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婚嫁禮服

霍千雪輕拽拳頭，快步往墨北晟的房間走去，轉過迴廊，就看見站在屋檐下的墨北晟和青鸞，她迅速斂藏自己的氣息躲起來。

因為……聽到青鸞口中「白姑娘」三個字。

「顏雍來報，白姑娘已經安頓好了。」青鸞恭謹彙報。

墨北晟雙手負后，抬頭仰望迎風飄落的雪花，沉聲吩咐：「她的身子狀況，每日來報。」

「是。」青鸞連忙應聲。

霍千雪眸底的亮色逐漸變得晦暗，他真的很在乎那個女人。

是生怕嬌弱的白姑娘突然死了嗎？

墨北晟下意識把手摸到發冠的碧玉簪子上，沉默了片刻，鄭重道：「叮囑顏雍，準備迎親的事。」

「迎親嗎？」青鸞訝然問道。

躲在牆后的霍千雪忽然屏住呼吸，心跳得緩慢，生怕驚動了什麼。

墨北晟側頭看向青鸞，吩咐：「按照墨北最高的迎親禮儀來辦，婚服要用寮空山的冰蠶絲。」

青鸞點點頭，琢磨了片刻，試探問道：「那……婚服的尺寸是按照阿音姑娘的，還是白姑娘的？」

聞言，霍千雪神經繃緊，雙手緊揉衣袂，竭力屏住呼吸，生怕自己錯過了什麼。

墨北晟拈算了一下日子，說道：「按照白卿媚的。」

「……」霍千雪驟然身子一軟，癱坐在地，鼻子微酸，燙紅的眼眶花落兩滴眼淚。

曾經有那麼一刻幻想著，他要迎娶的人是自己。

原來不是，從來都不是。

「是。」青鸞恭謹應聲。

「按照阿音的樣式，再給她做幾身合適的衣裳。」墨北晟低念聲，輕抬手，掌心處出現了一個與霍千雪手腕上一模一樣的鐲子。

他把鐲子交給青鸞，吩咐道：「讓她寸步不離戴著碧清鐲子，無事，莫讓她離開子不語，叫顏雍好生看著。」

霍千雪淚流滿臉捂住嘴巴，消失在原地。

雪花在刺骨的寒風中紛揚落下，蜷縮坐在樹下的霍千雪，下意識抬起手來接住飄落下來的晶瑩雪花。

指尖一陣冰涼，卻仍是敵不過心底寒徹的冷。

無意間瞧見手腕上的碧清鐲子，她深呼吸，恨恨將它摘下來扔到地上，又發了瘋似的撕扯身上的衣裳。

「我不要你的東西！不要你的東西！」霍千雪站起來環顧四周竭斯底里大喊，淚如斷線的珠子落下，撕心裂肺咒罵，「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就是你的玩物嗎？其中一件玩物嗎？」

他可以隨便帶一個女子回子不語，並非唯一。

衣服、鐲子，包括他的溫柔，都可以隨便給旁人，那都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不……

她微閉含淚的眸子跌跪在地，曾坦白的問他，是否願意迎娶自己的，他卻無動於衷。

可昨日，他才見了那白卿媚一眼，就主動詢問是否婚配之事，還迫不得亟待讓底下的人著手籌備婚宴。

原來，他不是無動於衷，只是，他想要迎娶的，是旁人罷了。

「你寧願娶一個才見了一面的女人……」霍千雪雙手掩臉哽咽，想著，又冷冷自嘲笑了出來。

她緩慢放下雙手，目無焦距凝視著前方。

對呀，對方至少是個人。

而自己，不過是寵靈罷了。

奢望什麼了？

他自然是要迎娶別人的。

一隻要被煉成血珠的靈寵，在肖想什麼了？

谷溱說了，他越是對旁人好，只是代表那個人快要被他殺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