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破陣斬祖茂！

五里之外，孫堅軍中。

此時的孫堅披爛銀鎧，頭裹赤幘，手橫古錠刀，騎花鬃馬，身後立著程普、黃蓋、韓當、祖茂四人，這四人在孫堅征討黃巾時就伴隨左右，個個一身武藝、弓馬嫻熟，是江東之虎的左膀右臂。

早有斥候將西涼騎兵來襲的事情報於孫堅，聽著越來越近的蹄雷聲，程普率先說話：「文台，那鮑忠端的是可恨之極，為了搶首功私自行動，害得吾等今日陷入如此被動的局面！」

一旁提著一對鐵鞭的黃蓋也面露怒色，說：「還有那濟北相鮑信，絲毫不顧大局，竟攛掇盟主袁紹讓吾等連夜趕路，只為了去救他那草包兄弟！」

沒有理會兩個摯友的牢騷，韓當看著遠處正快速朝著己方軍隊靠近的火龍，對孫堅說：「文台，看西涼軍這架勢，那鮑忠似乎凶多吉少了。」

而此時的江東之虎正眉頭緊皺，聯軍內部形式並不像那日在酸棗會盟時表現得一樣團結，還有那袁術，天性驕肆、目光狹隘，讓這樣一個人負責聯軍的糧草，不會有問題么？

眾諸侯看似兵多將廣，但其實不過是聚在一起的地方軍閥，這樣的聯軍，真的有希望打敗董卓么？

想到此，孫堅不由得輕嘆了一口氣，閉上雙眼。

「願天佑吾大漢。」

呢喃輕語了一聲，當孫堅再次睜開眼時，之前的憂愁已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戰場殺伐中造就而出的堅毅！看到孫堅這眼神，程普四人都明白：這才是那頭江東猛虎！

「大榮！你率前軍以長矛陣阻止對方騎兵！務必將西涼的騎兵阻擋在中軍之外！」

「公覆！你以長弓射住陣腳，待西涼騎兵前進受阻，便以箭雨擊之！」

「義公！你統刀盾兵列陣兩翼，待公覆三輪箭雨射完，便全軍從兩翼殺出！」

「德謀！隨我在中軍隨時策應！」

聽到孫堅飛快的下達完軍令，程普韓當四人齊聲喊道：「諾！」

孫堅緩緩揚起手中古錠刀，「諸君，此乃吾等同董賊的第一戰，能否挽救大漢，救陛下於水火，全賴諸公了。」

「必為主公效死力！」

孫堅軍前軍。

一排手持盾牌的步卒站在最前邊，用手中特製盾牌組成一道簡易的「城牆」，後邊的士卒將工匠們特意加長的長矛架在前一排士兵的肩膀上，平時收縮在盾牌之後，一旦對方的騎兵衝上來，便從前排盾牌間隙刺出，這是大漢步卒在平原上面對騎兵衝鋒的通用做法。

長矛兵一排接一排，簇擁著手持雙刀、端坐於戰馬上的祖茂，此刻祖茂目光凝重的注視著那蹄雷聲傳來的方向，十幾年的軍旅生涯讓他明白眼前這一戰的形勢有多麼嚴峻。

孫堅全軍不過兩萬人，而且都是步卒！在平原上面對三千精銳騎兵，還是久經沙場的西涼鐵騎，這兩萬從江南一路跟著孫堅過來的步卒著實有點不夠看，這也讓祖茂今晚緊鎖的眉頭從來沒有舒展過。

