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花旗蹤跡
「你最近的情況很好,要保持。」
品玉閣的掌柜如今意氣風發,正在訓誡閣內的店員。
「大掌柜,還多謝您的提攜呢!」
得了賞賜的夥計笑的歡喜,眼角笑紋異常搶鏡。
「行了,下去繼續忙去吧。」
掌柜如今已經四十有五了,他沒有修為,如今剛觸碰到修行界,再如何年紀已經擺在這了,不再年青,不再像之前那樣敢打敢拼。
品玉閣回天乏術的時候,他除了品玉閣這個地方,什麼都沒有了。
若不是遇到了那位.......
感嘆了下,掌柜拿起自己最近新添置的濛湖雨茶,輕輕著了一口,心裡舒坦極了。
房頂上的花鳳希等人都走遠了,就剩下了這掌柜的一個,才確定這掌柜就是其中一個黃點。
而那個隱藏的元嬰,竟然就是剛剛那個一臉媚笑的夥計!?
什麼情況?
這個掌柜沒有修為,可夥計修為這麼高,怎麼看都覺到掌柜有點難。
「是他嗎?」
付允問道。
花鳳希點了點頭。
「走。」
少年牽著花鳳希的手,就瞬間出現在了掌柜面前,身後的門逐漸虛化,而後整個屋子的裝扮都虛化了。
獨留掌柜拿著茶杯,還有他屁股下的椅子。
「你們是誰!?」
掌柜的嚇壞了。
他的屋子呢?
拿著茶杯,他四處看看,卻發現自己的屋子已經完全變為一片白茫茫。
而只有眼前的一大一小如此清晰。
「兩位,我就是幹些販賣法器的生意,沒做過什麼啊!」
「我問你,你看見過這樣一個人?」
付允這傢伙裝備齊全,沒開口的花鳳希暫時閉上嘴。
看著付允手裡的畫像,果然不是凡塵的紙張,有些像,靈力所化。
不過還真像堂哥啊!
尤其是這小眉毛,這眼神。
掌柜的仔細看了看,忽然一愣。
不知道在心裡做了什麼鬥爭,他低下頭,欲哭無淚,「我不認識!」
「哦?」
付允把畫直接收進了他那細窄些,卻有些長的衣袖裡,「你曉得我們是修士吧,知道我們會用什麼方法讓你生不如死,並且消失的悄無聲息嗎?」
在掌柜的眼裡,如今這個無比漂亮的少年,幾乎要與惡魔並肩了。
他看向了那邊似乎面露不忍的小女孩。
「大人!我真的不認識這個人啊!」
花鳳希抿嘴。
「你說的還是太輕了。」
花鳳希對著付允頷首,而後拿出了自己的儲物袋。
「看看,咱們要拿出一點點實在的東西。」
付允看著花鳳希不斷在向外拿一些造型十分奇特的武器,怎麼看怎麼像是刑具一類的東西。
隨著花鳳希面不改色的緩緩拿出這些東西,看起來還沒有頭的樣子,掌柜的崩潰了。
「我真的不知道!」
這傢伙為了不說,拿著茶杯就要砸自己的頭。
付允抬手,控制住了掌柜的身體。
「等等,東西還沒拿完。」
至於付允為什麼知道花鳳希還有,就是一種感覺。
這小傢伙究竟是在七古廬里幹什麼的?
這東西,怎麼這麼詭異?
「這些東西,我覺得都可以在他身上試一試。」
花鳳希不滿意的拍了拍儲物袋。
「就是拿少了些,如今挑起來也有些麻煩。」
付允看著擺了一地的東西,笑了笑,「不少了不少了。」
「嗚嗚嗚。」
掌柜的已經哭了。
他處於一個極度糾結的境地里。
「他哭了!?」
付允回首,看著花鳳希。
花鳳希眉毛一抽,你幹嘛!
要求情?!
你先凶的!
「哭?不說我讓他哭的力氣都沒有!」
花鳳希還是照著自己的人設演下去了。
「姐,別了,他很忠心,人也不錯,我們再找其他方法吧!」
花鳳希凝眉,付允你丫的!
