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夜路難行攔路虎
「你怎麼不問問我去哪?」
盧葉兒好奇問道,側目望去只見葉洵,他身子慵懶的靠著石壁,正盯著一顆光線極暗的星辰看的入神。
「去哪……」葉洵沉吟片刻,視線不曾離開那顆星星。
去哪兒,對他來說倒無所謂,他只是想跟著她。
至於為什麼跟著她,或許是因為盧葉兒身上太多的潛力,太多未知的不明,太多見所未見的怪異,他自己都不清楚。
「跟著娘子走錯不了,即便是錯了,也無所謂。」
好一句無所謂……
他當真那麼信任她嗎?還是他無處可去,當真是無所謂。
「我不喜歡那顆星星。」
盧葉兒突然說道,葉洵之前一直在看正南的那顆小星辰,極暗,可是她偏偏喜歡亮的!她笑道,卻不知此刻眸亮如辰。
「只有亮的才會引人注目,亮的才被人喜愛。喏,就是那顆最亮。」
葉洵隨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嘴角勾動出一抹弧度。隨後問道,「那你覺得我如若是星辰,像哪顆?」
「你啊,還用說嘛,你就像你方才看的那顆星,又暗又小,只能讓旁邊那顆又大又亮的星辰把你照亮。」
葉洵見盧葉兒說著說著笑出聲來,十分不解。
其實盧葉兒說完才覺得不妥。葉洵不是一直暗沉的,他是忽暗忽明的才對,是她一直看不透葉洵。
葉洵不反駁,「既然這樣,我就跟著你,你負責亮,我負責墊后。」
她負責亮?他墊后……
怎麼這話聽起來怪怪的,雖然她盧葉兒是誰,前途不可限量啊!但是拖家帶口的闖蕩江湖……
「我是這麼打算的,我們一路往西去——」
「聽你的。」葉洵瞧她一眼,打斷了盧葉兒的長篇大論的腹稿。
這傢伙,盧葉兒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葉洵嘴角一勾承接了這個白眼。
她生性活潑,好像永遠精力充沛。
「如若往西,前行二三十里就有村落,方可再做打算。」
「行,那我們就往西去!」
「往西去哪?哈哈,計劃倒是很快啊!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誰!誰在裝神弄鬼。」
夜色幕沉見,四下荒野焦石層層疊疊,突兀的男聲響起,一時之間竟不知從哪發出。
盧葉兒二人驚道連忙起身,做出一副禦敵之勢。
只是,這聲音分外熟悉之感,卻一時間想不起,她盧葉兒絕對認識此人。
「大當家的,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啊。」
夜色霧重,只是那身量一出盧葉兒便認出來。來人正是二當家,孫永勝。
啊!他怎麼會在這裡?盧葉兒眉頭一皺。
難道是……偷偷溜走的計劃被發現了?不會吧,她做的這麼隱蔽。
會不會硬被拉回去,趕鴨子上架。
那可真糟糕,她的闖蕩江湖之想還未實現,難不成就要葬送在土匪窩了嗎。
「二當家的,你突然出現有何要事。」
不過盧葉兒很快就冷靜下來,她一沒偷二沒搶,根本沒必要緊張,況且深更半夜的,孫永勝出現在此地才奇怪吧!
這裡荒郊邊境之處,此刻位置離客棧,少說也有四五里的樣子,怎麼就那麼巧兩人相遇。
「你,你跟蹤我?」
盧葉兒狐疑道,看孫永勝的眼神不免多了幾分戒備。
「啊哈哈哈,跟蹤?別說的這麼難聽啊。」
「不知大當家這麼晚了,要到哪裡去啊?」
孫永勝從不遠處的巨石處緩緩靠近,手裡是他平時一直拿著的驚神棍,臉上幾分奸笑凝聚,那兩撇標誌性的小鬍子更是副漢奸模樣!
盧葉兒緊接著後退兩步,與他保持距離。
不對……
此時的孫永勝和白日里的判若兩人。他眸中逆藏的分明是狼子野心!
更令她心慌的是,那赤裸裸毫不逆藏的囂張。
心頭一慌,盧葉兒與葉洵目光慌忙中對上,不知為何突然心安不少。
盧葉兒天不怕地不怕,看他孫永勝弄什麼幺蛾子!
孫永勝皮笑肉不笑的,走近停下,與盧葉兒不到五米。
「大當家的去哪,怎麼不讓我這給您帶帶路呢。」
去哪?
盧葉兒心中冷笑,干他屁事。
盧葉兒本就看不上孫永勝,平日總覺得他怪怪的,此時他行為怪異,說話又如此莫名其妙,她也沒必要繼續與他糾纏。
「我吃撐了出來走走,二當家你也要干涉?」盧葉兒的耐心快要用光,說話也不耐煩起來。
如果他再處處阻攔,就別怪她出手相向,最近修鍊的秘籍正好看看成果。
「那倒是不敢,只是不知大當家隨便走走,身後的包袱又是如何。」
「若非,」孫永勝頓了頓,打破砂鍋問到底繼而笑道,「若非大當家是想臨陣脫逃?」
臨陣脫逃?盧葉兒心頭一震。
她盧葉兒做事光明磊落,如何臨陣脫逃。
只是土匪也許是盧葉兒原主的追求,她的志向可不在黑玄寨。
「我盧葉兒還沒怕過什麼!」
只是孫永勝突然出現,絕不簡單,尤其眼裡狡猾尖利之色,難不成是她過去,與孫永勝有什麼交集或者矛盾?
「更深露重,夜路難行,大當家的還是留下為好。」
孫永勝步步緊逼……眼下這話分明是「命令」。
他孫永勝是不是搞反了位置?明明她盧葉兒才是黑玄寨大當家,什麼時候輪到他孫永勝說話了。
「二當家,我去哪裡還需要,一五一十地向你彙報嗎?」盧葉兒雖是反問,話里卻含鋒帶劍,不失硬氣。
誰知孫永勝嘴邊的笑更勝了。「呦,還這麼硬氣呢!只怕您的大當家,要退位讓賢了啊。」
「你什麼意思。」
「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黑玄寨的大當家盧葉兒?臨時不同往日,我等這個機會太久了。這就是你最後的期限!」
盧葉兒暗道不好!孫永勝這話是要逼宮?那他定不是一人前來。
果然,盧葉兒想及至此,只聽周遭窸窸窣窣一陣凌厲的響聲。頓時,盧葉兒二人一瞬間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二狗子,你居然背叛我。」
盧葉兒望著人群里一個個熟悉的面相道,眼下盧葉兒斷定,孫永勝造反了。
「大當家的,小的也沒辦法。」
多說無益,「你想怎麼辦!」
盧葉兒朗聲道,即使孫永勝逼宮,她盧葉兒也不會低頭,只是可憐葉洵跟她出來,「怕嗎?」
「不怕。」葉洵風輕雲淡,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