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9發小(二)

789發小(二)

蔣家是個陽勝陰衰的家庭,滿打滿算七口人,只有昌嬸和蔣雪純兩位女士,剩下的都是男士。寶兒從小在這樣的環境里成長,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直到大哥蔣昱琛帶回了大嫂凌馨,他慢慢的意識到這位新加入的家庭成員跟其他人不一樣,她身上有好聞的味道,笑起來很漂亮,說話也溫柔,只要有空,她就陪他玩,給他講故事,還帶他上街吃好吃的。他很喜歡大嫂,大嫂在他心裡的地位很快超過了昌叔,大哥,二哥,和媽媽一樣重要了。

寶兒三歲多的時候,大嫂的肚子慢慢鼓起來了,他知道大嫂的肚子里有了小寶寶,他很想摸一摸大嫂的肚子,但大哥在邊上虎視眈眈,他有點不敢。大嫂笑著朝他招手,「寶兒,來。」

寶兒走過去,大嫂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你摸摸,小寶寶在動呢。」

寶兒小小的手掌貼在大嫂肚皮上,果然感覺手掌下有什麼東西戳了一下,把他嚇了一跳,但又覺得很好玩,還要再摸,大哥發話了,「行了,小寶寶要睡覺了。」

寶兒就不敢摸了,但也沒走開,垂著手倚在大嫂身邊,他喜歡聞她身上的味道。

大嫂問,「寶兒,你想要個小弟弟,還是小妹妹?」

寶兒半點也不猶豫,「小妹妹。」

大嫂哈哈笑,問,「為什麼呀?」

「小妹妹和大嫂一樣漂亮。」

大嫂被這馬屁拍得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摸摸他的頭,「大嫂也想要個小妹妹呢。」

小胖子來家裡的時候,凌馨也問過同樣的問題,小胖子和寶兒的回答如出一轍,也想要個小妹妹。

有時候,小孩子的話似乎被賦予了一種神秘的力量,幾個月後,凌馨果然生了一個女兒。一個漂亮得連接生醫生都驚訝的小姑娘。

「皮膚好白啊,眼睛真大。」

小嬰兒被送到凌馨跟前,她看了一眼,一時間不知道形容自己的心情,眼睛霎時濕潤了,只覺得感動,滿足,不管她曾經經歷過什麼,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小嬰兒回到家后,寶兒果然對這個小妹妹喜歡得不得了,目不轉睛的看著,說,「大嫂,小妹妹真像個小天使。」

他一句話,成就了小嬰兒的名字,凌馨把自己的英文名給了女兒,大名就叫蔣安琪。大約在每對父母心裡,孩子都是他們的小天使。等小天使長大了,他們也有了自己要呵護的小天使,就這麼一代接一代,把生命源源不斷的延續下去。

小胖子也喜歡小安琪,總是賴在蔣家不走,和寶兒一起趴在搖籃邊看熟睡的小嬰兒,如果小安琪翻了個身,或是睜開了眼睛,倆人就爭先恐後的跑去告訴大人。這種時候,寶兒總是爭不過小胖子的,畢竟小胖子比他大一歲,跑得也比他快,現在的小胖子早不是當年的小胖子了,他說話十分利索,往往寶兒剛開口,他就已經說完了。

寶兒漸漸有些不高興了,尤其小胖子一口一個我妹妹,我妹妹,他聽得刺耳,反駁道,「是我妹妹。」

小胖子說,「才不是你妹妹,是你侄女。」

以前寶兒和小胖子互稱兄弟,大人們睜隻眼閉隻眼,但小安琪不一樣,畢竟有血緣關係,輩份不能亂,而且寶兒也四歲了,於是告訴他,安琪不是妹妹,是侄女,她要叫他小叔叔的。

寶兒不在乎小安琪跟他是什麼關係,反正他們是一家人。

他說,「我們是親的。」言下之意,小胖子就是個外人。

五歲多的小胖子已經能聽出言下之意了,他無法反駁,有點受傷,但小安琪坐在搖籃里看著他笑,他心裡又有些安慰,不管怎麼樣,小安琪是喜歡他的。

回到家后,他有些悶悶不樂。王勵勝看兒子情緒不高,問,「小胖子,怎麼了?」

小胖子說,「我想要個小妹妹。」

王勵勝看了魏希一眼,「這有什麼難的,讓你媽生一個就是了。」

「但是媽媽生的不是安琪,」小胖子說,「我想要安琪。」

「為什麼呀?」王勵勝問,「為什麼要安琪?」

「她長得好看。」

「你喜歡她嗎?」

「喜歡。」

「長大了,讓她給你當媳婦好不好?」

「媳婦是什麼?」

「媳婦就是會跟你一起生活的人,一輩子都在一起。」

小胖子一聽,高興了,拍著巴掌嚷道,「太好了,我要安琪當媳婦。」

魏希在一旁笑,「別高興太早,瞧你那一身肉,安琪還不知道喜不喜歡你呢?」

「她喜歡我,」小胖子很有信心的說,「她老是沖我笑。」

再去蔣家,小胖子胸有成竹,寶兒再說什麼他是外人,他就笑眯眯的說,「安琪現在在你們家,長大了就到我們家了。」

寶兒奇怪的問,「長大后安琪為什麼要去你們家?」

「我爸說了,以後安琪是要嫁給我當媳婦的,媳婦你懂不懂?就是一輩子都跟我在一起的人,就像我爸爸和媽媽。」

寶兒一聽傻了眼,但他不同意,「安琪才不會給你當媳婦,他給我當媳婦。」

「你傻啊,我爸說了,你是她小叔叔,你們不能結婚的,安琪只能嫁給我。」小胖子說,「先在你家養著,以後就到我家去。你想看她,以後來我家看吧。」

寶兒覺得天都要塌了,這麼漂亮的安琪怎麼能給小胖子當媳婦呢,小胖子那麼胖,眼睛被肉擠得剩下一條縫,醜死了!

他看著小胖子,覺得再沒有比小胖子更討厭的人了,於是說,「請你離開我的家,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小胖子睜大了眼睛,等反應過來,他漲紅了臉,生氣的說,「誰稀罕,要不是安琪在這裡,我才不願意來呢!」

「你現在走啊。」

「我媽媽還沒來接我,她來我就走。」小胖子說著往搖籃邊走,不想再和寶兒說話。

「別靠近安琪,」寶兒喊道,衝過去用力把小胖子一推。

小胖子也不示弱,抓著寶兒扭打起來。兩個曾經好得能同吃一塊巧克力的朋友,為了一個不切實際的以後,打得不可開交。

小安琪坐在搖籃里,看到他們扭打在一起,握著小拳頭,嘴裡「哦哦哦」的叫著,似乎在為他們鼓勁。

這場架不到兩分鐘就被聞訊而來的大人們制止了,但寶兒和小胖子的梁子卻是從此結下了,而且一結就是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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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馨向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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