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4章 真傻
姐弟倆能理解,作為侄媳婦的昭希有點莫名其妙。
這可剛見面,咋就說走,是對她不滿意嗎?
丁翠蘭察覺侄媳婦的異樣,忙開口又說:
「我跟你姑父出來好些日子了,你爺、奶歲數大了,我想著能陪就盡量多陪一陪。」
昭希釋懷,親昵挽著她胳膊道:
「難得見姑姑一次,就不能多留幾日?後天過年,算下來我就跟小姑一起呆幾天罷了。」
「這有啥,等二珏任期滿了能回家,到昉州好好聚聚。」
二人一見如故,湊在一起聊的話題很多。丁琬跟丁珏互看一眼,起身去一旁下棋。
丁珏說了關於李袁傑、朗逸鴻的後續。砍頭沒跑了,但得年後押解入境,由刑部定案。
丁琬落下一子,冷「哼」著說:
「砍頭都是輕的。通敵賣國,他們還配當人?」
看著告示上詳細的經過,她心都后怕。什麼深仇大恨啊,又是毒、又是偷襲、又是裡應外合。無論哪一個成了,駐北防線都會破,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更讓她想不通的是就只一個誤會,二人竟然做到這個地步,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合理。
丁珏放下茶杯,輕嘆口氣,說:
「他們倆做的那些罪行,的確讓人無法理解。一不為謀反,二不為自立為王,就想著讓姐夫沒命,讓你後悔。是個正常人,都干不出來。還有那李袁傑,來之前非要見我,還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
「啥話?」丁琬蹙眉追問。
丁珏索性也不下棋了,靠著椅背,幽幽開口:
「問我啥時候學的武功。還問我為啥沒選擇留京。跟有病似的,嘴裡嘟嘟囔囔,好像我現在做的一切偏離了我人生軌跡一樣。要不是他神志還算清醒,我都覺得他跟我在裝瘋賣傻了。」
丁琬聽著這番話,心裡「撲通……撲通……」開始狂跳。丁珏是讀書之人,對鬼神怪力從不相信。如果不是她真實體驗走這一遭,她也不會信。如今李袁傑跟他這兩個問題,顯然是他是知道上一世的事情,什麼時候知道的?
「姐,到你下了,想啥呢?」
「沒有。」丁琬下意識搖頭,抬手落子。
快開飯時,銀鷹夫婦到了。自打徐永涵他們回來,這倆人就一直都有沒出現。
銀鷹把丁琬攆走,跟丁珏重新下棋,畫眉說有好東西給她看,便拉她出去。
也不是什麼稀罕物,北方到處都是,一頭狍子,活的。
丁琬摸著狍子頭,笑眯眯問:
「事情全都處理完了?能消停過年?」
「處理完了。」畫眉恬淡的回答,「來之前我見了李袁傑,把他毒傻了。」
「啥?」丁琬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畫眉不是衝動的人,對人下藥,都是有理有據。李袁傑十惡不赦,砍頭沒跑,沒必要浪費葯才是。
「他在牢里一直胡言亂語,說什麼這世跟上世走向不同,還說的有鼻子有眼。說他那個什麼你小姑,還說親手送你小姑死的。」
丁琬聽得心驚肉跳,這還不算完,她繼續又說:
「……李袁傑說他是被你害死的,從城門樓摔下。他死後看到徐永涵娶了九公主,然後對你念念不忘。還說皇宮根本不只是有一個皇后,還有其他妃子,而且皇后也不是現在的鷹魂,而是京城世家的女兒。我實在聽不下去了,就給他下藥了。」
丁琬偷摸摳下自己,用痛感促使自己鎮定。
「這不胡說八道嗎?我害死他,我又不會功夫,咋可能呢!」
「所以啊,既然他裝瘋賣傻,那我就直接讓他成為真的傻子。」畫眉輕笑,心情不錯。
如此看來,李袁傑比她晚回來一段時間,可能哪裡出了問題,所以之前他們形同陌路,後面才有的故意針對。只可惜他回來的太晚,她已經站穩腳跟,他做什麼都是徒勞。
剛才下棋聽丁珏說的時候還覺得是顆震天雷,說不準啥時候就會爆炸,如今倒是輕鬆,前所未有的輕鬆。
晚飯好了,徐永涵跟徐致遠他們踩著飯點回來,桌上擺了各色肉串、還有素菜,讓人味蕾大動。
男女分開兩桌,沒扯屏風,丁翠蘭不停看著門口,喉嚨微動。
「小姑姑這是想這口了?」昭希笑眯眯問。
丁翠蘭倒也沒隱瞞,點點頭,道:
「昉州的烤串坊,每天人都好多。我想吃了就跟你婆婆結伴出去,帶著你小叔子。出來這麼久,真的饞了。」
「伯父、伯母可還好?老爺子、老太太的身體如何?」畫眉輕聲問道。
「還勞你惦記。我大哥跟嫂子的身體不錯。我爹娘差一些,到底歲數大了。不過還可以,就是不能下地種田。」
「等這次我回去,再給二老看看。」
「那感情好啊。我先替我爹娘謝謝你了。你不知道,我爹娘現在就認你。」
說話間肉串上來,先是牛肉。因為是家宴,丁翠蘭算是長輩,她先拿著吃。
男人們喝著熱酒配燒烤,女人們就著小菜吃燒烤。
「後天過年,你跟你媳婦也來這邊過,正好咱們四家,湊兩伙葉子牌,熱鬧。」徐永涵提議。
不等銀鷹回答,安辰不住點頭說:
「對,對,你們兩口子在這邊一直呆到初二,正好送我跟我媳婦回京城。」
銀鷹見他們都安排好了,笑著「嗯」一聲,答應了。
這頓飯吃了好久,散時都快戌時末了。
丁琬扶著徐永涵回房,後者一把將她扯進懷裡,緊緊抱著說:
「我知你有秘密,但你所有的秘密我都不問。李袁傑已經痴傻,沒有任何人會威脅到你。以後我們夫婦守著三個孩子,守著北境邊疆,好好生活。」
莫名其妙的一番話,令丁琬傻眼,隨後回抱著他,重重點頭。
徐永涵就是故意中計,因為李袁傑說了一些子虛烏有的話作為威脅。原本是不必理會,可很多東西說的多了,難免不被當真。媳婦就是他的軟肋,他不能讓任何人傷害。
他詐死回來時妻子的恨,現在怎麼想,怎麼覺得有問題。但人生嘛,難得糊塗,所以他也不想再去考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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