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撿回一個賴皮
願望?就是有錢吧,說來慚愧,我這輩子的傷痛都是沒錢帶來的。
若是有錢,就不用仰人鼻息。
若是有錢,就不會被如此背叛。
若是有錢,就不會成為別人肆無忌憚嘲諷的對象。
若是有錢,我也會有家人吧。
若是有錢,我也會反抗的。
你說算命的準不準。不準。他說是什麼樣子我偏偏就是反著活。
修行的人的命是算不準的。
我也不是逆反,只是不願意成為別人口中人,掌中物。
萬般的理由不過是一個不願意。
石小羊一身輕鬆帶著一個拖油瓶千難萬險被人宰了一刀終於是在這個小城市裡落地了。也算是上天眷顧,讓她這個畢業之後窩在家裡,如果那個地方現在想想能夠稱之為家的話的地方寫了兩年默默無聞的小說,賺了一萬塊錢的私房錢,現在付完了房租也只有個兩千多塊錢了。好在,培訓補助就要發下來了。好得也有個一千塊錢。
說來慚愧,石小羊沒有發愁過錢。是因為上學期間,她的錢都是助學貸款和爸媽在開學前夕四鄰八舍里借來的和畢業之後她就是寄生在男朋友的房子里的。還真的沒怎麼接觸過錢。也正是因為如此,已經26歲的大齡單身女青年,帶著一條狗,住在這不到六十平的小房間里拿著卡里的兩千塊錢竟然還覺得是沉甸甸的巨款。
她的手裡真的沒有這麼多的錢。就是交房租的時候,划走幾千塊錢,她都沒有覺得心疼。
從來沒有過擁有的感覺,自然也不會有失去的痛覺了。
「哎。」石小羊看著狗狗,踢了它一腳。都四歲了也不下個崽,平時看著個小公狗就會拱著人家屁股耍流氓,真到了發情的時候自己倒是慫了,一個勁的往石小羊懷裡鑽。也只有這個時候石小羊才覺得自己是真的養過這個白眼狼的。
給它倒了一碗狗糧,也是最廉價的。二十多年的生活習慣,她一慣於找尋最便宜的東西,不知道是熟能生巧還是天賦所在,總是能沾沾自喜。
搬東西自己是讓司機把東西放在電梯口。石小羊自己一個個的拖過來的。她不喜歡別人窺探自己的隱私,而且,自己租的這個地方還談不上是高級。甚至於算不上正常。
洗了個澡。明天就開始上班。高中老師,想想還是有些的激動的。自己待業兩年,一心想做一個職業女作家還是失敗了。求職兩年失敗,竟然讓她撞上一個高中編製教師。好像是天上掉餡餅一樣。
「就你還能教高中嗎。」忽然耳邊又是那語氣平淡,那微微的質疑就像是帶著利刃的刀子從她耳邊劃過。
頭疼。石小羊怏怏的起來。找了一個偏頭疼的藥片。
隔壁的房間又是開始有小孩子的哭鬧聲。
「喂,劉叔。」給房東打了一個電話,那老頭還是一開始見面的時候那麼的熱情,就是嗓門有點大。原來是隔壁有一個自閉症的孩子。五歲,在這裡上學的。哭鬧是經常的事情。
倒是這裡的網線是兩家一起用的。兩家均攤。
「狗子,過來。」石小羊坐在地上拍了拍大腿。原本是在一邊咬著繩子玩的不亦樂乎的小傢伙是忽然是耷拉著耳朵鑽到床底下去了。石小羊叫了幾聲,外加恐嚇也是一點用都沒有。乾脆惡狠狠的放棄了。
「小白眼狼。」石小羊罵了一聲。原本就是覺得麻煩,直接就給他取了一個狗狗的名字,狗嘛,就直接叫狗狗多麼方便。
「叮....」的一聲,空調喘了一口粗氣罷工了。「怎麼回事。」石小羊一拿起來手機,竟然也是沒有信號了。
「網斷了。」石小羊給房東打了一個電話。
「哦。那應該是斷電了。這邊經常斷電。」
「那我的網沒法用了呀。」「叮鈴鈴。」那空調有叫喚了一聲。「來電了,來電了。」那個時候的石小羊還沒有意料到那個房子會是住的那麼的不舒服,也沒有想到那個一開口就答應她隨時可以退房的那個劉叔,竟然是只是騙她簽下合同。原本是為了方便找的中介倒是給了她最大的不方便。
因為一個人恨了一個市。
「呼。」終於是熬到了退房。整整一年。石小羊最後五個月是何等的忍氣吞聲,這個劉老頭,只要是讓她石小羊碰到只要是有機會就不會放過他。
