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出氣兒
袁七帶著手下的兄弟將餘風和劉寡婦帶了出去。
劉非正在院子里刷牙,看到一幫子人帶著兩個「熟人」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用白色的茶缸涮了涮牙刷,用毛巾又擦了擦嘴,迎了上去道:「怎麼回事兒啊?」
袁七屁巔屁巔的跑到劉非的身邊耳語了一番,算是將事情的經過大概的說了一遍。
劉非把目光凝落到了蒙飛的身上,「行啊,行啊!你小子第一天上崗就這麼出息,真是個人才,第一天就敲寡婦家門,佩服。」
蒙飛上前兩步,「劉隊,你聽我解釋。」
劉非把眼一瞪道:「行了,不用解釋了,事情的大概我也清楚了。見你是新來的,本隊長就給你上一課,你在一旁看著就是。」
說到這裡劉非才走到了石匠餘風的面前,上下打量著他,「偷盜搶劫,如今又多了一件,扒寡婦家的牆頭,行,你也是一個人才,是不是覺得不夠刺激,改天還要殺個人什麼的?」
餘風把眼一橫,似乎也沒有將劉非放到眼裡。
劉非哼了一聲道:「我知道你有倚靠,但也骨甭在老子面前耍威風,張副局長是有你這樣一個遠房得不能再遠房的親戚,按道理還要喚你一聲小舅,但那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了,張副局長几次給你說過情了,最後一次對我說,你要是再犯事兒,那是該抓就抓,該判就判,殺了人越了獄,該崩就崩!」
餘風目露狐疑,不過看到余非的態度不像是和自己開玩笑,要知道以前得知他和張副局長的關係,這位劉副隊長對自己可是非常客氣的。
「我好歹也算是他小舅,我不信他不救我。」餘風晃了晃自己的肩膀道。
劉非鼻子里哼哼了兩聲道:「給我關進牢里,哦,對了!把劉寡婦也一同關進去。」
「姓劉的,你什麼意思,他扒我家的牆頭,你關我做什麼?」劉寡婦一聽不樂意了,大聲的嚷嚷起來,嗓門兒是真的很大。
劉非用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他不是願意扒你家的牆頭嗎?我現在把他和你關在一起,讓他扒一個夠,我看看他能把你怎麼樣,把你們孤男寡女關到一起,我看能不能出什麼事兒。」
轉過頭對蒙飛說道:「事情是你起的,我就交給你來處理,一會把他們關到牢房裡,你就在外面給我看著,什麼時候這事情平了,什麼時候再放。這一大清早的折磨,我回去補個回籠睡。」
打著哈欠的劉非走進了屋兒。
蒙飛押著餘風和劉寡婦進到了牢房內,的確把這兩個關到了一起。
餘風握著牢房裡的欄杆,「小子,你也聽到我和張副局長的關係,趁早把我放了,免得日後我找你麻煩。」
劉寡婦也嚷嚷起來,「他扒我家牆頭,為什麼要把我帶到警隊來,這還有天理嘛,快把我放了,放了!」
蒙飛手裡拎著警棍,心裡卻在暗想,劉非將這件事情交給自己處理,讓自己把事情平了,是不想麻煩,他用警棍敲了敲監獄的鐵柵欄,「嚷什麼?要放的時候自然放了,劉副隊長把事情交給我處理,我就要處理好,讓你們倆誰都說不出話來。現在你們倆都在氣頭上,都給我冷靜冷靜,再吵的話就多關一天,不聽勁就再加三天。」
搬來了一張凳子,蒙飛誰晚就沒有休息好,他倒在了凳子上,抱著那棍警棍睡起了覺。
餘風喊了幾聲,蒙飛也不搭理他,又喊了別的警員,也沒有被搭理,這才消停了一些。
劉寡婦有些害怕被和餘風關在一起,躲開了餘風,躲得老遠的。
兩個人都蜷縮到一個角落,都不再說話,也不再叫喊,這倒是讓蒙飛睡了一個好覺,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唱戲,「一呀么更兒里,月了影兒照花台……」
聽到這小曲兒蒙飛緩緩睜開了雙眼,他翻身而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發現是牢房裡的劉寡婦在哼唱的曲兒,蒙飛正了正自己的官帽,「挺有閑心,還哼起了小調來了。」
「小飛兄弟,你終於醒了,你看看這都好長時間了,你把我放了吧。」劉寡婦的語氣軟了下來,畢竟人在屋檐下得低頭,「我雖然上沒有老下沒有小,但家裡的活計還要照顧,你把我一直關押在這裡面,家裡的雞沒人喂,蛋沒人取啊。」
蒙飛拉了一張長條凳,放到了牢房外面,「劉大姐你這小曲唱得不錯啊,誰教你的?」
劉寡婦嘆了口氣道:「以前我們家那口子還活著的時候,經常會哼上那麼兩句,我覺得好聽就學了學。」
「你家那口子什麼時候沒的?」蒙飛追問了一句。
「這不是前幾年鬧瘟疫,染上了,就去鬼門關報道去了。」說到這兒劉寡婦嘆了口氣。
蒙飛若有所思道:「他病故前有沒有留下什麼話?」
「你問這個做什麼?」劉寡婦用疑惑的目光望著蒙飛。
蒙飛也覺得自己問得比較冒失,「順嘴了,順嘴了!」
劉寡婦也沒有在意,回道:「倒是沒有留下什麼特別的話,臨走的時候緊緊的拉著我的胳膊,就是唱了兩句小曲。」
「唱了兩句小曲?就是你剛剛唱的?」
「不是,後面的幾句!」
「我也比較喜歡聽小曲,劉大姐要不你再唱兩句?」
劉寡婦猶豫了一下,「唱完,放我出去?」
蒙飛咧了咧嘴道:「你先唱!」
劉寡婦深吸了一口氣,的確唱了起來,「一呀嘛更兒里呀,月了影兒照花台。秋香姐定下了計,她說晚巴晌來。牡丹亭前我們多恩愛,但願得鸞鳳早早配和諧,左等也不來呀,右等也不來,唐解元望蒼天,止不住的好傷懷,美人哎,秋香哎,勾魂的女裙釵……」
看得出來這劉寡婦的確有一把好嗓子,唱得非常美。
蒙飛也的確喜歡戲曲,也沒有打斷,當劉寡婦唱完后,蒙飛拍了拍巴掌道:「唱得好,不過你們家男人臨死的時候,唱了這麼多?」
「哪能呢!」劉寡婦搖頭道:「他就哼了兩句,像蚊子叫似的,左等也不來呀,右等也不來……」
蒙飛心中一動,因為這兩句正是周大小姐告訴給他的,青石地下黨員相互確認的暗號,可即使是這樣蒙飛也無法確認劉大姐丈夫的真實身份,何況這個小曲傳唱得人很多,還需要對上暗號才行。
有心想要再問劉大姐幾個問題,可是餘風在場,也不好深問。
蒙飛想了想后才道:「劉大姐,這餘風經常跑到你家扒牆頭嗎?」
劉寡婦狠狠的瞪了一眼餘風后,才道:「隔三差五!」
蒙飛哦了一聲道:「想出氣兒嗎?」
劉寡婦皺眉的道:「出氣兒?怎麼出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