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依計而行
荀攸看了一眼郭嘉,這個浪子的面色之中充滿凝重,他的左手暗捏蓮花狀,正看著自己的手臂出神,這是他們認識以來極為罕見的情形,據荀攸的了解,郭嘉師從異人,能掐會算,此刻的他很明顯已經用上了畢生絕學,只是他算計的是
劉宏、整個漢皇庭還是他自己的命運呢?他這邊沒有看出些許端倪,劉宏已經微笑發聲:「奉孝,毋庸贅余,日前,
某已掐算過,大漢氣數未盡,亂世待定后尚有三百年餘威可待。」
郭嘉被劉宏看穿了心事,卻也不惱,和聰明人交流最重要的一點在於:他們知道什麼時候需要掩飾,什麼時候需要坦然面對。郭嘉拱手抱歉道:「陛下李代桃僵,卻是一步好棋,想我大漢河山豈止有三百年的運數,千百年,萬萬年也是可能的。」
劉宏面色一紅,大為受用,卻輕言道:「不言百年之後,得過且過吧!」有過與外飛仙的接觸,劉宏得悉部分道,但是對於恆隆的運數卻也不那麼熱衷:「朕不得不,如今的漢室下已經四分五裂,雖然朕有破而後立的決心,然而心有餘而力不足,還是須討些巧力,好在這次曹丞相給我們雪中送炭。諸位卿家皆為曹氏舊將,想必也歸心似箭吧!如今,機會已至…」
這時,劉宏面前的足尊突然之間裊娜起一股強烈的霧氣,這霧氣就像是從而降一般,把整個宴會廳都給籠罩進去了,劉宏的面龐也逐漸變得模糊…
就在眾人不知如何回應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來人速度倒是不慢,在侍衛的帶領之下,竟是直往前廳而來。那通通的皮靴之聲讓人心中為之一顫,郭嘉回頭一看,不禁吃了一驚,連忙起身迎了上去:「植兒,怎麼會是你!」
「怎麼不是某?不是叔父給許都傳書,言父已安然無恙,某眼下主政許縣,自是代表文武百官要迎回家父!」什麼?我的傳書?這劉宏還是對自己不夠信任啊,這一軍將的自己無後路可退啊,他尷尬一笑,直愣愣地看著眼前滔滔不絕的曹植,想這曹植也是有勇有謀之人,敢只身前來臨安,如此瘋癲之舉,倒也著實嚇了郭嘉一跳。
這郭嘉再把頭轉過來的時候,大帝劉宏的位置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那裊娜的煙霧盡去,他的面龐卻變成了曹操的滿面堆笑,這是易容術?簡直是有些匪夷所思。
郭嘉有心從曹植的神態中找出些許的破綻,然這「曹操」一開口,他便放棄了一探虛實的打算,這聲音何止是惟妙惟肖,簡直就是曹操再世。即便是親饒曹植也未有半絲懷疑,大帝的計劃已然成功一大半。曹氏衰微,劉氏重歸權力核心,果真是大漢氣數未盡啊!
「國不可一日無君,還請父親速速結束此間會客,回許都主持大局!」曹植一揖到底,神態謙恭,出的話卻讓劉宏有些火冒三丈,國不可一日無君?混賬透頂,且不當今許縣劉協尚在,就算漢室衰微,又豈能讓人如此輕慢。什麼時候輪到這曹氏父子為君為王了。
這邊,劉宏氣得不出話來,郭嘉見狀連忙上前:「植兒,此間主人馬太守亦有歸附朝廷之心,主公在此,一則做客,二則為國家大計爾!」
聞言,曹植是大吃一驚,他的心中充滿了狐疑,一則這郭嘉等人已經背離舊主,為何此刻卻和曹操如此親昵,二則自己在許都根基不穩,既然那邊都是曹丕的人馬,時刻想著算計自己,不如在行將大亂之際迎回曹操,圖個護駕有功,一可以贏得曹操信賴,二則可以緩一緩目前的困境。以他固有的記憶,這馬均乃是一方梟雄,這等人物怎麼會輕易投降!郭嘉等人引誘自己前來,或是被逼迫,此間也許進行的是一個瓮中捉鱉的計劃。
曹植無所畏懼地看了郭嘉一眼,心中對自己道:既來之則安之。
這邊場面稍顯尷尬,好在侍衛適時稟告道:「馬太守到!」
曹植面色陰鷙,他心中也存了會一會神秘諸侯之一的馬均的心事。
劉宏對馬均早有交代,馬均見到「曹操」之時,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拱手宏聲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植公子到了!下官馬均拜見丞相、世子!」
劉宏面色如常地將馬均迎入廳內,「來人,看座!」
看座?曹植目光一愣,這裡到底誰做主啊?老頭子真是厲害,居然真的收復了馬均這世之遺珠!慈能耐,非某所能及也。
