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原本有機會做富二代

早晨的陽光灑了進來，房間里還是靜悄悄的，似乎連空氣中漂浮的灰塵都在睡覺。

但平靜很快就被打破了，母親蔣蘭闖進曹天樞的房間，大喊一聲：「天樞，起床，快起床！」

曹天樞悠然醒來，母親的面容立即映入眼帘。比起前一世的記憶，母親年輕許多，也更漂亮。

「再讓我睡會……」曹天樞從床上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用商量的口吻說：「昨晚沒睡好……」

「放假可以多睡會，但明天就開學了，你現在就得把這習慣改過來。」老媽苦口婆心勸導：「你已經大四了，馬上就要開始實習，有很多事要準備……」

曹天樞說不過母親，很不情願地從床上爬起來，慢條斯理的穿起了衣服，而母親仍然站在那裡，喋喋不休的嘮叨著。

曹天樞看了看母親，突然說：「媽，我穿衣服呢，你能不能迴避一下？」

母親翻了翻眼睛，不屑的說：「你是我生的，當我稀得看你啊！」

不過母親說歸說，還是轉身出去了，曹天樞在身後突然喊了一聲：「媽……今天是哪一年，幾月幾號？」

「1996年，8月31號，你睡糊塗了？」

母親又要出去，曹天樞卻又喊了一聲：「媽…….」

「又有什麼事？」

「你真漂亮！」

「呸！臭小子，什麼時候學的油嘴滑舌了，和你媽也沒個正經！」母親啐了一下，不過臉上的表情卻表明，很喜歡聽這句話。

她很愛嘮叨，轉身出了曹天樞的卧室，又和曹天樞的父親說了起來：「哎？你怎麼這麼早就去上班？」

「都幾點了，再不出去就遲到了。」

「你就要停薪留職了，還在乎工作幹什麼？」

「在其位謀其政。」

「你能給自己謀來什麼？」母親重重哼了一聲：「你們單位那半死不活的樣子，要技術沒技術、要生產能力沒生產能力，不多的一點經費都被所長王宗富摟進腰包………你早該拍拍屁股走人了！」

父親長嘆了一聲：「我們所的事，你知道的倒挺清楚，但話不能亂說，你根據什麼指責王宗富貪污腐敗？這話要是傳出去，會嚴重影響同事關係！」

「你別忘了，我是搞財務的。從你們所的很多事，我都可以斷定經費使用有嚴重問題。」母親又哼了一聲，一字一頓地說：「王宗富本就是花錢買的官，要不然就憑他沒有任何技術能力，怎麼能當上所長？！所以他必須拚命摟錢，不但收回成本，還要創造利潤！」

「所長負責全所工作，他不需要懂技術，只要搞好管理就行了。」曹安龍受不了妻子的嘮叨，把襯衫下擺胡亂塞進褲腰，拎起包匆匆就出門了：「我走了，不和你說了………」

曹天樞聽著父母的絮叨，伸手摸了摸胸口，果然找到玉佩，是古獸造型，溫潤光滑，正是這塊玉佩證明先前的一切不是做夢。

等到父親離家，曹天樞洗漱后吃過了早點，又等到母親也去上班，溜進書房想看看父親最近在忙什麼。

父親曹安龍是高級工程師，就職於一家軍工廠，對外稱771所。

軍工部門並非全搞高精尖，更多還是普通工作。

由於技術落後和制度問題，771所實力薄弱，生產效率低下，說是「研究」，實際上只是給雷達生產些零配件。

類似企業在這個年代有很多，隨著市場經濟的逐步推進，國營企業和軍工體系的改革，這些廠子沒了軍工生產任務，便轉交給地方了。

而其中相當一部分，無法適應新環境，最後宣告破產。

正是1996年的年末，771所退出軍工系統，成為普通電子廠。

又過了兩年，所長王宗富突然帶著小姨子潛逃米國，也不知道後世街頭巷尾播放的「江南皮革廠老闆黃鶴」，是不是從他身上得到啟發。

上級下來查帳發現，賬目存在嚴重，虧損和挪用資金達到一點二億，結果一夜破產。

在此之前不久，也就是今年四季度，曹安龍停薪留職去創業了。

曹安龍剛開始想得很簡單，覺得憑藉自己的技術，定能搞得紅紅火火。

但經營企業哪是那麼簡單，曹安龍搞技術是行家，搞營銷和管理、制定企業發展策略卻是門外漢。

他雖有幾樣技術，卻沒專利保護意識，被外資企業搶注專利，等到自己使用反要向人家交錢。

曹安龍不斷受挫，勉強支撐幾年後債台高築，他一生心高氣傲，忍受不住打擊，突發心臟病病故，此後家庭重擔全落到母親的肩頭。

也就是說，曹天樞原本能做個富二代，奈何老爸沒當上富一代。

父親的案頭凌亂放著一摞資料，曹天樞仔細看了看：「機載預警雷達？」

九十年代初的海灣戰爭，讓國內軍方對現代化戰爭有了嶄新的認識，並且開始下大力氣提升裝備技術水平。

現代化戰爭最重要的是要有現代化空軍，重要標誌之一是預警機，對預警機來說最關鍵的是機載預警雷達，其次是指揮控制系統。

根據前一世經常泡軍壇得來的知識，曹天樞想起1996年有這麼一件事，國內嘗試購買機載預警雷達，后因米國干預而告吹。

幸運的是，國人自力更生，幾年後就拿出了自己的預警機，讓整個世界為之震動，只是起點滯后許多。

國內軍工一直本著兩條腿走路的原則，一方面大力引進，另一方面自行研究。

在談判引進的同時，空軍高層向各研究所下達任務，要求儘快搞出機載預警雷達方案。

771所也接到了任務，不過大家心裡都清楚，所里肯定沒戲。

曹安龍正在辦停薪留職，雖然也不對771所抱希望，但還是設計了兩個方案。

說起來，這件事本應嚴格保密，不過家裡的書房從沒有人會進，所以曹安龍把方案很隨意的放在案頭。

此外，泄密也是需要資本的，771所那有限的技術，也難泄出去什麼。

曹天樞之前不知道這事，因為父親在家時很少提及工作。

曹天樞在超級搜索里，輸入了「機載預警雷達」幾個字，結果密密麻麻的資料馬上被列了出來。

這些資料非常詳盡，標明了機載預警雷達的幾個種類及其具體工作原理，其下還列出各個國家曾經或正在使用的此類雷達的型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