「再說這話,我就把刑具用你身上了!」
「姐!」
付允說跪就跪,不說花鳳希,掌柜的都驚了。
「我們遠道而來,不就是找少主的嗎?不要再造殺孽了!」
花鳳希抬手撐住額頭。
「可這傢伙不說!我們如何找少主!?」
「姐!交給我吧!我會讓他說的!」
付允這臉上忽然就出現了兩道淚痕。
「姐,掌柜的或許和少主有關係呢?或許掌柜的對少主有恩呢?!姐!算阿允求你了!」
花鳳希簡直不知道說什麼了。
你丫的被派下來,莫不是因為你腦子有點.........
你這麼戲精,你上司知道嗎?!
「哼!」
花鳳希一甩袖子,揮手收回了一堆收藏的花滿所產武器,就立刻退出了障眼法區域。
看著花鳳希的身影消失。
付允大鬆一口氣。
「掌柜的,剛剛那個人是我們少主,前幾日因為有奸人所害,導致我們與少主分離,姐姐因為年青時煉的術法走火入魔,如今還是小兒身子,就導致她殺人成性,為了救你,不得不委屈你了。」
付·戲精·允把掌柜的束縛打開。
「這是你們少主?」
掌柜的半信半疑。
尤其是這個少年的忽然倒戈,怎麼看怎麼透露著一股詭異。
「說實話,其實是我們宗主的私生子。」
付允眼睛一紅,又開始編故事。
花鳳希在旁邊看著這傢伙聲淚俱下的演戲,無奈的捂住半邊臉,不知道與付允這傢伙合作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這傢伙,本來還有些靠譜,如今看就是超級不靠譜啊!
「嗚嗚嗚,鳳巍,怎麼這麼慘。」
掌柜的拿衣袖擦自己的淚水,哭的不能自已。
鳳巍?
堂兄掉下來之後的化名?
還是,別人取的?
花鳳希思考了下。
就聽著掌柜的忽然開始坦白。
「我是認識你家少主的,就在三天前,我那天啊,其實是想去城外自殺的。」
掌柜的笑了笑,四十五的望天。
花鳳希忽然停住,她感覺的到,掌柜的不是在說謊。
「就在我停在懸崖邊上,思考要不要跳下去的時候,這天上,忽然就掉下來一個人。」
掌柜的記得很清楚。
「他渾身是血的就從我眼前掉進了萬丈深淵裡。」
掌柜的握住自己的手。
「忽然間,我害怕了。」
「我想啊,要是跳下去,會不會很痛,會不會也是那一副血淋淋的模樣。」
掌柜的搖了搖頭。
「我還沒想明白,這懸崖下邊忽然飛上一隻巨大的鷹。」
「我就看著鳳巍被那隻鷹背了上來。」
難以形容他當時的驚訝和內心受到的衝擊。
「那麼大一隻灰色的鷹,它看了我一眼,飛到了我身後,輕輕的放下了鳳巍。」
掌柜的眼中都是驚訝和不可思議。
「我從懸崖邊上爬過去,那一瞬間,我忽然不想死了。」
「鳳巍就那樣出現在了我眼前。」
「我想著,老天爺不讓我死,讓我去救個人。」
「可我那時候什麼也沒有,看著血淋淋的鳳巍,當時我只能背起他來,去找大夫。」
掌柜的回憶起來當時的遭遇。
「就在我背著鳳巍沒走多遠,就碰到了我如今的大老闆。」
「是鳳巍給我帶來的幸運,若不是他,我就跳下去了,若不是他,我不會遇到夏瑜修士。」
原來,堂哥遇到了一個人美心善的夏瑜修士,他那血呼呼的臉,也讓夏瑜近乎一見鍾情,夏瑜穩定了堂哥的傷勢,帶回了坪啟城。
夏瑜是路過坪啟城的修士,似乎背景不一般,不是福永的人,卻有福永的勢力。
在堂哥醒了之後,果然,這傢伙失憶了。
聽著掌柜說堂哥做的事情,就算是失憶了,這傢伙依然有氣死人的本事。
夏瑜送葯去,堂哥說他已經沒事,不用喝葯,夏瑜不惱,只是放下藥,問堂哥感覺如何,堂哥噎死個人,說除了腦袋想不起來事情,其餘的倒是沒事,無事不用問了。
花鳳希搖搖頭,夏瑜喜歡上她堂哥這樣的人,太難了。
