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張飛遇刺
離與顏良交戰還有數個時辰的時間,荀彧和張飛又細細地探討了對戰之策,如今兩軍相互滲透前後都有敵軍,可以說都處在危機之中,張飛和顏良單挑看上去是有些孩子氣之舉,實則雙方各懷心思,無論是張飛還是顏良,都得到了己方軍師的力挺,因為任意勝利一方都可以大振士氣,對整個冀、青二州的形勢產生不可磨滅的深遠影響,而以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利益則是雙方指揮員們共同的目標。
等到荀彧走出營帳之後,一個黑影從幕後走了出來,默默地來到張飛的身邊,方才他聽完了張飛和荀彧的對話,低聲道:「那顏良是愛惜名聲如同生命之人,這番對上三將軍,許勝不許敗,怕也提前備有萬全之策。其是悟命之身,與之決鬥,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這個世界讓我張老三害怕的人還沒有出現呢!」張飛咧開嘴哈哈大笑,極為自信地道:「軍師說了,那顏良不過是修鍊了虎系圖譜的豺狗爾。某乃真正的虎系命格,純實力對上他倒是沒有什麼懸念!就怕他玩啥子陰謀詭計,這些卻不是某要考慮的事情,交給同樣詭計多端的軍師他們便了。」這廝始終一副大咧咧的摸樣,也虧他能夠說出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手中的話語來,饒是黑影對他煞是了解,也瞬間石化,滿頭黑線。
黑影在張飛面前來回度步,心緒不寧地道:「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顏良修鍊的根本不是虎系的圖譜,你想那袁紹也是虎命之人,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還有據某所知,這傳說之中的圖譜必須按圖索驥,若是什麼人都能修鍊之,那還有什麼悟命之說?」
聞言,張飛有些茅塞頓開,他想起劉備嘗從自己這邊借走虎系圖譜,但是數日之後就歸還了,以長兄的性格,這種寶貝絕無不佔為己有的道理!那時自己還理解為兄弟情深和良心發現。現在看來,是那劉胖子根本不適合修鍊圖譜罷了,這個大哥…哼哼,也是極品。張飛的腦海神遊了一番,終於回歸現實:「宋命,你小子到底想說些什麼,給老子竹筒倒豆子,別遮遮掩掩的。」他也是粗中有細,對自己這個摯友的話產生了一絲疑惑。
宋命一聲怨艾的長嘆,「翼德,顏良不足為懼,你真正的對手恐怕另有其人。」
「是誰?」
「某也不知道,但是直覺告訴我,這十三縣的橫掃,袁軍多有慘勝,但是屢屢過關,單憑那顏良之勇顯然未夠!袁軍之中另有高人。」
「你是想勸某放棄與顏良的單挑?」張飛笑著搖頭,使勁地按了按宋命的大肩,「宋兄弟,你認識某這麼久,可曾看見張老三對敵時退縮過半步?」
宋命也是一臉崇敬地點頭,「這正是某矢志追隨翼德你的原因!不過…」
「管他娘的,被高手在沙場擊敗也沒有什麼丟人的,會戰天下精英,乃某之固願爾!是騾子是馬還是拉出來溜溜吧。」宋命還想說些什麼,張飛卻揮手讓他回去繼續休息。
這一夜對他來說煞是漫長,他要好好想想對敵之策,若真是有那個神秘高人,他也想與之會會。都是要面子的人,這種時候取消對壘顯然是不現實的事情。
宋命離開營帳,已是凌晨時分,張飛在帳篷里也無法睡著,再次出來的時候,月亮已經消弭不見,天空中此刻居然飄起了零星的小雨。整個營帳舉目望去一片漆黑,唯有遠處尚有一絲篝火。張飛走近前去,來到篝火旁坐了下去。
此刻,一個道童摸樣的人正在烤火,這人顯然不是軍營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混跡進來。對張飛的到來也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露出了天真無邪的笑容道:「將軍睡不著?」
雖然感覺詭異,但是張飛藝高人膽大,並不以此為杵,反而認為這個時候有人說說話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他嗡聲道:「不知為了什麼,我心裡總感覺到有事情要發生。」
凍得鼻涕橫流的道童急急搓手道:「將軍相信預感么?」
張飛猛然一腳,將一根枯枝踢入火堆之中道:「信,當然信,不過我這人有個好處那就是好的預感就相信,壞的就篤然不信。」
道童聞言笑了起來,「那麼我接下來說的話做的事情將軍肯定是不願意相信的。」
