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 自我折磨
鼻尖充斥著發霉以及鮮血腐爛的味道。
顧煜修心中的那股不安,越來越強烈,他穿過長長的甬道,終於停在了一間地下室門前。
地下室里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的聲響。
顧煜修慢慢的伸出手,推開了門。
瞬間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他快步走進去,卻只發現牆角處,躺著一個已經死過去的男人!
他手裡拿著蘸著鹽水的鞭子,兩個眼球突出不已,脖子上傷口的血已經流幹了,好像是被人一招斃命。
他沒有看到洛詩。
顧煜修又往前走了一步。
突然,那個屍體橫跳起來!
顧煜修伸手一擋,屍體飛向旁邊的牆壁,如同破布一般癱在地上。
接著,又一個身影向他撲了過來。
顧煜修剛想出手反擊,電光火石之間,像是意識到了什麼。
他猛的撤開手,張開雙臂抱住了那個身影。
當鼻尖竄來那種熟悉而清列的味道時,瘋狂的洛詩突然愣了一下。
她是已經死了嗎?
她怎麼聞到了顧煜修身上的味道?
她是來到天堂了嗎?
眼角過一滴眼淚,身體巨大的傷痛,已經讓洛詩分不清虛幻和現實,她只是本能著靠著意志力強撐著。
原本,她從懸崖下滑下的時候,就應該死掉了。
但是,她好好留戀這個世界啊!
她想顧煜修,想銘宇,想看他們最後一眼!
所以,她拼盡了所有的努力,接受著後來的折磨和傷痛,甚至還能趁著那個人掉以輕心的時候,給了他最後一擊!
現在她終於看到了顧煜修!
就算是做夢,她也心滿意足了。
洛詩眨了眨眼睛,聲音沙啞而顫抖,「顧煜修,我把銘宇藏在了懸崖下面的落葉堆里,你,你快去救銘宇。」
顧煜修四肢百骸都在顫抖,他無錯地抱住身體已經被折磨的扭曲的女孩,慌亂地說:「知道,我都知道洛詩!你堅持住,我送你去醫院!」
男人雙目通紅,抱起洛詩,瘋狂地跑去。
女孩躺在男人的懷裡,氣若遊絲地說:「Boss大人,我好累,好累,我要睡了……」
「不要!洛詩!不要睡!」
顧煜修慌張地像個找不到家的孩子,「求你!不要睡!」
可是,纖長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羽翼一般,輕輕地扇動了一下,最後閉上了眼睛。
……
洛詩在被找到后,以最快的速度,被送到了醫院。
事不宜遲,洛詩被迅速抬上了私人飛機。
可是,就在飛機起飛的那一刻,駱小磊出現了。
他帶著大批人馬,雙眼血紅地質問顧煜修和顧之宸:「為什麼沒有照顧好洛詩?!」
他明明才離開一段時間而已,為什麼洛詩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駱小磊發了狠似的,集結了全部的力量,將顧煜修和顧之宸圍住:「把洛詩交給我!我要帶洛詩走!」
顧煜修緊緊地抱著洛詩,發誓不會再讓她離開自己一刻!
然而,駱小磊也是決絕無比。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顧之宸突然帶著人,對駱小磊發起了瘋狂的攻擊。
他自我折磨似的,飛過去和駱小磊交手。
歸根結底,是他沒有保護好洛洛!
如果死在駱小磊手上,他也毫無遺憾!
而顧煜修的人,終於擺脫糾纏,帶著受傷昏迷的洛詩,飛向陵城的上空。
……
陵城最豪華的醫院裡。
一直在家等消息的顧煜修和秦清月,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
「銘宇!煜修!銘宇呢,他在哪裡?」
秦清月臉色蒼白無比的憔悴,滿臉渴求的看著顧煜修。
顧宏斌也急促的喘息著,強撐著不適的身體說:「銘宇呢,你找到他了嗎?」
顧煜修面無表情,他盯著正在手術中的手術室說:「洛詩抱著銘宇滾下山崖之後,把銘宇藏在了山崖下面的落葉堆里,然後她獨自一人,拿著銘宇的衣服,引開了敵人,我已經派了顧逸爾和程天樂去再尋找,估計銘宇很快就能找到了。」
顧宏斌和秦清月對視了一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群歹徒那麼窮凶極惡,洛詩竟然自己一個人,引開他們!
就是銘宇就算是親生母親,也不過如此!
秦清月要落下淚來:「洛詩,洛詩那個孩子……」
顧宏斌也無比動容:「那孩子真是受苦了!」
秦清月連忙問:「洛詩現在在搶救是嗎?她怎麼樣了?」
顧煜修旁邊的助理高啟,難過的說:「老闆娘的四肢,肩胛骨,肋骨全都粉碎性骨折,渾身上下的邊上不計其數,同時還失血過多。」
高啟嘴巴不停張張合合,卻怎麼也說不完洛詩的傷情。
秦清月和顧宏斌越聽,臉色越蒼白。
……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這場手術,從晚上一直做到天亮。
早上6:30的時候,叮的一聲,手術室的燈終於暗了下去,門緩緩打開。
醫生和護士助理滿身疲憊的走了進來。
顧宏斌昨夜加派人手去找了銘宇,所以坐在手術室門口的除了一些保鏢,還有顧煜修和秦清月。
見醫生來了,秦清月連忙衝上去。
可是看到醫生的表情的時候,她的心就沉了下去。
秦清月啞著嗓子問:「醫生,情況怎麼樣了?「
醫生無法承受顧煜修沉沉的目光。
他低下頭,說:「我們儘力搶救,可是病人傷的太重了,沒能醒過來,病人已經無法自主呼吸,各種反射也全都消失。」
聽到醫生的回答,所有人都愣在那裡。
秦清月搖搖頭說:「到底是什麼意思?所有反應都消失,這還是活人嗎?」
雖然這些醫生都是主任教授,但是他們不是天神,無力回天,只能說到:「通俗的來講,病人現在就是受傷嚴重的植物人,她進入了深度昏迷,只能靠呼吸機和每天的藥物,維持生命跡象,而且,這種情況還不是穩定的,也就是說,病人隨時都可能去世,請節哀。」
醫生說完這句話,整個走廊陷入了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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