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 來找蕭奪光
姒夫人一邊說,一邊為卓彧倒了一杯熱茶。騰騰上升的熱氣,模糊了姒夫人面容,也令她的視線看起來分外柔和。
可是卓彧不覺得柔和,他只覺得姒夫人的臉分外可憎,就是這樣一個人,在他面前拿出那張玉蘭面具,聲稱自己以前救過他,冒領了鳳歌做過的事,才讓卓彧錯至如今,將真正的恩人推向死路。
卓彧心裡恨極了,「夫人,你是想要完整的藥效,以及她身上天命鳳女的命,還是想匆匆忙忙解決容鳳卿這條命?我煉每一顆十品丹藥,都得用半個月以上的時間,何況現在難度增加了,有一部分難度,還是你給我增加的,我想要的還沒有得到完全,每一天我都得取活著的容鳳卿一截骨肉,現在當然不能讓容鳳卿死,死人的骨肉,哪裡有活人的骨肉好?」
熱氣散去,姒夫人微微皺著眉頭,她是一個很美的女人,又駐顏有方,根本看不出她的年齡,她只是微微皺著眉頭,如果是以前不知道真相的卓彧,一定會再次妥協。
「阿彧,你都不叫我夫人的,怎麼今天叫了?」
卓彧重重嘆了一口氣,「你打攪我,還不許我有幾分脾氣嗎?」
姒夫人道:「是我不好,我只是發現容鳳卿遲遲沒有死,而九如被容鳳卿使的通靈之力,折騰得都睡不好覺了,我心裡焦急,才想催促你。」
卓彧知道,現在不是跟姒夫人撕破臉皮的時候,他也殺不了姒夫人,於是他就這麼說道:「忍一時的噩夢,就能得到光輝的未來,夫人你就讓她忍一忍,我盡量煉快點。」
姒夫人雖心疼女兒,可轉念一想,鳳歌的女兒被一片片切來煉丹,這種慘狀,令她心情很好,「那好吧,阿彧,你可要快一點。」
在卓彧和姒夫人交談的時候,東小樓里,鳳卿已經換好了黑衣黑褲,草木從外面溜進來,小老頭背著手,滿臉得意,「搞定了!那些侍衛根本看不到我,我只將卓彧的藥粉一撒,他們便昏頭大睡了。」
「幹得漂亮。」
鳳主坐在桌邊品茗,他享受著茶香,一邊抬眼望來,「沒想到你居然撐下來了,不過身體這麼虛,出去做什麼?」
在這裡呆了兩天,已經足夠精明的鳳主搞清楚鳳卿遭遇了什麼事情。
正因為清楚了,所以他才留下來,因為鳳主很好奇,明明她不用在生死邊緣徘徊,也不需要生生去抗煞氣,只需要同意跟他解除契約就可以了。
可是她偏不,她硬要咬著牙去挑戰自己的極限,並且還給她成功了。鳳主知道,這個女人了不得。
第一次見到這麼頑強的人類,鳳主一點也不想走,而且不解除契約,他也走不了。
「去挖牆角,柳明霞屠了我的三千暗衛,殺了我的朋友和我的獸寵,我就先去挖她的牆角,讓她依賴信任的左膀右臂反水,狠狠捅她一刀。那種滋味,想必能叫柳明霞永生難忘。」
這只是她現在能做的,鳳卿還想趕緊恢復身體,然後溜出姒家去通海窟。等她強大起來,她就要那對母女的狗命!
鳳主無言,然後便化作一道流光,竄入鳳卿眉心,不忘說道,「你想要我陪著,我便陪著你好了,你要知道,你們人修鍊到極限,最多也就活個兩百年,而鳳凰可是能存活上萬年的。」
陪她兩百年,也只不過是耗費鳳主的一些精力罷了,何況他藏身額間也可以修鍊,恐怕他陷入修鍊的空隙,這個人類就死了。
是啊,神獸的生命這麼漫長。鳳卿忽然有了幾分難過,但她沒有表現出來,連草木也沒有察覺到。
想了想,她用一根紅髮帶纏住額頭前,掩去鳳凰印記,系在腦後,紅髮帶與黑青絲纏在身後,令鳳卿看起來放蕩不羈,可那雙凌厲的鳳眸,無論看向何處銳利得像刀光劍影,硬生生給她添了幾分剛硬。
對上鳳卿的眼睛,便像是沉陷無邊地獄里。
鳳卿離開東小樓,在草木的幫助下,按照卓彧給的方向與位置,找到了極為偏僻的一片竹林,竹林深處,有鳳卿要找的人。
竹林裡布有許多陷阱,還有根根並不明顯的絲線纏在竹子上,但這些都逃不過鳳卿的雙眼,她雖然不知道這些是什麼陷阱,但她都小心避開了。
一直來到竹林深處,有一間竹屋,被竹籬圍起來,栽種著許多水仙盆栽,將竹屋團團圍繞在水仙花的包圍中。
鳳卿已經在極力控制自己的腳步聲,幾乎沒有聲音,但還是驚動了竹屋裡的人。
蕭奪光推開竹屋的門走出來,這一次他沒有穿黑衣服了,而是穿著白色廣袖的袍子,風光霽月,身後的竹屋都被襯得與蕭奪光格格不入,長發柔順地披在身後,垂至腰間,行走間透著一股令人高攀不起的特殊氣場。
蕭奪光看見鳳卿,有些吃驚,「你還活著?」
鳳卿笑了笑,「很意外嗎?」
蕭奪光怎麼能不意外?姒夫人要殺的人,他親眼目睹,從未有人逃脫過。但這個小女子被他設計關起來,後來出來了,這次被姒夫人以家法之名抽了靈根,蕭奪光還特地去水牢里看過,只看見一具慘不忍睹的女屍,面目被泡得浮腫,他以為這個女人到底還是死了。
可是現在,她卻依舊精神奕奕地站在他面前。
這個女人,當真是不好對付,姒夫人這一次恐怕碰上硬茬了。
短短一眨眼的時光里,蕭奪光想了很多,他警惕地望著鳳卿,並沒有因為鳳卿被抽了靈根而對她放鬆警惕,「你既然平安無恙,為什麼不逃出姒家,而是來這裡找我?莫非你是想報復我?」
鳳卿聽了他的問話,更加鎮靜了,她捋了捋被身後的風吹到眼前的髮帶,好整以暇的說道:「你是柳明霞的走狗,聽她的命令三番兩次對付我,我想報復你,那是人之常情,很正常的,你為何要問?莫非——我懂了,你是在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