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二姑娘的婚事
沈王妃在心裡覺得女兒變成這樣是因為這幾個月在寧公主身邊被寧公主慫恿的，但實在是苦無證據，只能把這事記在心裡。
衛王卻叫了衛王世子去書房，順帶問起了二姑娘的婚事，「你二妹妹的婚事，你是怎麼想的？」
「父親是怎麼想的？」衛王世子反問。
衛王瞥了長子一眼，「屋子裡除了我們之外沒別人，你想說什麼不必有顧慮。」
衛王世子只得道：「首先得二妹妹喜歡才行，要二妹妹不喜歡，便是再英年才俊，湊成怨偶也沒什麼意思。其次得品性得當，要品性不佳少不得會辜負二妹妹，這等男人不要也罷。再其次，才華容貌均得不俗才好，王府出去的姑娘沒得配個歪瓜亂棗的。」
這麼三條擺下來，衛王世子覺得差不多了，「先且考慮這三條，再有別的要求，還得問二妹妹有沒有補充的。」
衛王在一旁聽得嘆為觀止，這怕跟公主選駙馬差不多了，順口問道：「你心中可有人選？」
本說得頭頭是道的衛王世子啞巴了，最後在衛王的殷切目光中聲音都漂浮了許多，「眼下還沒合適的人選。」
那就約莫等於放屁，衛王直接問：「前兩年你在京城接觸過那些皇家勛貴子弟，可有合適的？」
衛王世子本撐著的眼皮一垂，語氣也鄭重了些，「京城已有大姐為質，何必又讓二妹妹再去。何況二妹妹要比大姐活潑，只怕去了京城並不習慣京城的生活。」
「京城的人，不論男女，身份高低，」衛王世子一頓，「心思重，算計也多，二妹妹不是他們的對手。」
「京城的不行，那謝五郎算得上是合適罷？」衛王突然說出這個人名字，看向長子的目光中有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衛王世子想也沒想道：「不過區區商戶！」
「我們西寧不講究門當戶對這些，只要人合適就成。我瞧著這小子做事還算不錯，人也長得精神，很是招女孩子喜歡。謝家在江南也有一些名聲，想來才學也不差。倒是符合你說的那幾條。」衛王慢悠悠道。
衛王世子對謝五郎的看法還算不錯，如果他能離裴金鈴遠一點，評價就會更高了。如衛王所言，要不論身份地位，謝五郎這樣的能幹人，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對象。
衛王有此意衛王世子不覺得是自己父親是隨口一說，謹慎回道：「此事還得先告知公主一聲，讓公主去問才好。公主與謝五郎自□□好，提起此事倒也不用擔心尷尬。」
這話說得怪有意思的，衛王問：「謝五郎來西寧有兩三年了，你覺得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於公主而言是個信得過的人，於兒子而言是個做事靠譜的人。」衛王世子道。
衛王聽得點頭，「自□□好，又千里迢迢跟著公主來西寧，你倒是心大。」
這話有些挑撥的嫌疑，衛王世子卻沒把謝五郎放在心上，「兒不是心大，不過公主喜歡長得好看的，謝五郎雖有富貴之姿，到底差兒兩分。」
「呵。」衛王算是第一次見著有人能把靠臉吃飯說得這般理直氣壯的，且這人還是自己兒子。
二姑娘的婚事暫且不提，衛王委婉道：「你們夫妻也該有個孩子了。」
「孩子的事情，還是得看緣分。」衛王世子一雙眼睛澄亮的看向衛王，「而且阿鈴的姑父說生孩子宜遲不宜早，等過兩年公主不再長身體了再生孩子最為合適。」
都搬出公主娘家姑父的話來說了，衛王還能說什麼。
衛王看著長子嘆氣道：「公主的厲害你也見著了，要能早為你生幾個孩子，再厲害我也不替你操心。可沒孩子一日，你壓不得壓得住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衛王世子跟著裴金鈴回公主府後，跟她說起父親今日在書房找說的事。
裴金鈴惋惜不已，「可惜了，謝五運氣不怎麼好。月前他婚事正好被定了下來，白丟了個郡馬，怪可惜的。」
這事衛王世子還不知道，「定的誰家姑娘？」
「北定鏢局。」裴金鈴道。
北定鏢局在西寧也有些名氣，鏢頭年紀不到四十，獨得一女頗為厲害，這些年也有許多人家上門求親，不過都因不想當上門女婿而沒成。
「他同意入贅？」衛王世子驚訝，不想謝五郎有這樣的心胸。
裴金鈴差點翻白眼，「他能吃這虧？不過是答應長子跟岳丈姓而已。」跟誰姓不是自己兒子，拿個兒子換人家幾代經營下來的鏢局，這買賣實在太划算了。
以前提出這個條件的不是沒有，但只有謝五郎能成，可見北定鏢局的鏢頭對謝五郎多滿意，衛王世子跟著惋惜道：「這倒的確是他運氣不成。」
不用做府上姑爺三天兩頭碰上倒也是件好事，世子心裡酸溜溜的想。至於孩子的事，世子壓根兒就沒提。
等第二日便把謝五郎已經定親的事回了衛王，「謝五郎往來西寧多請的北定鏢局護送，這一來一往相熟下來，被看中了倒也不奇怪。」
「能拿出長子來給岳家的，那也不是一般人。」衛王評價道。
世人重長房，謝五郎有這樣的決斷，也不怪年紀輕輕就跟著寧公主來西寧闖蕩，衛王道：「既是如此，此事就不必再提了。」
