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下劫寨
呂戮聞言,神色卻是頗為凝重,道:「斥候再三回報,無法摸清楚對方軍中情況,這一場仗,沒有想象中的好打!」
呂璨卻是道:「這一點我與大哥你的意見不同,時下正值寒冬,今日冰雪雖然融化些許,但城牆之上,依舊有厚厚一層,這幾日風雪不停的話,還會加厚,另外,居胥城可不是尋常之城,有防護大陣,他們想要攻下居胥城,簡直是痴人做夢!」
呂戮道:「你我皆知,冰雪天地,攻城不利,可是呼延烈還是帶著幾十萬大軍一路狂奔,直逼居胥城下,這合理嗎?」
呂璨道:「不要想太多,咱們只管打勝仗就行!」
呂戮卻是沉默下來,過去一會,他抬起頭來,道:「如果咱們派出一支軍隊,夜裡前去他們軍營劫寨燒糧,會不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此計很妙,最適合讓罪血營的人去做了!死了對咱們沒有什麼損失,若是成了,那就是大功一件!」呂璨眼睛發亮,不由說道。
呂戮點頭:「你去安排!」
「我打算親自帶著罪血營的人去做這事!」呂璨站起身來,認真的說道。
「你親自前去,有些不妥,如果這樣何不換精銳軍隊去做這事?好過你以身犯險!」呂戮道。
呂璨聽了,只是淡淡一笑,道:「大哥此言,確實在理,是我太急於立功了!」
卻在這時,斥候又回來稟報軍情了。北匈帝國的大軍,在居胥城外二十里地處安營紮寨。
呂璨得到這些消息,喜得合不攏嘴,這居胥城周邊環境,沒有人會比他更熟悉,當下他告辭呂戮,來到罪血營前。英祖、彭望連等人,最恨的就是呂璨,偏偏呂璨,就是這罪血營的統領。
「你們是罪血後人,陛下仁慈,爾等重獲新生,當此之際,你們證明自己,洗刷自己罪名的時候到了!」呂璨看著英祖等人,大聲說道。
英祖心中全是鄙夷之色,這呂璨不過是藉助家裡大勢,才能在軍中耀武揚威,以他的才能,說是草包都高估他了。可是他大哥呂戮,卻是一等一的名將,這兄弟兩人,還真是天差地別。
不遠處的古痕聞言,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心裡也是異常的激動。
呂璨見得罪血營的人興緻不高,有些不喜,當下彭望連懶洋洋的說道:「將軍有什麼要事,快些說來,我等皆是等死之人,早死晚死,都是死!」
呂璨聞言,面色更不好看,他目光掃過眾人,看到那站在邊上毫不起眼的古痕,便道:「你過來!」
古痕走過來,抱拳行禮:「見過將軍!」
呂璨見得古痕中規中矩的,舉止恭敬,心下一動,道:「你以後就是這罪血營的萬夫長,他們都歸你管制!」
古痕聽了,心中暗自譏笑,這罪血營中不過五六千人而已,萬夫長聽起來真是好笑,他故意露出惶恐之色,道:「將軍此言,真是折煞小人!」
英祖、彭望連等人見得古痕的懦弱樣子,都是一臉不屑。
呂璨露出不耐煩的神色,道:「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休要多嘴,明白?」
古痕答應一聲,站到一邊。呂璨看向古痕,接著道:「北匈帝國的大軍,就駐紮在居胥城二十里之外,大將軍想要今晚上去劫寨燒糧,你既然是這罪血營的萬夫長,今晚上就以你為先鋒,領罪血營的一千罪人前去做這事,你聽明白了?」
古痕恭敬行禮:「明白!」
「好,子時左右在此集合,好酒好菜立刻上來,吃好喝好以後,今晚上就是你們建功立業的時候了!」呂璨說完,便直接離開了。
英祖走過來,道:「萬夫長大人,不知道你要如何命令我們?」
在這罪血營中的人,皆是屬於亡命之徒,向來不怕死。事實上他們怕死也沒用,進來這裡,基本上也是等同於死人。
古痕道:「走進這裡,大家身份便沒有什麼不同,上陣衝殺,生死有命,我沒有權力命令誰!」
英祖眼中不屑之色更勝,他道:「算你識相!」
彭望連走過來,看來古痕一眼,道:「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是九號吧!」
古痕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彭望連繼續道:「這個呂璨,本事不怎麼樣,卻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讓你做罪血營的萬夫長,就是要你送死,明白嗎?」
古痕道:「走進這裡,有得選擇嗎?」
彭望連道:「當然有,只要你識趣一些!」
夜色降臨,天邊烏雲密布,不多時,寒風裹著大雪,又堆積了厚厚的一層,白日里化開的冰雪,卻是再次加厚。
子時左右,呂璨騎著一匹黑馬走進罪血營,見得眾人身著盔甲,立在營中,他眼中閃過滿意之色。當下他拔出長刀來,揮動叫道:「出發!」
英祖見狀,卻是不屑冷笑一聲,這劫寨燒糧,如此大張旗鼓,簡直就是找死。想到這裡,卻是暗暗嘆息,一嘆自己才華橫溢,卻是淪為罪人,說不定就此默默無名一生,二嘆自己親人命運多舛,自己的一舉一動,皆是關乎他們的性命。
作為罪血營的統領,呂璨當然從來都不會上戰場的,今夜一切,他只是需要看著罪血營的人出發,讓他們明白不能做逃兵,不能怕死,如此足以!