因為這個狗狗,換了一個有著小院子的房子。因為有些的老舊。價格比較便宜。就是除了兩張床,一點傢具都沒有。好在那房東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看著還是和氣,常年不在本地。
一進院子就先是被那院子里的半人高的野草里的蚊子咬了幾個包。
收拾完了院子,買好了傢具。石小羊這次又是荷包空空。不過,這次是付了一年的房租,也就是說這整整一年的工資,她想怎麼花就怎麼花,忽然覺得自己就好像是一個富婆啊。
「小賊。要是我的小說能簽約,我就給你買一袋有肉粒的狗糧。」小羊出門之前揪著那狗狗的耳朵說道,顯然狗狗更想要出門撒謊一次。
又是一年,除了作為新人在這裡受點氣和那些完全的不聽話的娃之外,她的小說還是沒有絲毫的長進,都感覺自己好像是一個騙稿費的,拿錢都是拿的不好意思了。
「哪能咋地,我還能不寫嗎。哎~~~」嘆了一口氣,騎著電動車已經到了超市門口。寫小說一是為了賺點生活費,老師說是穩定,但是也是有工資微薄的弊端。二是,小羊本來就是不愛說話,需要一個宣洩口。
她經常是這麼安慰自己,別人玩遊戲都燒錢,她自己玩的高興還能賺錢。比別人強。
那些落魄書生都是這麼安慰自己的嗎,那些只喜歡窮酸書生的漂亮狐妖就是這麼來的。
雖然沒賺到錢,她也經常想,還是很感激的,至少有這樣的一個宣洩口她不至於把自己憋瘋,什麼時候開始寫的呢。大概是大二的時候,為學費發愁,心裡像是壓著一個石頭,喘不上來氣的時候,在網上胡亂的寫了一通,竟然收到了編輯的簽約通知。那時候的感覺就是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都沒有這個高興,畢竟那個時候是被人操控的嘛。
特意找了一個傍晚的時間,又不是學生放大周,倒是不會在大超市裡碰到自己的學生。就是擔心碰到同僚。小羊自己都是覺得挺奇怪的。自己在外租了一年的房子,沒有一個同事知道自己是住在哪裡的,那樣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小羊很不喜歡。
「啊呀。誰啊。」
石小羊摘下耳機,頓時全部都是汽車的堵車的轟鳴聲。眼前半跪著一個白色的球。要是狗子能長這麼大的話,一定也是這樣的吧。看起來撞得不輕。自己的虎口都還是麻的。
「要不要去醫院。」小羊把他扶到路邊。
心裡盤算著自己的銀行卡。這要是真的住院會不會把她吃了,她可是感冒了都捨不得去醫院挂號,就是去學校醫務室買安慰劑的主啊,竟然把別人送到醫院,這不是燒錢嗎。就是上墳燒紙錢她都沒有這麼大方的。
心裡摳唆,嘴上還是這麼說的。要是個碰瓷的,這個顯然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再說了,自己一個二手的破電驢有什麼讓人家碰的。
「我休息一下就好。」那男生還是低著頭。帶這個鴨舌帽看不到他的全臉,就是知道還挺年輕的,肯定比小羊小。
「你行嗎。」小羊坐在車子後車座上。那男生騎著車子根據那小羊的口頭導航找到了小羊的家。小羊還擔心萬一他一下子暈了滾到車輪子底下這傷算誰的。
「到了。」小羊打開家門。看著那一張好看的臉色一皺。
「這是你家。」那男孩語氣聽起來好像是不樂意。
「昂。風水寶地,聚財。」小羊神經兮兮的說,好像是大聲說了就漏財一樣。
「租的吧。」那男孩徑直往裡走。
「你看我像是買得起房的人嗎。這裡就是打個兩折我都得賣腎。」小羊把車子放在那個沒門她今天下午花了一個小時香汗滿身才打掃出來的小偏房裡。把快化了的冰淇淋放進那個自己的幾百塊錢買來的半人高的小冰箱里。
回頭看見那個小子正抱著胳膊在打量自己。「你就是賣身都付不起首付,竹竿都沒你這麼虛。」
「就跟你多好一樣。」小羊一個大白眼翻過去。
