌。

各府的家眷陸陸續續到場，在相應的位置上坐下。

賀敏珊賀敏玥坐在大夫人的兩邊。

賀敏玥來到賀府的時候，賀敏舒已經嫁到了東宮，對這位賀家大小姐，沒見過面，也不是很了解。

一個突然出現，又沒見過面的妹妹，賀敏舒還特意叮囑自己的母親一定要帶著，恐怕是另有目的了。

不過，既然已經從賀家邁出了第一步，那這次的宴會，她便不能不來。

這雲中城的風雲，還需要今天到場的各個重臣一起攪，才能攪得動。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到！」

魏明艷和賀敏舒一起走來，皆是正裝出席。

「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眾人紛紛參拜！

「都起來吧，」

魏明硯平台雙手，示意眾人起身。

「謝殿下！」

「每三年舉辦一次這樣的宴會，三年的形式也都大同小異。今年我跟太子妃商量了一下，決定換一種方式。」

「皇兄今年想換什麼樣的方式？」魏輕甯問道。

「以往都是各府的公子小姐們上場才藝展示，今年咱們加個彩頭如何？」

加彩頭，也就意味著有了輸贏。

「這個有意思，不知皇兄想怎麼比？」

「女子跟女子比，男子跟男子比，可以使琴棋書畫，也可以是比武射箭，但有一點，比武必須是點到為止，不可傷人性命。」

「那如果我想跟男子比武呢？」

魏明硯笑著答道：「只要對方願意跟你比，那就可以。」

「那贏了的人該如何，輸了的人又該如何呢？」

「在比試之前，每人需要拿出一件自己認為最有意義的東西放在前面來，最後按名次到前面來可以挑選一樣自己最喜歡的東西。當然，公子們只能挑選小姐們放上來的東西，小姐們也只能挑選公子們的東西。如果恰好雙方挑中了對方的東西，豈不是一樁美好的姻緣？」

「可是，如果恰好事挑中了對方的東西，但是有一方不願意呢？」

「若是如此，那就直接說出來，將東西退還。」

「這個有意思，今天是七夕，恰好應了這個景。」魏明宸搖著摺扇，饒有興緻地說。

「定北侯到！」

溫瓊麟穿著一身玄色錦袍緩緩走了進來，在正正中間站定：「臣來遲了，請太子殿下恕罪！」

魏明硯擺了擺手，笑著說：「無妨，定北侯趕快入座吧，」他抬手指了指站在定北侯府桌邊的那個太監說：「你一會兒給侯爺說一說我們今日的比試規則。」

「奴才遵命！」

賀敏玥端起面前的酒杯，淺淺飲著杯中酒。

她還以為他不來了。

能出來參加宴會，看來是傷好了。

那日他傷口上所中之毒，她可以解，但是不能解。因此只是用藥幫他壓住了毒性的蔓延，可以撐到回府。

回了府，定然有人可以為他解毒療傷。

溫瓊麟落座之後，身邊的宮人將今天的比試規則一一說給他聽。此時，兩個宮女端著托盤，分別從兩邊走下來，上面放著一層黑紗，各家的公子小姐放上去東西，都被黑紗蓋著，誰也不知道誰放的是什麼。

左邊一列的宮女走到溫瓊麟身邊，恰好另一邊的宮女也走到了賀敏玥的身邊。

溫瓊麟往那邊看了一眼，只看見賀敏玥正將黑色的紗放下來。

從袖中拿出一顆玉珠，溫瓊麟也放了上去。

宮女們將托盤放到了魏明硯面前的桌上退到了兩邊。

「好，東西現在都收上來了，那接下來就開始比試吧。」

賀敏珊是第一個上去的，表演的是一段水袖舞加水墨畫。

看的出來，為了今天這場比試，她是下足了功夫的。開場便引來了嘖嘖稱讚。

在下來的時候，她還往廣陵王世子魏紹彬那裡看了一眼。

魏國的民風相對來說還是比較開放的，尤其是在個場合，喜歡也就不再藏著掖著，卯足了勁兒想要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展示。

賀敏珊之後，緊接著就是孟清池，方媛方可，再下來是魏水月，戶部，唐國公，靖國公府的千金，最後才是阮繯，阮繯彈了一曲《邊塞曲》，慷慨激昂，即便沒有上過戰場，也能感受到那種烈烈蒼涼之感。

「哼，又沒有上過戰場，哪知道戰場是什麼樣子的，又怎麼能真正引起共鳴。」孟清池不屑地說。

聲音不是很大，但足以讓阮繯聽到。

相比阮繯，孟清池的父親是兵部侍郎，接觸到關於邊塞軍隊的東西可能還多一點。

她這個知道的人都沒敢表露，害怕在溫瓊麟面前班門弄斧，倒是讓她一個文臣之女佔了先機。

對孟清池的嘲諷，阮繯不以未然，而是款款走到溫瓊麟面前，問道：「不知侯爺以為阮繯這首曲子彈奏的如何，還請侯爺指點一二。」

指點一二？

溫瓊麟還會彈琴？

賀敏玥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望著溫瓊麟。

「彈奏的很好，」

阮繯眼神一亮，心中暗喜，正要說謝，溫瓊麟又說：「只是沒有邊塞曲該有的味道。」

阮繯一驚，有些尷尬。

「邊關的將士們個個都是鐵血男兒，雖然偶爾會在月下思念家鄉，思念親人，但他們的內心不是悲涼的，而是充滿激情和誓死報國的豪情，還有，戰場並不是後花園，你在不同的場景該融入什麼樣的感情沒有把握好，或者說，沒有真正上過戰場的人，是彈奏不出其靈魂所在的。」

單純地從點撥曲子上來看，溫瓊麟是個好的指導者。

可阮繯的目的又不是真的在於讓他點撥她彈得這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