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回眸。（22）

陶小影眼中浸淚，看著病床上消瘦虛弱的阮小溪，她的心被刺痛了。她坐下來握著阮小溪的手，「小溪，你聽得到嗎？也許我們就不應該分開，在你痛苦的時候我沒能及時地陪在你身邊，小溪，你還有我，有程舒，還有李延河，我們都可以分擔你的痛苦，陪著你，我們說好要一起變老，一起去很多很多地方，這些我們都還沒有實現呢，你不能說話不算數。小溪，你可不可以睜開眼，趴在我肩膀上大哭，你不要再一個人沉陷在痛苦當中了，你的身體會承受不住……小溪，叔叔阿姨最擔心的是你，他們多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阮小溪的夢境徹底破碎了，天空中飄落著的雨打在她臉上，她仰起頭，望著陰暗昏沉地天空大喊：為什麼要讓我獨自一人痛苦地活著……

阮小溪緩緩睜開眼，陶小影驚喜地哭笑著說：「小溪，你終於醒了。」

程舒和李延河都像聽到了希望一般驚喜。

阮小溪看見陶小影，她眼中的淚水再次湧出，陶小影溫柔地對她說：「想哭就哭吧，哭出來就沒那麼痛了……」

程舒喊來了醫生，醫生檢查了阮小溪的眼睛，叮囑道：「要引導病人情緒，不要讓她自己一人沉浸在悲傷中，這樣對她的眼睛很有危害……」

李延河點點頭。

阮小溪虛弱的聲音說道：「小影，我想回家……」

「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醫生說還不能出院，等你好了，我們馬上回家好嗎？」

「我想現在回去。」

陶小影看了看程舒和李延河，程舒伏下身，輕輕地說：「我們現在就帶你回家……」

程舒辦理了出院手續，四個人乘車回到家，程叔叔責怪程舒擅自主張把阮小溪帶回家，「小溪現在身體還沒養好，她剛醒來，你就把她帶回來，出事了怎麼辦……」

程舒一言不語，陶小影緩和說：「程叔叔，不要怪程舒，小溪想家了。」

程舒幫阮小溪推開門，程叔叔已經把阮小溪家收拾整齊了，房間里沒有了爸爸媽媽的氣息，這是第一次阮小溪對自己的家產生陌生的感覺，可是，這裡是她的家啊，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一夜之間全變了樣。

程叔叔交給阮小溪一封信，那是他收拾房間時在桌子上發現的，是阮小溪爸爸寫給阮小溪最後一封信。

阮小溪站在房間里，對陶小影他們說：「小影，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陶小影擔心地眼神詢問程舒，程舒點點頭，他輕輕地為她關上了門。

阮小溪手中緊緊握著爸爸寫給她的信，爸爸從來沒有給她寫過信，而這一次他無法直面對阮小溪說出他的悲哀。阮小溪走到卧室，跪在床前，雙手抱頭痛哭，她的心撕裂般的痛，她用顫抖的手打開信封，信紙上留有老爸的淚跡。

小溪，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可能你懦弱的老爸已經不在人世了，我能想象你在看到時會有多麼痛苦，而老爸此刻更是痛苦。老爸，不想讓你和你媽媽負擔什麼，只能用這條命去償欠下的債，我已經想不出什麼辦法了。小溪，我最愛的女兒，不要哭，你要好好活下去，爸爸對不起你和媽媽。老爸知道說再多對不起，也都只是空話。

小溪，你陪老爸走過了一段幸福的旅程，老爸很欣慰，此生有你和你媽媽就足夠了，我活得很值了。接下來的人生，你一定要陪你媽媽走下去，替我照顧好你媽媽，我今生虧欠她太多。

小溪，老爸還沒有帶你去看大海，請原諒老爸吧！

阮小溪攥著信紙捂著疼痛不已的心，此刻的她已經感覺不到曾經的阮小溪是什麼樣了，陌生的，遙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