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同一個人
夜幕降臨,A市市區內仍是燈火通明,街道兩旁閃爍著的五顏六色的光,住宅區窗戶的投射出的橙黃色的光,給夜晚的黑暗點上溫馨的光,這座城市好像一台機器,轟隆隆地運轉,白天黑夜,一刻也沒有停。
沈玉望著自己家漆黑的窗戶,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登上剛停在站牌那裡的公交車,安鶴在公交車站牌后的草叢邊站著看著公交車越走越遠,沒有跟上去。
隨著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安璐的抱怨聲就傳過來了,在指責安鶴把她一個人丟下打掃教室,看著怒氣沖沖的妹妹,安鶴走上前去抱住她,安璐有點愣住了,「哥,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安鶴的心裡百感交集,今天他看到的那個沈玉,如果他的妹妹沒有他,那是不是會變成沈玉那樣無人依靠的模樣呢,一樣的境遇,只不過他的妹妹有他在身邊,才有了不一樣的性格。
半路上,天氣變了,颳起了大風,沈玉一下車,就被一陣風吹了個滿懷。
「你是和我一個學校的?你之前偷溜進住院部到底要幹什麼?」
一個男性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沈玉轉過身去,看到穿著病號服手裡拿著便利店袋子的周馳。
「你到底生了什麼病?」沈玉還不知道他是敵是友,只能先行試探。
周馳愣了一下,緩緩露出一個笑容:「果然是為了班裡那幾個女生的事情來的吧?」一邊說一邊走到醫院花園裡的椅子上坐下,順手從袋子里取出一瓶蘇打水遞給沈玉,沈玉接了過去,看著他,周馳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那個學校有問題,網上的傳言都是真的,這學校真他媽有鬼。」
「所以你那天是明知道體育器材室有問題還是把那幾個人引到那裡去了?」沈玉直直地盯著他發問。
周馳低下頭,手不由自主顫抖起來,等抬起頭看向沈玉時,滿臉恐慌:「我說我那天被鬼上身了你信嗎?」
沈玉頓時明白了,之前那個晚上為什麼在醫院看到那個場景了,點了點頭。
周馳的眼眶一下子紅了,聲音待著經歷過極其恐怖事情的顫抖說道:「我那天,就想在軍訓時候偷個懶,躲進了廁所玩手機,然後我就抬頭的一剎那,發現鏡子里的自己,滿臉的血,在一個像地下室的地方,被鐵鏈鎖住。」
「是體育器材室的那個地下室吧。」沈玉問道。
周馳點了點頭:「我當時真的嚇得腿軟了,嗓子里發不出一點聲音,然後,我就沒有直覺了......」
「所以說,當時是什麼附在你身上,你自己不知情,把她們引到體育器材室?」
「對,那天結束之後,我聽說了李子彤和趙萍死掉的事情,想起自己在一段時間內沒有知覺,就懷疑可能跟我在鏡子里看到的畫面有關係,就偷偷溜進了原本封住的體育器材室,」此時周馳的眼神有些飄忽不定,特別心虛地說:「體育器材室的鐵門被一個符封住,我當時情急之下撕開了那張符,進去看到了那個地下室,和我當時在廁所鏡子上看到的場景一模一樣,我看到也有一個人被鐵鏈鎖著,身上還有周圍都是血,我當時嚇得魂都沒了,就,跑了出來。接下來的,你也看到了,沒人相信我說的話,我出來后一直發生詭異的事情,我住的房間,我半夜睜開眼就看到牆壁上有腥味很重的血液流淌,一打開燈就沒有了,照鏡子,我看到的是自己慘死的模樣,睡在床上總是感覺有人在盯著我,在我旁邊呼吸。」說著說著,周馳痛苦地抱住了頭。
「所以你父母把你送進了醫院,然而這樣的事又發生在醫院的病房裡,對不對?」沈玉問道。
「我......我壓根不敢回那個病房......」沈玉看著眼前這個臉色蒼白,雙眼凹下去的好像老了十歲的少年,一點也沒有入學資料照片上那麼陽光,有點不忍心繼續問下去了。突然,周馳的眼神死死地盯著住院樓的一個窗戶,而後劇烈大笑起來:「我一定瘋了,我一定是瘋了,他在對我笑,對我笑,他在樓上對我笑......」沈玉連忙轉過頭去看,但是周馳的病房的那個窗戶黑漆漆的,什麼也沒有。
「對我笑,他在對我笑......」周馳的行為近乎癲狂,沈玉從包中掏出來一個銀色的雕刻精緻的小鈴鐺,與陷入瘋狂的周馳眼神對視,伴隨著清脆的鈴鐺聲,沈玉嘴裡小聲念著著什麼,眼前的少年逐漸平靜下來,而後失去知覺,暈倒在地。
在經歷過一番羅里吧嗦的解釋之後,沈玉把醫院花園裡暈倒的周馳從后衣領拽住,活生生拖到了住院部的大廳里,雖然這不是人乾的事,但還是找到了值班醫生和護士,表明了一下自己是個見義勇為的良好青年,在醫生護士半信半疑的目光的注視下,特別淡定地走出了醫院。
回到家時,打開門,沈玉的臉色立馬變了,家裡有人進來過......除了外面的防盜門,沈玉在裡面的那一道門縫裡,夾了一張小書籤,還沒有打開裡面的木門,就沒有看到小書籤,和出門時候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沈玉沒有可以求助的人,於是自己從包里拿出來自己平常防身用的匕首,慢慢打開裡面的木門,警惕地觀察四周,黑漆漆的房子里有一絲月亮照進來的光線,不會什麼也看不清。沈玉躡手躡腳地走進來,貼著牆慢慢往前挪,一個人小心翼翼確認每個房間有沒有人,當她打開父母的房間時,看到床頭櫃的東西被翻了個遍,好像有什麼人在這裡找過東西,沈玉沒有放心,還是拿著匕首檢查衣櫃可以藏人的地方,最終確認沒人停留在她家時,沈玉已經汗流浹背了,整個神經都是緊繃著的,打開燈,躺在沙發上緩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