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御前試煉
「一身白色的衣裳？」璇璣順著他們的意思，下意識把目光落到霍千雪身上，戲謔笑道，「官爺該不會以為是她吧？」
「對，就是她，我們認得！」侍衛長信誓旦旦道。
「呵呵……」璇璣扮演朱唇朗朗笑了幾聲，再看向那些滿臉狐疑的侍衛，說道，「官爺可能是認錯人了，這樣的衣服滿大街都是，不可能是她。」
侍衛長急切反駁：「為什麼不可能是她，我們就是尋到蹤跡才追過來的。」
璇璣淺淺低笑，左手青蔥玉指輕捻右手殷紅衣袖，右手修長的指尖指向跪在地上的霍千雪，別有意味笑道：「官爺你可看清楚了，這位可是西陵王府的丑狐狸，因為容貌長得丑，特意過來求我，教受她一些能改容換貌法術。像她這般初來乍到，有什麼能耐碰到百越樓上的濁楠琴，還能全身而退的？更何況，在百越樓上那位白衣姑娘，不是位絕色美女嗎？怎麼可能是她呢？她，差太遠了！呵呵……」
說完，璇璣又半掩唇肆意地呵呵笑了起來。
霍千雪頭頂滿臉黑線，恨得牙痒痒，但想著她似乎在為自己解圍，忍了。
也不怎的，在她逃竄的時候，聽得街上的百姓議論，擅闖百越樓的女子不僅是位國色天香的嬌艷美人，還擁有高強的靈術，彈指間，挫敗了成千侍衛，在重重包圍的寮舍，翩然離去。
霍千雪無奈低笑，說自己長得驚艷也就算了，竟還成了靈術高強的人！
聽到這話，侍衛長將信將疑走上前來，轉到霍千雪跟前瞧了眼，險些沒吐了出來，連忙倒退兩步躲開，辟邪似的點了點自己的額頭。
只聽聞西陵王府的狐狸長得丑，卻不曾想竟是這般丑！
璇璣看了眼滿臉嫌棄的侍衛長，目露可憐之色，緊接著說道：「官爺，瞧見了吧，她呀，在這求我討要法術，都大半天了。西陵王府的人，我可不敢開罪。可是，我這哪裡有修鍊容顏的法術啊？官爺，幫幫忙吧！」說著，她還特意使了個求助的眼色。
「呵呵……」侍衛長乾笑兩聲。
他思尋著，這丑狐狸的確不是擅長百越樓的女子，畢竟百姓都在傳言，擅闖百越樓的是一位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怎可能是她？況且，這剛剛被點化成人的丑狐狸有什麼能耐，斷不可能在濁楠琴下活下來。
而且，這隻丑狐狸似乎有些麻煩事，跟她扯上關係，估計會惹禍上身。
他們不敢糾纏太多，便帶著人匆匆離開，繼續去追捕那位「絕色」美女。
待他們離開后，霍千雪才鬆了一口氣，跌坐在地上。幸好自己長得丑啊，否則，又要遭殃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看的，明明是同一張臉，竟把自己說成是絕色美女。
璇璣也鬆了一口氣，緩緩坐下來，看了眼跌坐在地上的霍千雪，說道：「我害你一次，救你一次，扯平了吧。我這裡沒有什麼改容換貌的法術，你走吧。」
霍千雪只好認栽，爬起來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塵，跟她說了聲「謝謝」便走了。
霍千雪回到西陵王府，直奔自己的房間，才到院子里就聽到皇甫浚急切的喊聲。
「雪兒姐姐，你可回來了！」
聞言，她抬起頭來正好看見皇甫浚從屋裡跑出來，只見他本是直視自己的方向，後來躲了目光，最後停在前方低下頭了。
