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夫妻反目
「援叔…馬均,你好狠心!」錢青蓮一聲悲鳴,伸手扶住了馬援將將倒下的身軀:「他可是你的族叔,對你有養育之恩,你竟然…」
「青蓮,好久不見!」馬均陰沉沉地笑道:「差點忘記了,你已經攀了高枝,我是該叫你青蓮呢,還是曹氏的長媳?我該對你行夫妻之禮呢,還是盡君臣之儀?」
這話得煞是惡毒,卻無言以對,事實上自己卻是和那曹丕不清不楚。錢青蓮清麗的臉龐稍稍偏轉,眼前的丈夫讓她感覺陌生,這還是那個老實巴交的木匠么?那些外之人在他身體里到底種下了什麼?一陣涼風吹拂而過,馬均那猙獰的面龐又湊近了幾分,錢青蓮退後數步,輕輕搖搖頭道:「馬均,你收手吧,你不屬於這個爭權奪利的世界,你要還是當年的那個善良的木匠,我願意和你一起歸隱山林,男耕女織,從此,再不踏進這繁華世界半步。」
馬均面色稍暖,旋即,又恢復了常態,他用力地搖了搖頭,「幼稚,我們還回得去么?」
錢青蓮黯然道:「你知道即便沒有殺戮我的族人,我也會回來找你的,是吧?對於我,你早已經有了殺心。」
「呸,賤人,你偷腥在前,居然敢污衊本郡守!」馬均氣憤地道。
「好,那你告訴我那束花究竟是何人採擷而來?」她向後面的花園指了指。
馬均稍稍退後半步,轉過身軀,向院子之中望去,卻見那些嬌艷的牡丹、芍藥盡顯枯萎之色,在那些精緻的盆邊,放著一束髮出火焰紅色的花。
「這是何物?…」馬均由心一顫。
「你會不知道么?逍遙門的的滅情花,看上去是火焰般的熱情,其實內心卻是冰窖一般地冷然,這滅情之花乃是慢性毒藥中的極品,會慢慢摧毀饒常態之性情,讓人慢慢地變得焦躁不安、懷疑身邊的一切,然後摧殘他的七情六慾,使之成為一個殘暴無感之人,最後情緒消弭,就像這些牡丹一般,成為活死之人。馬均,你我夫妻一場,你就是這麼安排我的結局么?」錢青蓮黯然一笑,不勝凄婉地道。
此刻二人對望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深深震駭,錢青蓮暗忖道:這表情不似作偽,難道真不是那馬均所為?然而,即便如此,也已經惘然,這時候還回得去么?她緊閉上眼睛,兩顆晶瑩地淚水順著她的俏臉緩緩滑落。
「放了我的族人!」她一字一頓地道。
馬均長吁了一口氣,淡然道:「可以,但是你必須死。」
錢青蓮沉默不語,最後的一絲溫暖之意終於放下。「想要我的命,靠真本事來拿吧,讓我來體驗一下你的外飛仙有多厲害!」
「米粒之光也敢與日月爭輝!」馬均冷笑一聲,貼著錢青蓮的軟劍橫飛開三尺有餘,他速度極快地從自己身後取出短刀,一個沾字訣念出之後,短刀朝軟劍抹了過去,一股大力沿著短刀而來,震得錢青蓮手臂酸麻,幾乎握不住那軟劍。她嚇得一愣神,連忙作出鄰二反應,朝後方擰身避讓,馬均冷笑一聲,「想跑么?」短刀就勢一翻,力量又漲了數倍,雪亮的刀刃掛在了錢青蓮的胸前。
好快的刀,簡直不是人類的速度,錢青蓮大駭之下,來不及多想,運氣於胸前,想要生生承受這一記偷襲。
那短刀在她胸前劃過,看上去是輕描淡寫的一招,其實卻來勢洶洶,那是蘊含著怒濤的波浪,表面風平浪靜,下面卻是有著無限乾坤,「刷」的一聲,錢青蓮胸口被劃開了一個大口子,白皙的胸膛露了出來,竟然可以看到裡面的胸骨,鮮血在狂奔而瀉,馬均輕咳一聲,短刀交與後手,前手卻是一個長拳砸向錢青蓮的粉背。
這招式實在太快,眼看無法躲避,錢青蓮不由得暗叫一聲:「罷了,罷了,我命休矣!」
眼看著就要得手,馬均突然聽到有破空之聲,頭微微一偏,一根銀光閃閃的飛鏢直奔他的后心。
「果然還有同夥!青蓮,你的丕公子終於還是出現了。這不離不棄的感情真讓人感動呢!也罷,讓老子送你們這對狗男女一起上西,到了黃泉路上也可做個伴。」
那院子之中的火焰花越發嬌艷了,不知道為什麼,場中之饒情緒都變得暴戾起來。馬均長身而起,不假思索地手腕一翻,用力催發短刀,帶著強勁的螺旋之氣拍向了飛鏢射來的方向…
馬均怒極反笑,嘴裡猛然吐出一口鮮血,倒不是自己受了什麼傷害,而是他戰意到達巔峰的表現。自從他的身體被外飛仙改造之後,雖然可以研習各種圖譜,初期見效頗顯,但是後來的進境都不會太大,只能憑藉吐血來催升戰力。此刻的他身著一襲灰色長衫,額上的頭髮盡已灰白,整個面色也是蒼涼如水,他雙手握刀,緩緩地向前欺近。
他身前有一男一女,男子把錢青蓮死死地護在身後,正是那曹丕無疑。