第二天下午,夏瑜帶著堂哥去了一趟城主府。
沒錯,城主府里有三四個黃點點。
花鳳希當時察覺到元嬰修為的人,一點不能輕舉妄動。
外面正鬧匪患,福永轄門的人又派人來了,她肯定不能溜進去問事情了。
夏瑜帶著堂哥究竟說了什麼,掌柜的也不知道,反正堂哥回來之後,感謝了掌柜的,就與掌柜的說夏瑜會買下品玉閣一半的股份,並將坪啟城的法器生意交給掌柜的。
掌柜的品玉閣重生了,夏瑜也帶著堂哥走了。
至於閣內的元嬰,掌柜的也不知道。
付允問可知道夏瑜去了哪裡。
掌柜的思考了一下,「夏修士沒說,不過之前聽她們談話,似乎要去其他轄門處找什麼人,究竟去了哪個轄門,我也的確想不起來了。」
花鳳希捏住拳頭,對著付允無聲說道,「方向。」
付允會意,「掌柜的,可知道是什麼方向嗎?」
掌柜的撓了撓頭,「似乎是向南了。」
花鳳希點了點頭。
付允問了掌柜的最後一個問題。
「掌柜的,你店裡有一個元嬰,你知道嗎?」
「元嬰!?」
看掌柜的這反應,就知道他不清楚了。
「不急,我去問問,若是好人,我將他留下,若是歹人,掌柜可要留意店內的人,少了哪一個,就是哪一個了。」
掌柜的點了點頭。
「可辛苦你們了。」
「那,掌柜的,可能要你做一個夢了。」
付允的手在掌柜的眼前劃過,掌柜的忽然困頓,倚著自己的椅子睡著了。
花鳳希環胸看著付允。
「我怎麼沒想到小付你這麼厲害呢。」
「叫什麼小付,我年紀比你大!」
付允用一種「調皮」的眼神看著花鳳希,還對她眨了眨眼睛。
「您可別了,剛剛誰跪地上叫我姐姐?」
「那是掌柜的重情,寧死不屈好嘛。」
付允再次低眉,「如果不是為了得到你旗少尊的消息,我用這樣嗎?」
花鳳希嘴角一抽,「你就沒什麼別的方法?」
「有啊,搜魂,你要的嘛?」
聽名字,花鳳希就覺的一股惡意傳來,曉得搜魂絕對不是個好辦法。
「可也不用這樣,你太犧牲了。」
花鳳希覺得自己被叫姐姐什麼的,很容易接受。
可這傢伙直接一膝蓋跪她前面了.........
「你莫不是對你的身體有些不滿意吧?這麼糟蹋。」
花鳳希感嘆了句。
付允笑了笑,抬眼,那雙眼睛里像是吸進了所有光芒一般,內斂在幽黑的眼眸中,輕易就要人淪陷進去。
「你說是,就是吧。」
花鳳希陡然覺到了一股惡寒,不曉得從哪裡來的,付允向前走,她趕緊跟上,外面還有一個元嬰沒解決呢。
如今知道堂兄情況還好,她心裡放鬆了不少,可也不是很放心。
付允這次用了些小恐嚇,這夥計就招了,說是城主府派來保護品玉閣的。
兩人想到夏瑜帶花旗進入城主府的事情,就知道是夏瑜託人幫忙照看了。
付允對這傢伙直接施展了磨滅術。
這是花鳳希第一次見到仙人是如何施展法術的了。
和叔叔一點也不一樣,他們的仙力用起來就是飄著的,就像是九天那樣高高在上的態度。
原來一個人的記憶還可以這樣消除。
花鳳希觀摩了一下,證明自己看了也不會之後,與付允去了最後一處黃點所在。
原來,是夏瑜曾經帶堂兄去過的首飾店。
聽店家說,夏瑜讓堂兄來參謀首飾,堂兄拉著那個夥計講了有一個時辰,最後夏瑜聽累了,隨便從堂兄所重點聽的幾個首飾里挑了一個。
唉,夏瑜不易,鳳希嘆氣。
其實,夏瑜一個凡塵修士,與堂兄..........
不知道怎麼說身份差距確實有,不過只要堂兄有意思了,也沒人去反對的。
就是,堂哥動心,據花鳳希的了解,他可不是那種貪圖美色之人,不像她,也沒什麼非常喜歡的東西。
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