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符氏
不待花溪開口,歐陽錚已經拒絕了皇后的「美意」,「忙完了婚事,府里也沒什麼大事,母妃已經說了要親自給花溪講授禮儀。」
皇后臉色不好看,歐陽錚兩人當眾駁了她的面,若硬要將符氏送進洛西王府倒顯得她別有居心。
睃了眼歐陽錚,見他在座下偷偷握著花溪的手,符三娘眼閃過黯然,頭上的金步搖微微一晃,閃著支離破碎的光芒,她轉身朝太後福了福身,「太後娘娘,既然王府那邊不用三娘去了,奴婢想跟您老人家討兩日假去一趟濟寧寺,將上次您吩咐抄的經書送到寺里交給戒嗔大師誦讀,再來……奴婢還想去請大師給做場法事。」
「做法事?」太后一尋思,恍然大悟,看了眼歐陽錚,嘆氣道:「你不提哀家倒是忘記了。去吧,難得你有心……」
花溪發現太后說話時看著歐陽錚,而歐陽錚蹙眉失神了一瞬,心一緊,腦海里忽然想起了已經過世的符氏……原來如此
歐陽錚那片刻失神,是因為想起往事,就算符氏是尹元燁的人,但總歸與自己過了那些年,說沒有一點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只不過因為漸漸發現了事實的真相,原本年少青蔥的感情被利益衝突沖淡了,或許那段情意從開始就不是真的,她心底的那個人也不是自己……失望了,難過了,再回頭,最初的感覺早就變質了,而符氏最後鬱鬱而終……也只不過是那利益棋盤上的棄罷了。
花溪反手捏了捏歐陽錚的手,歐陽錚醒神回頭,就對上了花溪沉靜的目光,有信任,有安慰,有柔情,就看她朱唇輕啟,用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你若想去祭拜,我陪你便是,你們總是夫妻一場……」
歐陽錚心上一暖,並非他對符氏還存有什麼別樣的情意埋在心底,只不過並不想花溪誤會,而礙於這場合不適合解釋,他只得拍了拍花溪的手,「不必了,派人去寺里做個法事就好。」
花溪點點頭,卻聽見上首皇后語帶悲切道:「素娘是個難得的好孩,這一走都年了。符女官此去替本宮給素娘上柱香。」
皇后說完,符三娘立時含淚跪下謝恩,「三娘在此替姐姐謝過娘娘」
皇后若有似無地瞟了泰王妃一眼,泰王妃對符三娘說道:「哎,從來就是只有新人笑,過不了幾年誰還記得那些舊人。三娘,素娘能有你這個妹也是她的福氣。」
歐陽錚本就面容嚴肅,並未泰王妃的話有絲毫變色,只是抿起的嘴角顯示了他心的不悅。花溪聽著這話覺得刺耳,但面上也未曾表露,她納悶的是皇帝。皇帝除了開始說了兩句,就一直坐在那裡,眼睛半眯著閉目養神,對殿的以前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泰王妃一句話似打在了棉花上,歐陽錚和花溪都沒回應,她捏了捏手上的帕,拭了拭嘴角,抬頭對太后道:「三娘年歲也不小了,這些年盡心服侍太後娘娘和各位主,娘娘可得給三娘指個好人家。」
她嘴上說著,可眼睛卻落在花溪身上。花溪似有所感,抬頭一瞧,覺得那眼神儘是幸災樂禍之意。
「那是自然。」太后招招手,喚了三娘近前,拉著她的手對泰王妃說,「三娘識大體,出身又好,哀家可不想委屈了她,應承過她要給她指個喜歡的。」
皇後轉頭對太后道:「本宮倒有個主意。」
太後來了興緻,「皇后說來聽聽。」
皇后瞟了眼歐陽錚和花溪,笑著說:「歐陽家和符家是世交,宣是個好的,原本就和素娘感情好,只不過素娘沒那個福分。如今宣娶了正妃,側妃的位置還空著,不如將三娘指給宣好了。」
花溪沒想到拒絕了皇後送符三娘來講授禮儀,竟惹得她直接將符三娘送給歐陽錚做側妃。花溪惱火,自家小三、小四一抓一大把,這會兒又要給別人送二奶來,還是在別人新婚第二天。全然不顧及自己西月公主的身份,反觀大華皇帝的態度,花溪心頭一顫,大華皇帝是在試探,還是已經打算扶植錦成的兒?那歐陽錚的態度呢?
花溪看向歐陽錚,歐陽錚則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太后看著符三娘,見她面露羞怯之色,絲毫沒有反對,心上瞭然,原先她給符三娘選了幾家,可符三娘每次都婉拒了,原來是瞧上了歐陽錚。太后是真心疼愛符三娘,也看好這樁婚事。只是靜嫻公主和他才剛剛成婚,於情於理不該此時賜婚,這是在打西月人的臉。要賜婚也要等些時日才行。皇后此時當面提出,反倒讓太後有些為難了。
太后沒開口,歐陽錚說道:「三娘品性高華,配給宣做妾室太委屈她了。」歐陽錚的拒絕之詞聽起來婉拒,可卻直接略去側妃一節,將符三娘放在了妾室的位置,分明是不同意皇後娘娘的提議。
太后一愣,暗自嘆了口氣,看樣是不成了。
皇後面色難看,而符三娘面如死灰,一瞬間淚就落了下來,梨花帶雨,跪到了太後面前,「太後娘娘,三娘誰都不想嫁,只求一輩留在宮裡伺候您。」
「這……」太後於心不忍,「你這孩說什麼傻話……」
「朕瞧著這門親事不錯。」皇帝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眾人一驚,沒想到皇帝會發話。
花溪的心提了起來,歐陽錚起身揖禮,「陛下,宣實非符女官之良配。況且,宣與公主兩情相悅,承諾過不會再娶,還請陛下為符女官另擇良婿。」
「洛西王就宣這一個兒,開枝散的大事馬虎不得。素娘在時無出,宣至今膝下無。朕看三娘不錯,賜給你做側妃。」皇帝似乎鐵了心要將符三娘指給歐陽錚。
歐陽錚跪了下來,就聽見侍者報說承郡王攜王妃到。
尹承宗和瓊枝來給皇帝、太后請安。兩人拜過眾人,瓊枝瞧見歐陽錚跪著,忙問道:「這是怎麼說,宣哥哥怎麼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