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驕傲的自由者

「哦？這一天終於來了嗎？」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嘿，就等你說這句話呢。」補考也激動起來。

核平號的眾人里，他們兩個是最想離開幽湖的。

九離開家族，為的就是去到更廣闊的地方，看更大的世界，只是之前實力不夠，心裡沒底，才一直躲在巨獸城裡不動彈的；所以在突破成為朝聖者之後，他直接把牙他們帶到千島湖進行實戰訓練，原因就是這樣牙他們能夠最快速度提升實力，加速離開幽湖的進程。

補考的想法跟九不一樣。補考願意加入核平號，主要目的是為了突破瓶頸，踏入朝聖者境界；這兩年牙他們拚命訓練，補考也沒鬆懈，但那道瓶頸卻怎麼也突破不了。

在這種情況下，補考的選擇就只剩一個，那就是離開幽湖，用距離來削弱枷鎖。

所以牙說要離開幽湖，他們兩個差點就跳了起來。

但其他人就沒有那麼興奮了。

建國微微點了點頭，神色很平淡；在徹底的擺脫了殺手生涯的影響后，建國已經無欲無求，開開心心的過上了自由者無拘無束的小日子，離開幽湖與否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

酒咖是立刻皺眉，因為他依然停留在吟遊詩人的境界；雖然說以他掌握了暗元素的實力，他已經能夠和普通的朝聖者對上幾招了，但說到底，他畢竟還不是朝聖者；聽說幽湖外面有更大更強的巨獸，自己能夠應付的來嗎？

酒咖有些心裡沒底。

反應最大的是青冥，他啊了一聲，就再沒有動作。

「行了，我們先回船吧，這裡灰塵這麼多，不是個說話的地方。」牙剛剛突破，得意洋洋的帶著所有人回到船上。

「今天一定要大吃一頓！」酒咖大喊道。

「那是，這麼好的日子，怎麼能不大吃一頓呢！」九開心的搓手手。

一向喜歡吃喝的青冥沒有附和，只是默默的跟在眾人身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過這點小小的異樣並不能影響大家的心情。

一頓酒足飯飽之後，牙舒舒服服的躺在甲板上曬太陽，青冥不知道從哪裡蹭了過來。

「怎麼了青冥？」牙翹著腳，眯著眼睛，好不愜意。

「牙哥，」青冥鼓起勇氣，說道：「我，我就不離開幽湖了。」

「嗯？」牙一下子坐了起來。

青冥略帶愧疚的看著牙，繼續說：「離開了幽湖，就再也回不來了吧。」

「凡事沒有絕對，但，如果不出意外，我們確實不會回來了。」牙沒有說假話騙青冥。

「我，還有約定，還要回去，所以不能離開。」青冥沒有絲毫隱瞞。

所謂的約定，牙是清楚的，那個牙都已經忘掉名字的女生，青冥每次回去都要跟她溫存一段時間。

「可是，愛情，雖然很美好，但，但遲早有結束的一天…」牙不知道該如何勸說自己的好兄弟。

牙並沒有愛情的經歷，但旁人的經驗確鑿無疑的告訴他，所有的愛情，能夠善終的極少極少，絕大部分的海誓山盟都會泯滅在日常里。

「愛情，它是兩個人的衝動，很不穩定的…」

「幽湖外面也是一樣的不穩定，」青冥打斷了牙，「那裡可能很大，很美麗，但也很危險，享樂總是要面臨風險，這是你們教我的。」

「那，那你願意放棄現在的這一切嗎？」牙還是有些不甘心，「你一旦回去，枷鎖就會重新鎖定你，你現在的力量，就會全部消失，你是天命之子，你可以很強很強，比我們還強！」牙一握拳就是雷霆遍布，把其他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我，確實很捨不得，力量，還有這種自由的生活，」青冥低著頭，「可是，這裡沒有她，就算我變得很強很強，比所有人都強，我也失去了她。」

「你。」牙無話可說。

青冥的問題也是絕大部分自由者的問題。

一邊是自由和力量，一邊是親人和愛人，怎麼選？

自由者的領域是完全與普通人隔離的，他們可以聽你講故事，聽你描述無比精彩的冒險。

但他們永遠理解不了你。

理解不了你為什麼要放棄一些，甚至連命都不要，也要過那種生活。

「橫在自由者和普通人中間的，不是力量，而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生活；其實，就算你沒有突破，我也必須找理由回去了，我，出來太久了。」青冥卷著腿坐在牙的身邊。

「人生，是什麼？」牙沙啞著聲音問道，馬上又自問自答：「當科學家，探索世界，改變世界；當大官，有權有勢，掌握千萬人的命運；當鉅賈，盡享極樂，被人羨慕。」

「每一種都很好，煩惱在只能選一種。」

身份可以用橫杠疊加一個又一個，但生活卻永遠只有一種基調；過平凡生活的人，哪怕月入百萬生活也只是平平淡淡；而拜金的人，哪怕成為醫生，成為老師，眼睛里也只有那幾張紙鈔。

自由者也是一種生活的選擇，自由自在，以魂力為舟，暢遊世界。

「曾經有一個人跟我說，人生不是一段時間，而是一個目標，完成了目標，就可以去死了，」牙看向青冥，鄭重的說道：「既然你覺得她是你人生的目標，那就去吧。」

就像核平號會在幽湖起航一樣。

「青冥，去追求你的人生吧，你可是，驕傲的自由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