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有孕
俞家姨媽的到來，算是給裴金玲如虎添翼。
對於將商道交給老三的想法，衛王世子沒覺得有什麼。只要老三在軍中沒有勢力，就算拿了商道也需要他，要能儘早交給老三和交給他都沒多大的區別。
有異議的是衛王，衛王府以往走的都是扶持主支嫡脈的路子，誰繼承衛王府誰就繼承九成的衛王府勢力。
商道作為衛王府的底牌之一，按理該由日後的衛王世子繼承，衛王疑惑問：「你是怎麼想的？」
衛王世子道：「三弟年紀不小，也該領些事做了。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上戰場的事有我跟二弟，三弟年幼，上面又有我和二弟撐著，做些穩妥的也好。」
衛王府一向是分家后，其他兄弟就會被邊緣化，也是為了免得日後相爭損了衛王府根本，不想衛王世子倒有這樣的心胸，衛王道：「王府日後終是你的，東分一塊西分一塊的，你倒也捨得。你把他們當兄弟，就不知他們是否把你當哥哥看了。」
要沒有早年衛王將老二帶在身邊親自教導和後面的沈家讓老二勢大難除，衛王世子又不是傻，怎麼會捨得把本該是自己的權柄分出去。
父親嘴裡說得再好聽，衛王世子心裡也清楚他若到真正勢大一日，說不得父親就會偏向老二為老二籌謀，與其如此倒不如他來做個好人，把幾兄弟的日後都安排好，「不管他們當不當我是哥哥，我都把他們當兄弟看的。何況本就是一家人，又何必說兩家話？」
衛王世子這番兄弟和諧的話，衛王聽得自是高興。說來他這幾十年操心操得最多的就是老大老二，如今老大有容人之量，他對老二的擔心就要少一些。
只不過商道之事卻沒有一口應下，「此事我且再想想，商道一直都掌在王府手中，你有這樣的想法，日後便不能隨意分家了。這家裡人一多，便容易亂，你可要想明白。」
自然是不用分家，反正他住公主府，怎麼亂也亂不到他那去。
衛王還要思量，衛王世子也不多說什麼，回頭就叫了三弟來把商道的事說了，「你年紀也不小了，手裡總得有些事做。管商道比上戰場要安穩得多，也沒得我們幾兄弟都在戰場上賣命的。這事你好生想想，要真想做便去跟父親說。要不想做，想做其他的也跟我說一聲，看把你安排在哪合適。」
衛王府三公子其實連媳婦都還沒娶，雖在軍中兩年，比起大哥和二哥基本上算是在混日子。
這會兒憑空一鍋羊肉包子砸下來，整個人都被砸得有些懵，「我……我……能行么？」
「有什麼不行的？又不是誰都生而知之，不懂的就找人學。」衛王世子道。
衛王府三公子抓了抓腦袋，「那我先想想了。」
這想想其實就是回家找親娘商量，「娘你覺得這事兒怎麼樣？」
許氏是武官之女，自幼書讀得不多，也就進了王府後院有了空閑讀上幾本，就見識來說並不怎麼樣，聞言想了想道：「王府的商路一直是要傳給繼承人的，怎麼想著要給你了？」
哪怕見識再不怎麼樣，武官出身的許氏也不覺得自己兒子有繼承王府的希望，這事實在有些太怪。
衛王府三公子也沒想明白，這可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東西，「是世子大哥與我說的這事，說我要有意就跟父親去說，要想做別的也可以去找他。」
這是在拉攏自己兒子，當了幾十年透明人的許氏心裡其實並不想跟上面兩個有什麼牽扯，只想著等哪一日分家自己被兒子接出府去當個老封君就夠了。
橫豎分那點家業也夠一輩子的生活的，日後有什麼為難的地方難不成王府就不管了？
不過看兒子藏不住的激動模樣，許氏就道：「那你是怎麼想的？」
「兒想著，還是想給母親掙一分體面。」衛王府三公子抿了抿嘴后又看了母親一眼，隨後才肯定地道。
見許氏沒說話，三公子繼續說起來，「我要不爭，日後大約就是分上一兩萬兩銀子接母親出府去奉養。可王府的規矩母親也知道，我只要分了家，再想沾王府的光就沒那麼容易了。雖是有難王府會伸出手，可朝人伸手總不如自己賺的體面。否則，二叔一家這些年又怎麼會跟公主嫂嫂親近？」
要說誠實點，現在他們母子何嘗不是一直在朝人伸手。他母親武官家庭出身，他外家不顯，跟同一個父親的兩個兄長相比，他從來都是被忽視那一個。在後院她娘什麼都由王妃管著，在外院王妃也不會讓他有機會越過二哥去。
有些事情也不是他不懂，如今有這麼個機會，三公子並不想放棄。都是一個爹的孩子，又憑什麼要分三六九等？