衛王世子點頭，又道：「聽說二妹妹還在家廟悔過？她是姑娘家，不好讓她傷了身體，父親就饒了她這一遭吧。」
「饒她？」衛王冷哼了一聲，「不讓她長長記心，下次要再跑運氣未必有這次好！也就你們當娘當哥哥的天天慣著，才慣出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不過說是要罰，衛王也沒罰太久。
等過中秋前一日，二姑娘就被解了禁。
衛王叫了人來自己書房，問道：「可知錯了？」
「知錯了。」二姑娘在老實垂著頭道。
衛王道：「既知錯了，便待會兒去給你娘認個錯。她為你幾個月都沒睡好，好不容易把你盼回來還得受你的氣。也是你娘脾氣好，換別人家還不知道怎麼收拾你！」
二姑娘聽得嘟嘴，卻也不敢在衛王面前放肆，「哦。」
衛王見女兒乖巧模樣，知她心裡還是不服，就道：「坐吧。跟爹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二姑娘坐了下來，又小心翼翼看了親爹一眼。
衛王被女兒看得嘆氣，「爹不跟你生氣，你好生跟爹說說，要把爹說服了，爹就替你去你娘那幫你說話。」
要說衛王在王府說一不二，無人敢挑釁其威嚴，但對孩子卻也一向嚴厲而不嚴苛，二姑娘放心了點，話也不難說出口了，「我聽說張顯現在在大哥手下做事，現在已經是千戶了。」
衛王聽得稀奇，看向女兒的眼神中都帶了點異樣，「然後你也想帶兵？」
「沒有。」二姑娘忙否認，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我就想著我也能做點事，之前在嫂嫂那給嫂嫂幫忙打理書院也挺好的。」
衛王聽得點頭，這些都有消息傳回來，「這跟你不想成親有何關係？」
二姑娘道：「要成親了，還怎麼做事呢？我看嫂嫂身邊幫忙做事的人都沒有成親的！」
「再說了，」二姑娘頗為委屈，「要說婚事好歹也要女兒看中那人才行吧。沒得什麼阿貓阿狗的都往女兒這兒送，娘把女兒當什麼了！」
衛王聽得身體微微往後仰，實現從二姑娘的頭上穿過，一直看向門外，想著她這個女兒啊，還是被王妃保護得太好，所以才不領親娘的情，「那你是何打算？真一輩子不成親了？還是心中有了喜歡的，只是不好跟父母說？」
二姑娘搖頭，「沒有。就是女兒不想這麼早就成親，聽夫子說京城也有許多人家姑娘滿十八二十的才成親的，女兒想再等兩年，說不定就能遇上個心裡喜歡的。」
再等兩年也沒什麼，衛王頷首，「這事我與你娘說一說，你不用擔心。」
二姑娘頓時眼睛一亮，「那女兒可不可以繼續跟著嫂嫂一起？順帶還能認識許多人，知道好多事！」
衛王有些奇怪的看著女兒，「你就那麼喜歡公主？」
二姑娘點頭，「喜歡！嫂嫂是好人。」
至於是多好的人，後面衛王就被迫聽了一長串女兒對公主的誇讚，聽到最後只能跟著點頭。
等二姑娘說得口乾舌燥喝水的當口，衛王才道：「去也不是不行，不過這幾個月你得呆在家。你二嫂就要過門，王府有得要忙，你大哥大嫂都有自己的事做，你就留下來給你娘搭把手。等你二嫂進了門，你娘有人陪了，估摸就不管你了。」
二嫂進門不是小事，二姑娘只得老實答應。
沈王妃聽得衛王一陣勸，也只能同意，嘴裡還是埋怨了兩句，「王爺你就慣著她吧！日後還不知會慣出多大的脾氣來！」
衛王沒當回事，「她是我女兒，你又沒準備把她嫁到京城去，難不成我跟她兩個哥哥還護不了她一輩子？」
話再動聽也得聽的人會信，沈王妃在見自己兒子時臉就一直冷著，「我看你妹妹是被寧公主迷了魂了！」
二公子不奇怪，「二妹素來就這樣說風就是雨的性子，娘你這些年都沒管過，現在來管也沒用了，就隨她去吧。」
沈王妃看向兒子一臉愧疚，「我就生了你們兄妹兩人，誰都是娘的心頭肉，舍了哪個都是在要娘的命，這件事是娘對不起你！」
二公子道：「母親何必說這樣誅心的話，二妹也是我嫡親的妹妹，難道我就沒有心了不成？再說父親不也沒同意，便是母親狠下心來也沒用，這是父親對母親的一片情誼，母親莫要辜負了。」
王府二姑娘的婚事，也有許多人都盯著。
沈家的意思是為了二公子，也要把人嫁到京城去，最好是嫁入皇室，抵消一波大姑娘給世子帶來的助益。
二公子心裡未必沒這麼想過，在世子大哥去了京城一趟回來就改變了王府格局后。
只是他再想也不敢明說怕被父親母親認為他功利，如今看父親母親的態度也知道這事成不了。
可看著在逐步壯大的世子大哥，二公子如何不能急，能讓他現在還穩得住的，也無非他背後有整個沈家做支撐，看起來還有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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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王府二公子：看著對手一步一步壯大還不能動手，好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