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一章 摸得開心嗎
白珠抱著賈佳痛哭流涕，有人趁機在她後背砍下數刀，白珠回首一劍，前面卻有人刺來長矛，腹背受敵，白珠無力再殺了，手裡的劍滾落下來，她看著飛奔而來的鳳卿，忽然笑了，倒進了賈佳的懷裡。
越來越多的人倒下，鳳卿已經沒有了支援，而姒家越來越多的人正在趕來。
她被蕭奪光一劍挑斷了雙手手筋，又被九長老一棍敲斷了脊骨，狼狽的被數人壓在地面上，毫無反抗之力，除了最小的寒冰鸞在食狗和黃犀牛的掩護下逃脫以外，鳳卿的獸寵都死在了她眼前。
鳳卿恨得心都在滴血。
金繡鞋踩在血染紅的土地上，姒夫人淡淡地道：「殺同族之人，按姒家家規，須廢除靈根，逐出姒家。雖然容鳳卿沒有入族譜，但她的骨血屬於姒家血脈，便得遵循姒家家規來處置她，九長老，你有沒有意見？」
九長老聽著，沒有意見，遍地都是屍體，這些屍體中，有很多都是姒家人。
同族之間自相殘殺，是姒家家規最不能容忍的一條。
九長老點頭，「任憑夫人處置。」
忽然，被重重壓制的鳳卿啞聲大笑，「九長老，父親說你明事理，可是你怎麼都不問問，我為什麼要殺他們？」
她知道，父親說九長老為人正直古板，她信。可是九長老太過容易被人矇騙，容易被一葉障目。
聽到九長老連問都不問，就讓姒夫人處置，鳳卿心中是恨的。
「你殺了人，是事實。」九長老道。
鳳卿忽然睜著猩紅的眼睛，大聲說道：「姒夫人聯合卓彧，在丹藥里下了毒，分發下去的補靈丹成了要命的毒丹！那些前往通海窟的人，時刻都會陷入危險的境地！我發現了，所以她要急著殺我。九長老，你懂了沒有！」
她喊得嗓子幾乎失聲，重重的震進了眾人的心裡。
九長老沉默了一下，然後問姒夫人，「夫人，她為何會如此說？」
在姒家，九長老是除了姒家主以外，修為最高的人，所以哪怕姒夫人心裡有別的主意，但也不敢明著來。
「她胡言亂語，九長老你也信嗎。人人都知卓彧是家主至交好友，他也是為了家主，才肯入姒家當姒家的專屬煉藥師，而我多年以來跟卓彧沒有往來，我又怎能聯合卓彧下毒？這種話未免太可笑了。」
「至於死去的這些人，他們是憂心九如的病情，聽著婢女幾聲念叨，便想抓容鳳卿回來問個究竟。那婢女說，九如是被容鳳卿害的，之前容鳳卿昏迷多日，是她自己偽裝出來的，為的就是留下來害九如。我還沒來得及查證此事真假，他們便在山口打了起來，以至於造成如今慘烈的結局。事情的經過便是如此，九長老你莫非要不信本夫人，而去信容鳳卿嗎？實在太可笑了。」
「不錯！實在可笑！」
山口處，一人騎著白駒趕來，那是一個對鳳卿來說完全陌生的人，可對其他人，卻是很不陌生。
姒夫人愁緒微舒，看著來人道：「二弟，你回來晚了，家主已經去通海窟了。」
九長老也朝來人微微頷首示意，其他人紛紛行禮。
來人是姒家主的弟弟，姒雲庭。
「雖然這段時間我在外面，可我也聽說兄長多了個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她害人無數，還不將此女帶回姒家，以家規處置，還等什麼？」看見被壓在地上的鳳卿，姒雲庭厭惡地蹙眉。
鳳卿抬眼，瞪向姒雲庭。這些人果然沒有一個人信她，因為能相信她的人，現在都不在這裡了。
看清鳳卿的臉，姒雲庭恍惚了一瞬，然後眉宇皺得更緊，神情更加厭惡了，彷彿鳳卿是什麼噁心骯髒的東西。
九長老揮了揮手，「帶回去。等處置了你，我親自去通海窟，尋找家主他們。」
雖然姒夫人的話和姒雲庭的回來，讓鳳卿的話變得不可信，但九長老想到之前鳳卿被冤枉的事，心裡多了幾分警惕。
只是，鳳卿確實犯了家規，殺了這麼多姒家人，她的劍上沾的都是自己沁人的血。九長老無心保她，也保不了她。
鳳卿被抓回姒家，依舊是在那個龐大的祠堂里，只不過這一次，和之前不同的是，鳳卿遍體鱗傷，斷掉的骨脊已經站不起來了。
「主人，對不起。」小老頭飄在鳳卿身旁，焦急地圍著她轉。
「沒事。」鳳卿道。
草木可以幫她的，也可以帶她突圍，可誰讓鳳卿面前站著一個姒夫人。草木與前一任主人柳謝月曾經有過約定，哪怕日後草木不認柳家人為主，但草木也不能傷害柳家直系血脈。
不巧，姒夫人出自柳家，恰好是柳家直系血脈，也是柳家之中與柳謝月血緣最接近的人之一。
所以草木有限制，它不能對姒夫人動手，不能幫鳳卿。
一旦它出手，神戒的力量別人不熟悉，但姒夫人一定能認得出來草木神戒，她必定會對鳳卿出手，這是一個死局，對草木來說無路可走的死局。
「來人，先搜她的身，搜搜看有沒有姒靈玉。」姒夫人道。
她不信鳳卿身上沒有姒靈玉，當年姒家主不惜以姒靈玉為聘，將其交給鳳歌，可惜當時的姒夫人不知道，否則她不會僅僅只是將鳳歌逼入被封印的大陸，她會不擇手段殺了鳳歌，奪回姒靈玉。
聽從姒夫人命令的，是兩個男人，他們從姒夫人背後走出，望向鳳卿的視線充滿惡意與垂涎。
鳳卿的臉，精緻無暇，是個大美人，沒有人會不喜歡美人的。
趁著搜姒靈玉的空當，他們還在鳳卿身上偷偷摸摸，有一人摸到不該摸的地方，鳳卿忽而笑了，「摸得開心嗎？」
男子下意識點頭，下一刻鳳卿的手拔出發上的赤月匕，插進男子的脖子里，頃刻血流如注，男子當場倒下。
眾人微驚，姒夫人不知不覺，抓緊了婢女送上的茶盞，連手指被燙得通紅也沒注意到。
此女必須除，都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