「我這是搓衣板。」那男生驕傲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腹肌。「我要喝水。」
「我看你也沒事了吧。」小羊把那一看見野花就撲過去的狗子拎到別的房間里關起來。這個兔崽子,明明是她養了它四年,它每次見到外人都跟見到親媽訴說這個人販子怎麼虐待它一樣。
這是逐客令。趕緊滾。
今天小羊心情不錯。暑假就要結束了。一個月沒人說話,來個人鬥鬥嘴也不錯,這要是放在古代,那就是窮酸書生上山挖土豆,撿回來一個清純可人的白兔精吧。小羊倒是並不反對這個人長得挺妖孽的。好看,他還是配得上的。
渾身是那陽光沙灘的海浪氣息。
「你在這裡住。開什麼玩笑。」
「肇事司機,哎呀,我腿疼,好像是崴了。」那男孩一下子抱著腿就在地上打起滾來。
「你騙誰呢。你剛剛還是騎電動車還沒事呢。」小羊這麼說著還是湊上前去看他的小腿。還真的是紅腫起來了。
「騎電動車要用腿嗎。啊。有電就行。不行我就報警。」那男孩蹬鼻子上臉的吼著。
「好好,祖宗。別叫了。啊。」小羊白了他一眼,造什麼孽呢這是。這破樓隔音不好。搞不好人家還以為她金屋藏嬌呢。今天碰到樓上的那大嬸還問我上高中還是初中,小羊覺得說的太小了不好意思,就說了高中。畢竟人家是高中老師嗎。結果那人又問了一句,上高一高二啊。小羊臉皮是挺厚的,那時候就頂不住了。低頭騎車子走了。
真的是紫紅一片,看著就是挺疼。小羊給他抹了酒精。「疼不疼,要不去醫院吧。」這玩意要是真的殘疾了她可養不起,就是養這隻狗她就已經心力交瘁了。
興許是小羊眼中那錯位的關心平息了一下下他心裡的怒氣,要是小羊被撞成這樣她也發火,但是她不敢。26歲大齡單身銀行卡接近於負數的大齡女青年有什麼資格發火啊。
越想就越是難過。由內而外。在現在的男孩的眼中就是愧疚。
「我也不是賴著你,我明天腿好了就走。你別這種表情。」反倒是受害者安慰肇事者。
「你多大了。」
「16歲。」
「哎。老阿姨的苦楚你不懂。」小羊急的一身冷汗,現在要去洗個澡了。
「你也就是個小姐姐,看上去比我還小呢。」那男生嘟囔一句,自顧自的拿起來那桌子上的葡萄吃。
「我就睡這裡,這不是狗窩嗎。」男生看著那狗窩地方延伸出來的地鋪。這簡直就是侮辱。這裡都沒有空調他都不在意了。
「沒有啊,你什麼時候看見一隻比熊睡這麼大的窩的。」小羊指著地上睜著眼說瞎話。
「這是比熊,這不是一隻中華田園犬嗎。」
「砰。」小羊關上自己卧室。「咔嚓。」落上鎖。
從那身上看出來的被手藝極其不精的人剪過的痕迹。男生其實是想說,這是一隻大老鼠吧。
「呼哧呼哧。」小羊這個母老虎走了,狗狗就跟會情人一樣。一下子撲進那男孩的懷裡。要不是男孩制止,狗子能給他洗個臉。
一晚上防著個大老鼠也沒有睡個好覺。一大清早自己還是懷裡毛茸茸熱乎乎的還在噴熱氣。
「嘶。」本來是尖叫的竟然是發出了這樣的聲音。自己懷裡抱著一隻大老鼠睡覺,昨晚上一定是太累了防禦才被衝破的。
小羊昨晚上睡得也不好。隔壁睡著一個陌生人隔著牆呼吸聲都能聽到。一直熬到了三點才睡著。一大早頂著一個水泡眼。
「你對寵物過敏怎麼不早說。」小羊真的覺得自己撿了一個瘟神回家。「你家呢,給你家人打電話。接你回去。再這麼下去,你就變成一個豬頭了。」
「我餓了,吃飽了就好了。」男孩不為所動。佛一樣盤著腿。狗子不知死活的往前湊。被小羊一腳踢進籠子,嗚咽幾聲老實了。其實此情此景那個男生也老實了,他準備小羊再趕他一次他立馬就走,他可不想跟這狗子一個下場。
小羊一扭頭帶著一陣旋風走了。
沒一會傳來了香氣。
「小羊,石小羊。」男孩拿著桌上的身份證。「26歲。」驚掉下巴。16歲都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