再者世子在對待下面的兄弟姐妹上素來公正，要實在選一個人出來的話，他肯定更願意跟著大哥。只要他有本事，就不信不會比其他人更得大哥重用。
兒子的想法，許氏也清楚。一兩萬兩銀子看起來多，可真用起來也沒那麼耐用。雖宅子和差事王府會解決，可比起在王府的日子肯定是會更難，特別是在成親有了一大家子要開銷，各路人情往來都要自己支撐后。
「你要實在是想，那就去試試。不過商道的事，你能明白不？」許氏最後也只得同意，又開始操心起自家孩子擔不起那麼大的擔子來。
三公子回來找許氏商量這事時，就已經在軍營里深思熟慮過了，「大哥跟我說后我就想過了，商道要做的生意就是那幾樣，裡面都是自己人。要父親真願把它交給我，我還是按照原來的規矩來就是。」
許氏道：「可要收復人哪是那麼容易的事？你自己心裡還是要清楚的。」
三公子點頭，「母親說的是。我打算先找大哥幫我挑個人來說說生意上的事。不管是找謝五郎還是俞姨媽，想來他們都願教我些本事。」
兒子萬事都想得這樣清楚，許氏也沒別的交代了，回頭掏了幾百兩銀票出來，「這是這些年我攢的銀子，你先拿去應酬著，要還差就再來找母親要。」
三公子幾番推脫不得，只得把銀票收了，跟許氏保證道：「母親放心，要是可能，我便在公主嫂嫂的生意里參上一點點。就算商道接不下來，日後好歹也有個長久的營收。」
許氏聽得點頭，兒子都選了她還能怎麼樣，只能聽兒子的，「日後不比現在，你可要小心些。有空去看看你外祖父，給你挑幾個忠厚老實的人在身邊使喚。」
……
三公子動了心思，都不用自己開口，衛王世子就替他解決了後顧之憂，「你要收服他們也不是易事。就生意上的事，雖然關內關外並不同，但都是買賣想來有共通的地方。你知道得多些，去了之後也少受些矇騙。這些日子你要無事就別在軍營里住了，每天回府來，我讓姨媽跟你說說一些生意上的事，你心裡也好有些數。」
「是。大哥。」三公子忙抱拳道。
等近年關時三公子再去尋了衛王說此事，衛王聽得三兒子對生意上的事說得頭頭是道，點頭道：「學得還不少。」
三公子有些臉紅，「還是大哥替我請了俞姨媽教得，後來兒又去找了一些跟關外做買賣的生意人，把兩邊說的總結了一番才得出這點東西。」
衛王也不在意他從哪學到的，只要學懂就成，「倒也是你說的這樣，其餘不懂的，等走兩趟就明白了。」
這就是答應下來了，三公子歡喜道：「謝謝爹。」
此事就這般成為定局，在衛王府三公子四處找跟關外生意人喝酒說話時，沈家不是沒有察覺。
只是商道一直掌握在衛王府手中，沈家再有想法也管不住衛王要把它交給誰，如今衛王的確是交給老三了，沈煉還得安撫外甥一句，「至少沒有交給世子。」
可這跟交給大哥又有什麼區別，衛王府二公子臉色不好，只悶悶地喝了一口酒，啞著嗓子道：「父親是真想把西寧軍交給大哥了。」
連商道都交了出去，他除了能拿到沈家這幾萬大軍還能有什麼？看起來好似比二叔家要好，可想著連三弟都能拿到商道，又覺得這點好都算不得什麼。
沈煉想得倒是開，「不到最後，阿定你何必喪氣？王爺還有好些年才會放權，最後局勢如何誰又知道？」
二公子本想說點什麼，隨後跟沈煉問：「舅舅的意思是？」
「你大哥自幼體弱，看了那麼多郎中都沒看好，我不信公主就能把他胎來帶來的弱症都治好了。這日子啊，還在後面。」沈煉道。
想著大哥成親這麼多年才得一個孩子，連兒子都還沒的二公子一想也是這道理，要大哥身體沒問題，這會兒孩子指不定跟自己一樣多了，就笑著道：「還是舅舅想得長遠。」
只可惜這點僥倖在年後沒多久就沒了，因為年後三月裴金玲再次有孕。
這一次裴金玲也沒再瞞著，免得有人以為她給世子帶了綠帽子，在滿三月後就告知了眾人。
一胎得女，二胎自然有許多人盼男。有了男丁，在許多人眼裡等於衛王世子的血脈就延續了下來，跟著世子的人會更為忠心。
也就裴金玲沒這麼想，還頗為憂慮，「還是姑娘好。若是兒子，要隨世子還不得要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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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王府二公子：我恨……
裴金玲：只有老子不出息才會靠兒子，女人沒用才會靠老公。可惜兩點我都不沾，得意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