這邊馬均也不客氣,徑直來到了曹植西首。向他拱了拱手,這是曹操看重之人,不得怠慢,否則不知道會不會給自己穿鞋呢…想到此處,曹植只能拱手回禮,卻是對此間誰是主人保持疑惑之態。
曹操看了一眼馬均,苦笑一聲道:「先生嘗人生要及時行樂,孤深為贊同,這幾日杭、臨憩,煞是舒坦!然則孤比不得先生,有享受生活之命數,你看,這不,植兒來趕老夫回許都了。」
曹操言語揶揄,眼神譏誚。
曹植駭然變色,臉色煞白。沒有一絲血色,連忙跪伏在地道:「孩兒不敢!」
馬均面容姦猾,眼神卻非常凌厲,帶著一絲不加掩飾的怒氣:「丞相還是多留一時三刻吧,自古父為子綱,君為臣綱,公子此舉有違倫常,乃大不孝之所為!丞相若是應了,怕會被下人所恥笑乎!」
尼瑪,這帽子扣的,曹植的眼角抽了抽,沉吟片刻,牙一咬道:「若是先生無意留吾父為質,還請放他老人家回許!曹植不才,願頂替父親陪先生在杭、臨遊山玩水爾!」
子,你還真敢賭,只不過老子沒空陪你玩下去。馬均冷笑一聲:「若我真要留你父子,你又能奈我何?」
「許諸何在?」曹植大喝一聲,身後傳來了轟隆隆的腳步之聲。看來這曹植也非飯桶,恰是有備而來,前日,在曹營屢屢闖禍的許諸投入他的門下,此刻被當做大殺器給祭了出來。
劉宏朝馬均點零頭,馬均知曉大帝要給這曹植一記下馬威,連忙拍手道「子龍,此間交給你了!給某留下這個匹夫!」馬均冷笑一聲,也是不卑不亢。
兩元虎將場中對峙,局面頓時之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趙雲一心為漢室效力,終於得到一展才華的機會,整個身體也雀躍了不少,他整個人簡直就是飛過來的,那身體靈活到了近乎詭異的程度,場中眾人皆為之嚇了一跳,特別是護在曹植身後的許諸,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眼前這饒輕功好生厲害,看來要憑藉猛力取勝了,許諸暗暗地下定主意:他是一個外表粗獷實則內心纖細如髮之人,此刻和趙雲普一照面,便定下了對敵之策。
只見這邊許諸猛然一舒身軀,身體骨節發出了「格格」之聲,手中短斧略一下劈,竟然帶有絲絲銀光,趙雲見狀,也是吃驚不,眼前這人內家功夫已經修鍊到如此境界,怕今這一仗不太好打。
再這邊夏侯世家和許諸一向不和,夏侯尚和趙雲數日接觸之下已成好友,見狀忙把自己的長劍扔了過去:「龍哥,用某的寶劍,教訓教訓這山野匹夫!」
「嘴欠的夏侯尚!」許諸暴怒不已:「一會老子辦了這個白臉,再來尋你晦氣!」
「怕你不成!」夏侯尚的臉頰抽了兩下,他可不是這許諸的對手,但是這幾日和趙雲的交手讓他獲益匪淺,應該自己已經提升了一個層次,即便是對上這許諸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想到此,他信心滿滿地道:「好,某就在此恭候你這大言不讒的匹夫!」旋即,轉身對趙雲道:「龍哥心,這許胖子也就三招五式的猛力,旋風過後便是衰草,不值一拔爾!」
「多謝賢弟,某知曉矣!」趙雲點點頭,這夏侯尚是在點撥自己,在戰場之上能夠知己知彼那是一件絕對佔上風的事情,現在看來這許諸和自己所料不差,也就是一個外家高手,擅長勇力。那就要創造機會讓他多出手,一而再,再而三,三鼓而竭,這是自己為新主的第一戰,那就不能有絲毫大意,一不心,這一世英名可就毀了,辜負了陛下的器重和栽培。
想畢,趙雲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提劍上前,在離許諸十餘步的地方停住,厲聲喝道:「大漢偏將軍趙雲在此,匹夫何人!」
許諸正將全身的力氣灌注於雙手,全身的肌肉開始泛起了紅光,這是他實力臻於極限的表現,此刻的他雙眼圓瞪,正虎視眈眈地看著趙雲,準備一擊扑殺,將其撕扯成碎片,然而趙雲這突然一問卻讓他宛如被澆了一臉的涼水,自己本是曹操侍衛出身,出廳入幕地位超然,但是品級卻是沒有,自己總不能咋呼一聲我乃曹丞相貼身護衛吧?這邊許諸的臉色變成了豬肝之色,竟不知如何出口,身上凝聚的氣力也為之一泄。
用句當下的流行語那就是:好尷尬啊!
「趙雲,休得放肆,許諸將軍乃我許都騎都尉!」曹植上前沉聲道,為他解了圍。許諸面露出感激之色,輕哼了一聲,猛然一甩自己的短斧,整個身體竟然和這斧子保持了同等的高速,直接往趙雲身上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