在這些罪血營中的人,如果有一個人是最想殺了呂璨的,那人定然是古痕,此時罪血營已經出了居胥城,行走在幽暗的林中。古痕的手握著多次,但最終都沒有出手。小不忍則亂大謀,呂璨這種微不足道的存在,不足以讓他提前暴露。另外,今晚上的劫寨燒糧,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只有堂堂正正的死在戰場上面,才可以消除許多人的疑慮。是以今晚上他要活下來,最好是沒有任何驚艷表現的活下來。
狂風急卷,大雪紛飛,讓人有些睜不開眼睛,不多時,一行人留下的腳印,已經被蓋過去。
這是一處寬闊的平地,放眼望去,只見得密密麻麻的營帳,就像是種在地里的蘿蔔一般。營帳的頂篷,被冰雪覆蓋,看上去更是別有一番風味。
英祖走上前來,輕聲道:「按照行軍的習慣,糧草先行,但卻是在最隱蔽的地方,我觀察了這方平地,前後左右沒有山脈作為依託,四通八達,糧草的存放,定然離著中軍不遠!」
彭望連也上來道:「以咱們的位置,要過去燒糧草,恐怕很容易被中軍截斷後路,到時候左右兩翼大軍合圍,咱們可能真的只能去死了!」
古痕道:「說這些人也是沒用,今晚上咱們的舉動,都決定著親人的生死,不是我們死,就是他們,你們如何選擇?」
英祖和彭望連聞言,均是露出憤怒之色,急心中升起一種無力之感,作為罪血後人,他們確實沒有選擇的餘地。
古痕沒有理會眾人,他將人馬非分成三個部分,一部分由英祖率領,一部分彭望連率領,而他自己,領著大隊人馬直奔中軍而去。今夜他這一招,名為聲東擊西,他的軍隊,是為了吸引敵軍的注意,而英祖、彭望連兩人,才是燒糧草的真正主力軍。
循著中軍的方向前進,古痕等罪血營的人,一個個的皆是小心翼翼,見得前面處一個大一些的營帳。古痕舉手揮動示意大家小心,不要輕舉妄動,當下他上前去,耳朵貼著營帳。
「大帥,此次出兵,是不是草率了一些?」一道聲音響起,接著便有聽到另一人回答道:「這一切,都是單于和大祭司的意思,你我只管聽命就是!」
「是!」那先前說話的人恭敬回答一聲之後,便退出來營帳。古痕欲要悄無聲息的退走,卻在這時,營帳之中的中年男子雙眼頓時射出兩道凌厲之光,氣勢釋放,如同捲動的濤浪一般,將整座軍營都給震得四分五裂。
感知到那強悍無匹的氣息,古痕便知道,就算是傾盡全力,都不見得能從這中年漢子的手上走過三個回合。當下他為了避開那凌厲氣勢,身子在地上滾出去一個圈子,而後一個「鯉魚打挺」直接跳起來。
「好賊子,竟然敢闖進來本帥的軍營!」中年漢子腰間掛著寶劍,手裡卻是握著一桿長矛。他身材高大魁梧,一臉虯髯需。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北匈帝國的兵馬元帥呼延烈。
呼延烈有北匈帝國武將第一的稱號,可與他做對手的,大幽皇朝,絕對不超過兩人。而淮陰侯古信,就是其中之一。自古信被誅之後,整個大幽皇朝,就只有周博能與這位兵馬元帥爭鋒了。
「你這軍營也不怎樣,我們能闖進來,算不得什麼!」古痕很是狼狽,不過此時他還是拔出長刀來,與諸多罪血營的人站在一起。
「你們大幽皇朝的人,除卻周博,其餘的都是廢物!」呼延烈手一揮,當下諸多將士上前,將古痕等人圍在其中,以他這種身份,自然不屑於同古痕等人交手。
古痕心中生出苦澀之意,不過此時他卻是成功的吸引住了大軍的注意力,英祖、彭望連雖然行進困難一些,但是要找到糧草所在,非是難事。
「好,那就讓你們見識一下廢物的力量!」古痕抽刀,一片刀光瀰漫而出,率先攻上去,他的修為,早已在脫凡境七境,只是因為修行功法特殊,別人無法看出來。對於境界的劃分,總共有兩三大秘境,那就是脫凡、長生、通天,前面的兩大秘境,每一個境界,都有九境,至於通天境,那就是屬於傳說的存在,世間有沒有這個境界,無人知曉。脫凡七境,這已經算得上是不弱的修為,在尋常大軍之中做一個萬夫長,都已經是綽綽有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