「文台啊，你又何必趟這一趟渾水呢？所謂的朝廷，就那麼重要麼？」祖茂苦笑著呢喃說道。

「家，國，天下......」

祖茂拿出隨身攜帶的水囊，喝了一口裝於其中的酒。

「呼！」

「韓義公這故鄉的酒著實辛烈，喝得痛快！」嘴上雖然這麼說著，但是此刻，祖茂心中最想念的，卻是家鄉吳郡的百花釀。

鐵蹄越來越近，大地傳來的震感愈加明顯。

「砰！」

西涼軍前排的騎兵面色冰冷的撞上了那由盾牌組成的簡易「城牆」，劇烈的撞擊聲不斷傳來，江東軍的盾牌軍陣受到強大的撞力不斷後退。

但是西涼騎兵想象中的對方會如同前面濟北軍那樣一觸即潰的場景並沒有出現，反而是從盾牌間隙刺出一柄柄長矛，不斷殺傷著沖在最前邊的西涼騎兵！

隨著戰馬的不斷撞擊，江東軍節節退後，但那牢固的盾牌始終挺立在江東軍的最前面，長矛不斷地從盾牌間隙刺出，收割著一個又一個西涼騎兵的生命！

喊殺聲震天響，人嘶馬鳴，前方的騎兵倒下了，後邊的騎兵又撞了上來，西涼騎兵宛如不知後退為何物，不斷地衝擊著那道如同大海中礁石一般堅硬的盾牌陣！

此時，藏在長矛軍陣后的弓箭手在程普的指揮下，開始第一輪的拋射，箭雨從空中襲來，對擁擠在一起的西涼騎兵造成了不小的殺傷。

看到這一幕，華雄心痛的同時不禁對孫堅刮目相看，這孫堅帶出來的江東軍，有點能耐！

揮刀掃開一支飛向自己的羽毛箭，華雄大聲喊道：「陸文龍！」

於華雄身側的親衛中響起一道氣勁十足的聲音：「屬下在！」

「可敢為我西涼健兒們破陣？」

「得令！」

言畢，陸文龍一拍坐下紅紗馬，揮舞著兩挺六沉槍，離開了華雄的親衛隊，像一道疾馳的烈火沖向了江東軍的長矛陣！

陸文龍衝到那盾牌陣前，對前邊的西涼騎兵們一聲高喊：

「都給我讓開！」

隨後陸文龍不等藏在盾牌后的長矛刺出，用力一抽馬屁股，紅紗馬高高躍起，陸文龍縱馬躍進了孫堅軍的盾牌陣線之後！

陸文龍手中雙槍一揮，一道道猩紅的血線飄飛，那些向圍刺陸文龍的長矛兵們紛紛倒地，雙槍再一揮，身後的盾牌兵頃刻間斃命！

紅紗馬落地，一道缺口已經被打開了，兇猛的西涼騎兵們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從陸文龍撕開的裂口衝進了江東軍的軍陣，這一次，江東軍略顯單薄的長矛陣並沒能阻止眼神中閃爍著殺意的西涼鐵騎。

陸文龍胯下紅紗馬馬力不減，一路賓士，雙槍不斷帶走江東軍士卒的生命，身後一眾西涼騎兵頓時如虎入羊群，原本攻守有序的江東軍頓時慌亂了起來組織不起有效的抵抗，只能任由西涼騎兵們揮起手中的屠刀！

陸文龍本人更是朝著祖茂便沖了過去！雙槍不斷揮舞，江東軍挨著即死、碰著即傷，南宋虎將穿越到這個時空，又開啟一片殺戮！

看到陸文龍衝破了盾牌戰陣，祖茂便知道今晚凶多吉少了。

一口喝盡水囊中的酒，祖茂揮舞著雙刀打馬便迎上了陸文龍！當祖茂看到陸文龍一身親衛甲衣時不由將目光轉向了旁邊手持鬼頭大刀的華雄。

祖茂手中雙刀凌厲，迅猛地砍向華雄，華雄眼中閃過一絲輕蔑的神光，鬼頭大刀輕輕一擋，然後雙手用力一抬，巨大的力量讓祖茂手中的雙刀差點脫手而出！

而華雄身旁陸文龍手中的六沉槍似閃電一樣刺向了祖茂的前胸！

沒想到陸文龍動作如此敏捷，祖茂急忙閃身想躲過這一槍，就在此時，那柄奪命的鬼頭大刀擦著自己咽喉劃過，冰涼的觸感瞬間襲遍祖茂全身。

伴隨著一聲如雷鳴般響徹整個戰場的巨喝，祖茂眼中瞳孔漸漸暗淡，最終倒在了那鬼頭大刀之下。

「文台，快走......」

這是祖茂倒在地上之後，最終呢喃說的話，然而在這混亂的戰場上，沒有人能替他將這句話帶給孫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