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九十九 勸了也不聽,又有何用?

一千三百九十九 勸了也不聽,又有何用?

同樣是契丹皇族出身的耶律屋質,雖然眼下也不過才二十多歲,可是早先幾年便已出仕為官。畢竟他按正史線,是歷經遼朝太祖、太宗、世宗、穆宗、景宗的五朝元老,還兩次於契丹宗室爭奪皇位之時,為平定內亂、確立新君都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所以在整個遼國時期,耶律屋質同契丹開國二十一功臣之首耶律曷魯,以及後來的耶律休哥、耶律仁先同為被授予「大之極矣,所以沒品」,地位凌駕於百官之上,甚至與帝同格的大于越。而終遼之世,被評述為「以于越得重名者」也僅有耶律屋質與曷魯、仁先三人,而史稱「三于越」。

只不過耶律屋質雖然按史載所述,其為人姿簡靜,有器識,重然諾...遇到突發事變能從容處置,想法別人很難猜測到,且博學多識,通曉天文。然而眼下他年紀輕、資歷淺,比起其他契丹耶律氏貴胄而言,存在感也並不算很高。

只是有時候年紀輕,也不代表見識淺...眼見耶律德光有些莫名亢奮的,道出了他所謂要奪回契丹故地的計劃,耶律屋質卻立刻意識到,面前那個如今在位的契丹帝君,看來是為了給自己正名,思維也未免變得愈發的偏激起來......

就算因為魏朝的存在,契丹、泰封雙方也有理由摒棄前嫌,而共同對抗最大的威脅。但是這兩個國家之前一直彼此敵視,如今為勢所迫被栓在一起,以後也必然會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再去拉攏有亡國之恨的渤海遺胄,挑唆煽動對方,以復辟稱王,彼此結成攻守同盟為誘餌,只怕成效也不會十分顯著。

只不過是有可能攪亂白山黑水地域的局勢,而且能夠拉攏來能出動十幾萬兵力的幫手...但是這也只能說為了契丹奪回故地領土,去爭取到了一些機會...本質上而言,耶律德光還是屬於要孤注一擲的冒險,而且以眼下的形勢來說,契丹也已是輸不起了......

可是耶律屋質默不作聲的打量過去,就見言行激動的耶律德光,看似已有些入了魔怔一般...想必已是聽不進勸,鐵了心要放手一搏。

當耶律屋質再朝著周圍望去,發覺捺缽大帳當中,耶律吼等人看來憤慨於契丹如今窘迫的處境,就算耶律德光打算兵行險著,他們也並不排斥放手一搏;至於耶律突呂不、耶律魯不古這兩個當初作為開國皇帝耶律阿保機身邊近臣的契丹顯貴,雖然位高權重,可是主抓的卻是文化口,先前一直主掌的是創立契丹文字那等大事。

雖說當初由耶律阿保機下詔,命耶律突呂不與耶律魯不古參照漢字創製的契丹大字三千有餘,可是當初治下漢兒仍用漢文,本族新創的文字只在契丹人當中通行。偏生契丹上層貴胄,普遍讀漢書而通曉漢文,也是的眼下這般時節契丹文的應用範圍也十分有限。

更何況如今國勢衰微,被幾路魏軍圍追堵截,

也只得四處轉移遷徙...尋常契丹族民,哪個還有那閑情雅緻讀書識字?所以契丹文的推廣事宜,現在也不得不擱置下來。

耶律突呂不、耶律魯不古近期遂主要負責契丹戶口、物資的整合管理事宜。不過他們更傾向於輔政治國的文臣,並非擬定戰略方向的謀臣...眼見耶律德光已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耶律突呂不與耶律魯不古默然不語,看來也並不打算站出來反對他們主公的計劃。

留意在場其他契丹貴胄的反應,耶律屋質也看出來了,如果他現在出面苦諫耶律德光不可冒險行事,也就相當於朝著契丹皇帝兜頭淋下一盆涼水...非但全然沒有用處,還很有可能刺激得耶律德光勃然怒發。

