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走！咱們找更便宜的！
曹天樞很自然坐到了周玉衡旁邊，吳高慶乜斜了一眼曹天樞，微微一皺眉頭：「這是誰？」
「是我的隨從。」
「你的隨從穿的也太隨便了吧。」吳高慶看著曹天樞身上的短褲和拖鞋，非常不屑：「還有，當老闆的在這談事兒，你一打雜的有什麼資格坐下？」
很顯然，吳高慶的架子非常大，也不知道為什麼，沖著曹天樞擺譜。
曹天樞不以為意，微微一笑：「那我就躲遠點。」
隨後，曹天樞站起身走到一旁，裝作是看窗外的風景，時不常瞄一眼周玉衡和吳高慶。
周玉衡和吳高慶很快進入談判，不過曹天樞在這個距離上，聽不到說什麼。
曹天樞確定這兩個人沒注意自己，悄悄給周頂蒼打了一個電話：「幫過我調查一個人——吳高慶？」
「是不是放貸的？」
「就是借錢給別人做生意收利息。」周頂蒼通俗易懂的回答：「其實就是變相的高利貸，只不過高利貸非法，他們合法。」
「這應該叫投資，不過你這麼解釋，也不是不可以。」
「不用幫你打聽，我聽說過這個人……」周頂蒼告訴曹天樞：「慕雪先前不是欠了一逼債嗎，債主是陳慶軍，我後來打聽了一下，結果知道了吳高慶這個名字。」
「陳慶軍跟吳高慶是什麼關係？」
「陳慶軍是吳高慶的小弟，像陳慶軍這樣的小弟，吳高慶還有很多。」周頂蒼意味深長的提醒：「你記不記得我說過，陳慶軍這種真正的社會人，我們還是不要招惹。」
「你確實說過，而且我也認同，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曹天樞提醒：「我要知道吳高慶這個人的底細。」
「他的手下到處放高利貸，但高利貸是違法的，那麼就得把違法收入洗白……」
曹天樞提醒：「這個過程叫洗錢。」
「對，洗錢，小弟在下面賺來的錢，交代吳高慶這裡之後，吳高慶就會設法洗白。」周頂蒼一邊思索，一邊回答：「吳高慶做所謂的投資，其實就是為了洗錢，比如他借錢給別人一千萬，借條上當然要寫一千萬，利息設得非常低甚至可以不要，但實際到賬只有八百萬。等到期之後，對方連本代理歸還一千萬，這樣一來不就有二百萬洗白了嗎。」
「那就不對了，他這裡名義上借出一千萬，對方實際收到只有八百萬，會計賬目上應該怎麼處理這二百萬的差額？」曹天樞不需要周頂蒼回答，直接找到了答案：「做假賬！」
周頂蒼急忙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在這個時代，洗錢還是比較簡單粗暴的，通過各種會計假賬，把非法收入變成合法收入。
當然，做家長的目的還有很多，包括把公家的錢弄到自己口袋裡，把張三的錢轉移給李四。
吳高慶就是做假賬洗錢，但他自己又嫌麻煩，索性轉移給被投資對象。
換句話說，每一個接受他投資的人，其實都是在幫他做假賬。
用八百萬洗出兩百萬合法收入，聽起來比率好像不是很高，實際上吳高慶是賺大了。
一般來說，洗錢都是越洗越少，一千萬非法收入能夠洗成八百萬合法收入，就已經算是不錯了，至於中間兩百萬這是要用來支付洗錢的酬勞。
吳高慶這麼做，不但沒有洗錢的成本，反而還能賺錢，不可為之不高明。
而且，接受吳高慶投資的人非常多，如果吳高慶翻船了，要連累了一大票人，這樣一來，也就沒人敢動吳高慶了。
不過，這個實際過程應該非常複雜，充斥著很多專業操作手法，不是周頂蒼說的這麼簡單，周頂蒼說出的只是一個大概路徑。
曹天樞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法不責眾，這麼多人跟著一起做假賬，吳高慶自然有恃無恐。」
「出來混都是要還的。」周頂蒼倒是不這麼看：「我老子經常這麼跟我說，你看著吧，吳高慶早晚翻船。」
周頂蒼這句話提醒了曹天樞。
曹天樞聽到這些之後，第一反應是沒人個敢動吳高慶，而且很顯然很多人都會這麼想。
但是，如果吳高慶偏偏真的翻船了呢，要知道到了後世，很多看似不可能發生的事都發生了，許多經常出現在媒體上的名字都身陷囹圄，何況一個放高利貸的吳高慶。
於是，曹天樞嘗試用超級搜索，查找了一下「吳高慶」這個名字，結果還真找到了一條新聞報道。
曹天樞只是看了一眼，就大吃一驚，因為這條報道按照正常時間線，發生在一周以後，主要內容是：「我市破獲一個重大經濟犯罪團伙」。
吳高慶就是作為犯罪嫌疑人出現在當中，報道直指吳高慶洗錢，大量做假賬，涉嫌高利貸。
超級搜索查找新聞，都是按照時間順序羅列出結果，內容並不重複。
這條報道是吳高慶第一次出現在報道當中，曹天樞看了一下後續報道，發現吳高慶後來被槍斃了。
這些報道隱約提到，很多跟吳高慶有資金往來的個人和企業，也都被調查了，但沒有詳細內容。
這個時代的新聞報道還不是很全面，通常只會提供重點信息，不會做出太多跟蹤和後續報道。
吳高慶案，吳高慶本人是重點，至於涉及到的其他人，自然就被簡略掉了。
曹天樞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周玉衡和吳高慶相談甚歡，顯然兩個人馬上就要達成協議了。
於是，曹天樞走過去，重新坐到了周玉衡身邊。
「幹什麼？」吳高慶對曹天樞非常不滿：「我不是說了嗎，老闆談事兒，你一個打工的，跟著湊什麼熱鬧？」
曹天樞沒理會吳高慶，而是問周玉衡：「你們談的怎麼樣？」
「挺好的……」周玉衡說的不太詳細：「雖然利息有點高，但還可以接受。」
曹天樞聳聳肩膀：「既然利息高就算了！」
周玉衡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你賺錢也不容易，幹嘛便宜放高利貸的？」曹天樞嘿嘿一笑：「走！咱們找更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