她無奈低笑，估計是自己把他丑到噁心了。
站在門邊的阿魯盯著站在院子里的霍千雪，下意識緊握拳頭。
百越樓的事情他是只曉的，畢竟是他讓璇璣糊弄她去的。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她竟活著回來。
在侍衛追捕的過程中，他又返回去問璇璣，璇璣告訴他，觸碰濁楠琴的並非是這隻丑狐狸，而是另有其人。
難道途中出現了差錯，真的不是她？
皇甫浚雙手抓著衣裳，想要抬頭卻又沒有抬頭，急切說道：「雪兒姐姐，您去哪裡了？聽說街上大亂，都在抓一個彈琴的人。」
「哦，我只是到街上去逛逛。」霍千雪應聲道，瞧見他憋屈的模樣，她深呼吸，雖然有些不自量力，但是，這該死的容顏還是得改改。
「撫琴的人該不會是你吧？」阿魯隨後試探說道。
「呵呵……」霍千雪心虛的笑了幾聲，掩飾道，「怎麼可能是我，我有這能耐嗎？」
「這也是。」阿魯略帶嫌棄說道。
待皇甫浚和阿魯離開后，霍千雪回到自己的房間，才從衣袖裡掏出那個在濁楠琴上取來的東西，仔細一瞧，才發現是一塊晶瑩透徹的玉玦，不過這玉玦雖然透徹卻似乎有一些髒東西藏在裡邊。
她搓了搓它，研究了好半天，也沒研究出所以然來，就隨手把它收起來了。
從那天起，宏垣國都城十年不樂的被解除了，所有的樂器都恢復了生機，可以彈奏音樂，整個都城一下子像活了過來似的，到處笙簫樂響，王公大臣夜夜笙歌，好不熱鬧。
有關那位打破濁楠琴封印的絕色女子的詩書、丹青、樂曲鋪天蓋地而來，百姓渴望侍衛把她抓住，能一睹她的驚世容顏，又害怕她被抓住，從此香消玉殞。
關於這位絕色女子的身份，百姓們也有五花百門的揣測。
有人揣測這是鄰國傾國傾城的佳諾公主，聽聞她從小立志要嫁與凌淵帝為妻，且天賦異稟，年紀輕輕便擁有令人聞風喪膽的靈術，相比她是為了引起凌淵帝的注意，才特意跑到百越樓打破濁楠琴的封印。
也有人揣測這極可能是沉睡在皇宮冰棺里的神女，那神女降臨宏垣國當夜，三年不開花的宏垣國，剎那間滿園春色，百花盛放。如今十年琴咒被解，那毫無預兆出現在百越樓上的經驗女子，而後沒了蹤跡，如同人間蒸發一般。
不是她，還有誰？
除了百越樓那絕色美人外，還有另一個人成為了市井之民茶餘飯後的談資，那就是西陵王府的丑狐狸！
百姓皆傳她因容貌醜陋，跑到醉夢樓，跪地哀求璇璣授其改容換貌的法術，求而不得，竟還一哭二鬧三上吊，鬧得醉夢樓三日閉門謝客。
對於這些添油加醋的謠傳，霍千雪已經有了免疫能力，見慣不怪。如今她一心閉門修鍊，提高自己的靈術，兩耳不聞窗外那些八卦事。
「雪兒姐姐，你越來越好看了。」
皇甫浚趴在桌面上巴巴地看著正在榻上靜心修練靈術的霍千雪，近日她臉上帶毛的麻子一顆一顆地掉了，雖然皮膚還是黑黑的，卻乾淨了許多，看著並不瘮人。
聞言，霍千雪緩慢收住靈氣，交錯的在胸前的雙手緩緩放下來，輕放在盤坐的腿側，她睜開明亮的眸子，下意識把目光落在牆壁上的倩女圖上。
這牆上的倩女圖畫的是宏垣國第一美人薛千金，她特意在路邊的畫師那裡買回來的，全心全意學著她的模樣修鍊。
她並不知曉怎麼修鍊改變容顏，可是，再陪皇甫浚修鍊的時候，心裡想著這位薛千金的絕世容顏，自己的容顏竟然真的一點一點地在改變了，這是她意料之外的。