如果遠遁大漠,深入苦寒之地,遠遷至人生地不熟的草原,每年更要擔憂白災、黑災,會致使大批牛羊牲畜凍死、病死,族民當然也會為了生計苦苦掙扎...也還會有其他部族相繼脫離迭剌部耶律氏,寧可歸屬於中原王朝,好歹能在自己熟悉的土地上生活下去。

所以耶律德光寧可鋌而走險,也不願再得過且過下去,他認為自己如果遠遁大漠,那麼在有生之年,恐怕也不會再有捲土重來的機會了...而且耶律屋質先前主要在皇太後述律平身邊聽用,當然知曉耶律德光急於奪回故地,甚至鬧到與他母親翻臉的程度...就連處事態度一直強硬的斷腕皇太后,都被方今契丹帝君冷落在一旁,而且諸如耶律曷魯、蕭敵魯等極具戰略眼光,善於運籌帷幄的元勛功臣都已病逝,蕭阿古只那等軍中樑柱也已戰死於同魏朝的戰事當中...以在場一眾契丹貴胄的資歷與身份而言,已沒人能勸得動耶律德光。

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有誰敢站出來勸阻他,恐怕非但不會有任何作用,甚至還會招致耶律德光的殺意。

思前想後一番,耶律屋質到底還是選擇緘口不語,因為他深知以自己的資歷,以及在耶律德光心目中的地位,就算豁出性命以死相諫,恐怕也不會有任何用處...眼見這場軍議就要拍板釘釘,耶律屋質愁眉緊鎖,心中又喟嘆道:

如果遠遁大漠,契丹人心離散,只怕還有會部族相繼脫離牙帳...可是好歹我耶律氏迭剌部還能得以保全,就算沒有個幾十年光景,難以養回元氣,可是轉遷漠北、西域,也未嘗不能再打下一片江山來;但陛下深以丟了契丹故地為恥,而仍要冒險行事...就算他的計劃,不能說一絲勝算都沒有,可是一旦失敗,恐怕再想遠遷也已是晚了,只怕我契丹將有亡國滅種之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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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險與收益往往是成正比的,所以耶律德光篤定了心思,意欲挑唆渤海遺胄發動叛亂,還要聯合泰封國王建共同對抗魏朝...而他那兄長耶律倍下定決心,明明早已從契丹叛逃出走,如今又要背反魏朝,試圖協助他那二弟復興契丹社稷。

好歹耶律倍當年受他老子阿保機的冊封,曾作為國主統掌過由契丹設立的藩屬東丹國一段時期...而東丹國主要仍按渤海國舊制治理,就算國主有權任命百官,可是以當朝四相,須由契丹、渤海各自佔半為例,很多高官要職也都由渤海人擔任,此舉自然也是為了安撫那些亡了國之後,起碼明面上願意歸順降從於契丹的貴族遺胄。

故而對於耶律倍而言,那些渤海貴族當中,其中有誰相對與契丹更為親近;誰又安於現狀,管它魏朝、契丹誰來統治白山黑水地域,他們也都不願再折騰;亦或還有誰看起來野心較大,如果給他個機會,也很有可能要以復闢為名,會起兵造反意圖鬧獨立...他相對也更為了解一些。

所以除了留在耶律德光身邊聽用,隨時準備傳遞聲息的蕭撻魯之外,耶律倍還要派出其他親信,趕赴東丹國故地,去與他所選定的渤海遺胄暗中密謀交涉只不過耶律倍自認為行事隱秘,能夠瞞天過海,卻不知他再有所動彈時,除了契丹皇帝耶律德光那邊,這又要與誰暗地裡勾搭,自然也早讓巡院侍衛司的密諜查探得明明白白,機密經傳遞呈報,便已在第一時間送至汴京內朝,而讓魏朝帝君李天衢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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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大軍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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