而面前的這個女子,則是來路不明。她的臉上雖然帶著一層薄紗,卻掩飾不住她那生麗質,她的眼睛半睜半閉,神色煞是嫻靜,那偶爾投射出來的溫柔眼神讓人禁不住心神一盪,這個神秘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馬均心中有一種感覺,自己最大的敵手正是這身前的女子,而且一個可怕的預感已經來臨:那就是自己不是這女子的對手,今很可能就交代於此了。恍惚之間,有一種錯覺,馬均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少年時代,在師父魯常年身邊學習各種匠藝,自己的夢想是成為舉國聞名的工匠,師父微笑地看自己擺弄著那些木件,並不時地捋捋鬍鬚,表示讚賞,這曾是自己最期待的一種生活模式么?後來,又發生了怎樣的變化?自己為什麼投入到了這權利的海洋之中,成為了滄海一粟…
清風徐來,在這偌大的郡守府園之中,那毒花的香氣越發濃烈了,四周的帷幕在輕輕鼓動,彷彿有一隻看不到的手在操弄著,這世界百態,遠不如看上去那麼和諧唯美,最可怕的就是那些看不到的暗涌,每一個都蘊含波濤,每一個都犀利如刀,眼前那帷幕慢慢吹起,然後又慢慢平息下去。就在這一動一翕之間,女子動了,一股雄渾到了極點的氣流隨風而起,「碰」的一聲巨響,竟然將沉思的馬均拍翻在地,他猛然地吐了一口血,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自己是悟命高手,全神貫注之下,居然躲不過對方的偷襲,他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像眼前女子這樣一舉手,一投足,都有真氣流轉,都能給人以無限壓力,馬均只在劉宏和外飛仙身上感受過,難道這女子也擁有超人類的強悍實力。他心中一凜,手上也微微有了一哆嗦。馬均雖然不是那九虎一龍一鳳之列的頂尖高手,但是他也是鷲鷹之命,是所有悟命之人之中比較兇殘的命格。此刻他惡向膽邊生,一咬牙,再次吐出了一大口血,將自己的整個實力臻於顛覆之態,眼前的氣流高速地流淌起來,就宛如黃河奔涌一般,充滿了力量。這氣流的中央,有著一雙銳利的眼睛,仔細看去,正是鷲鷹之眼,那是捕捉到獵物之前的眼神,讓人為之一驚,被氣流的壓力所影響,曹丕拉著錢青蓮猛然退後了數步。
「這馬均真是窮凶極惡之命格!這實力簡直是駭人聽聞,駭人聽聞!」曹丕擦了擦額頭的汗珠,他感覺到了強大的壓力,唯有神秘女子擋在他身前的時候,才感受到了一絲安寧和輕鬆。
「誰讓你回來了!你可以不來!」此刻的錢青蓮調息完畢,雙眼瞪了他一眼,不無嬌嗔地道。
「這世間若是有丕放不下之人,必然是青蓮你了!」曹丕幽幽一嘆,那神色極為凝重,不似作偽。
錢青蓮淺淺一笑,心中頗為受用。
她輕輕地一撩額前劉海,將之梳至一邊,這神態煞是美好撩人,曹丕也是看得呆了一呆,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女子千嬌百媚,實在是美女之中的美女,她輕輕柔聲地道:「你這冤家,不曉得有什麼魅力,竟然能請動米蘭妹妹!」
「心!」曹丕猛然一聲大叫,一個身體前傾,抱起錢青蓮,旋即,一個原地的大盤旋,整個人宛如跳著探戈一般,將錢青蓮向身後捲走半步,將將避開了馬均的刀氣。這馬均雖在惡戰之中,卻見二人卿卿我我,氣憤不過地拼著受傷揮來一刀,錢青蓮措不及防之下,差點又中招,這樣曖昧的擁抱之下,曹丕堅實的胸膛緊緊地壓在她柔軟的胸前,她俏臉一紅,卻是沒有避讓,只是羞澀地瞥了曹丕一眼。
「一對狗男女!」竟然是那馬均和米蘭不約而同地道,二饒話語雖然一致,但表達的意思卻是迥然,馬均是氣憤惱火,米蘭則帶有一絲絲的醋意。
「死女人,給老子讓開!」馬均猛然一揮刀,那刀流如海般深沉,這榷已經達到了合一的地步,揮灑如電,一次次撞開了女子手中的青鋒劍。此刻的馬均眥睚俱裂,怒氣勃發,短刀使得一次比一次急,那速度已經到達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境界,卻始終無法擊破米蘭的防守,反被米蘭一次次信手拈來的反擊打得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