「哎，你怎麼偷懶了，還不到時辰了，趕緊過來。」霍千雪瞪了眼趴在桌面上的皇甫浚，再抬手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
皇甫浚撅起嘴巴，無趣道：「雪兒姐姐，你修鍊的速度太慢了，我都學會了，你還在喚物的第一重心法里徘徊。」
「……」霍千雪驟然滿臉黑線，是自己領悟太差，還是這小傢伙的領悟能力太好？是自己身為他的靈寵，資質總是不如他？還是自己雜念太多，總想著改變容顏？
「王爺，玉姑姑來了？」
屋外突然傳來阿魯的聲音。
「玉姑姑，她來作甚？」皇甫浚納悶掘起小眉頭，他側頭看了眼霍千雪，小跑過去牽住她的手，示意讓她隨自己一同過去。
霍千雪點點頭，拿起放在榻上的臉紗，隨他一同到前廳去。
前廳
「參加御前煉試？」
聽見玉姑姑的來意，阿魯不由得一驚，下意識看向坐在皇甫浚身旁的霍千雪。
皇甫浚見阿魯滿臉緊張，好奇問道：「阿魯，什麼是御前煉試？」
阿魯緊皺眉頭，目光仍停留在霍千雪身上，解釋道：「煉試是皇室里靈寵的首次試煉，通過試煉且表現優異者可以獲得陛下的賞賜，沒通過試煉者，會被罰去古塔守役，能活下來的……屈指可數。」
聞言，皇甫浚和霍千雪心下微驚。
阿魯再轉向玉姑姑，瞧了眼她傲慢的神色，疑惑問道：「御前試煉不是只有修鍊了五載的靈寵才有資格參加嗎？千雪被點化成人不過是半月的時間，為何要參加御前試煉？」
玉姑姑側頭看了眼神色緊迫的霍千雪，輕笑道：「具體原因奴婢並不知曉。只是，西陵王這隻靈寵生來獨特，不僅能說會道，衣食起居也無需旁人教導。興許陛下以為，她早已勝過那些修鍊了五載的靈寵，所以才要求她參加御前試煉吧。」
阿魯不以為然，緊接著反駁：「她能說會道，可她並未通靈術啊……」
「顏總管無需跟我急。我只是知道了這件事，過來提醒一下。估摸著晚點聖旨就來了。」玉姑姑打斷他的話，隨後從袖中拿出一本書來，再把目光落到霍千雪身上，別有以為道，「雖然她點化成人便能說話道，沒有受我半點教化。但世人皆知我曾是她的行教嬤嬤，她馬上就要進宮了，我的把基本的規矩教一教。」
說著，她把書本遞給霍千雪，緊接著說：「這是《御靈集》。上邊有些作為寵靈必須要懂的規矩，不知道你能不能看懂這書上的文字，但把它留在身邊，總歸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霍千雪看了眼她遞過來的《御靈集》，總感覺此人心懷叵測，她遲疑不敢接。
玉姑姑見她遲疑不接，緊接著別有意味提醒道：「例如，寵靈不可與主人同坐。若是被陛下知道了，這是殺頭的大忌。」
聞言，霍千雪觸電般站起來了。
「雪兒姐姐為什麼不能與我同坐？」皇甫浚緊皺眉頭追問。
「奴才跟主子又怎能一樣呢？」玉姑姑反問笑道。
「千雪，接著。」阿魯趕緊提醒道。這個「寵靈不能與主人同坐」的規矩，他是知曉的，皆因皇甫浚喜歡與霍千雪在一起修鍊靈術，時間長了，他也沒那麼在乎了。
但寵靈要受的規矩太多若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恐怕危害到西陵王府。
聽見阿魯的話，霍千雪才稍微放下戒心，走過去，雙手接過玉姑姑遞來的《御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