張飛舒了個懶腰,輕輕拍了怕童兒的肩膀道:「小子,這是軍營,別搞什麼花樣!從哪裡來回到哪裡去,某當做沒有見過你。」要知道曹操統軍那是極其嚴格,在他的軍隊里容不得半點沙粒。若是大軍之中查出被混進了什麼人,無一例外都是被當成姦細給處決的。
張飛此刻無疑是網開一面,給了這道童一條「活路」。然而對方卻並沒有領情。
道童微笑道:「此刻,將軍能看到天邊的星星了么?最亮的那顆也因為雨幕的到來而變得黯然無光,人亦如此,形勢永遠比人要強,在這死亡一般寧靜的夜裡,那死神來臨,再強悍之人也未必能逃出生天。」
張飛聞言,猛然將眼睛一翻:「怎樣?小道童,你是那顏良派來刺殺與某的?想不到這河北重將,也是那卑鄙小人一個。」
道童微笑道:「我可不是顏良手下,不過殊途同歸,都是來送三將軍上西天的。」他輕蔑地看了一眼,旋即哈哈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剛剛發出,身手極快,猛然飛來一腳狠狠踹在張飛的面門之上。
張飛魁梧的身軀竟然當不起這一腳之力,被踹得撲通一聲撲倒在地上。
道童負手而立,不屑笑道:「虎系命格嗎?也不過如此。」
張飛揉了揉自己崴到的腳踝,竟然雙腿是再也用不上力道,不由得大吃一驚,危急關頭,足尖在泥地上一點,身體向後方竄了出去,可是道童出手更快,竟鬼魅一般地縱身而起,抓住了他的臂膀。
張飛嚇得魂飛魄散,自己一時大意竟然落入對方的圈套之中。
「張翼德,你死的可不冤!「道童聲音如雷一般,振聾發聵,「萬物相生相剋,虎系命格遇上龍系,難逃一個死字!」龍系命格?眼看道童那枯瘦的小手已經來到眼前,張飛爆發出一聲大吼,吼叫聲多少有些絕望。
咻!幾乎同時,一支羽箭撕裂煙霧籠罩的軍營,此時周圍樹林忽然傳來一陣陣喊殺之聲,聲震松林,一時間分不清到底有多少人殺到。遠處,偌大的戰旗下面,為首之人竟正是那幾個時辰之後欲與張飛單挑的顏良…
「龍系之人?」張飛一愣之下,被來人的長劍扎在了小腿外側,頓時之間血如泉注,但是那張飛卻是好戰之人,這身上的創痛反而激發了他的火性,「就算是龍系之人,某何懼之有!」只見張飛爆喝一聲,整個身體外面凝出了一團血霧,丈八蛇矛帶著星星點點的光華卷了過來,將偷襲之人裹在了一片槍雨之中。
「無那鳥人,吃你張爺爺一矛!」這聲音如同天神下凡一般,整個空氣為之一窒。蛇矛傳遞出來的力道太大,讓那身材矮小的偷襲之人對付起來頗為吃力,雙方「蹬蹬」硬對了幾次兵刃,偷襲之人勒住馬韁連退數步終於猛然吐出了一口鮮血,他身下的戰馬率先支撐不住,前蹄猛然上舉之後轟然倒下。
「有意思!」他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眼看遠處顏良已經包夾了過來,也是一聲冷笑,心道看看你這虎系命格能不能在龍系和豺狼的包圍之中逃出生天,他長吁了一口氣,默默閉上雙眼,把這眼前的滔天火光和喊殺之聲給拋在了腦後,這顏良得到袁紹密令,也是將將趕赴過來,方見場中情形,以為袁紹派來會合之人失去了戰鬥的勇氣,也是不管對方是不是解了自己之圍的戰友,蔑然地看了他一眼,大刀毫不留情地朝著張飛的腦袋橫切過去。
這顏良也是勇武之人,但是出刀更為陰柔,講究一個天人之間的協調和配合,不像張飛那般大開大合,徒耗體力,這邊張飛腹背受敵,雖然處驚不亂,但是蛇矛生生地在空中繞了一個大圈轉了回來,於出力就顯得稍不合理,被顏良猛一下砸得虎口出血。
顏良試出了張飛的斤兩,呵呵笑了兩聲道:「想那劉玄德空有皇叔的欺世盜名,手下大將竟也不過如此爾爾!哈哈!如此稀鬆平常的武功,張翼德你又憑什麼和老子單挑?」
知道來的是河北第一猛將顏良,方才那一接觸自己也是吃了暗虧,張飛猛然驚醒,定了定神,看著眼前的發狂的顏良,漲紅了臉,一時說不出話來。瞬息之後,張飛銅鈴大眼一瞪,眉毛一掀,猛然揮舞著丈八蛇矛沖了過來:「我道是誰,原來是只會偷襲的袁蠻子!顏良賊子,你這出爾反爾的小人,吃老子一矛有命在再吹大氣!」
「吃你一百下又如何!」方才一刀之下佔得先機的顏良信心大振,驅馬毫不含糊地衝殺過來。
二人都是悟命之人,此刻都已經達到戰力的巔峰,威勢不容小覷,身邊的士兵們迫於壓力紛紛朝後方退去。這叮叮噹噹的兵器交互的聲音煞是刺耳,不少功力稍遜之人,已經是雙耳流血,表情痛苦不堪,唯有那一直閉目養神的道童摸樣之人雙腿微分,牢牢站立在場中,他是一個很可怕的存在,那兵器在他眼前身後滑來滑去,卻是一點都沒有沾到他的身子,顏良是認為這小子被打傻了才立在原地未及逃竄,張飛則暗暗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正在慢慢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