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涼宮中,難言表
()果不其然,獨孤懿輕聲嘆息:「何時讓你與梅妃一同吟詩作對,本宮豈不大飽耳福。」
我只盼酒宴早些散去,任它歌舞昇平,美酒金樽。
「殿下,您先前許嫣兒一個願望,不知嫣兒能否……」太子竟要送我回宮,令我惶恐跟隨,如此榮耀,宮中之人自會渲染。
「當然。本宮從不輕言。」獨孤懿含笑駐步,信手摘了一枝柳木蘭花,送在眼前賞玩。
「嫣兒懇請回府省親。」只有如此,我才能將母親送入庵中,安享日月,不必再為每日受大夫人二夫人的責罰,擔憂。
「尊奏。若是你選好時日,本宮得空,陪你走一趟。」獨孤懿輕捻鬢髮,忽而湊近我,將柳木蘭花插於我鬢上。
皎月高懸,雅風划指,一朵柳木蘭花竟讓獨孤懿看呆了,半響不曾將深邃眸光移開。
「嫣兒為殿下掌燈。」我惶恐無措,趕忙接過公公手中的宮燈,小心翼翼地踏著碎石邊的青苔路,移步。
「你早些歇息。若明日,那驕橫的公主再要與你玩樂,回了便是。」獨孤懿望著我的背影,一聲惋惜,「若你是個男兒,定能做本宮的謀士。」
何意?普天之下,有才之士比比皆是。獨孤懿素來慧眼識人,難不成他聽出了,我吟詩中,一時心急,將《孫子兵法》的典故塞了進去?
他的腳步聲剛剛隱去,我還未曾寬衣,梅妃便差人過來傳我相見。
「嫣兒參見梅妃娘娘。」我步進梅妃的寢宮,見幽深的宮中,僅掌著一盞燭火。心生疑慮。從前,為出閣時,我每每受罰,皆是微弱燭光相伴。
「啪」,一響亮耳光,將我臉頰打得火辣,「嫣兒不知所犯何事?請梅妃娘娘饒恕。」
「再給本宮狠狠地打這賤人,讓她學會乖巧。」梅妃僅著了單衣,一縷柔和溫婉的眸光,此刻已化作利箭。
我哆嗦著後退,兩臂卻被梅妃身邊兩名力氣不菲的嬤嬤鉗住,動彈不得。
「你這小賤人,進了宮不安分,難不成你還想做太子妃?將來母儀天下?」梅妃用帶了黃金指套的芊芊玉手,對著我的香肩狠狠掐去。
我的晶瑩的淚,湧出,順著被打得滾燙的臉頰,滑落:「梅妃娘娘,是太子聽說了嫣兒有些劣質,嫣兒才斗膽去的金殿。」
「還敢強辯!你的資質如何,太子將來登上大寶,你資質平庸,怎配與本宮同侍太子!」梅妃眼神中,恨意連連,嬌媚容顏竟顯出駭人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