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你是為了我,紅了眼睛嗎
楚瓊溫柔一笑,少年依舊是兩年前初見的那個少年,說話時還是會習慣性的先靦腆一笑,特別溫柔的一個大男生。
她心底一軟,笑著張開雙臂,主動抱住了杞飛星。
杞飛星先是一愣,而後笑著大大方方的與她擁抱在一起,看到她的笑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遠處,唐雲清默默注視著這一幕,薄唇微抿,嘴角的笑又幾分苦澀。
楚瓊放開了杞飛星,莞爾一笑:「你的眼裡藏不了心事,喜歡我這件事……我很早就知道了。」
杞飛星臉一紅,笑著嘆了口氣:「那還真是……挺不好意思的。」
楚瓊笑著搖頭:「不,其實我還挺喜歡的,只是你剛才有句話,說的不對……」
楚瓊還是學不會委婉,一笑直接道:「雖然我們不可能,但你的喜歡對我來說不是負擔,其實……我挺歡喜的。」
杞飛星有些意外的挑眉。
「長這麼大,我沒有被人這樣堅定的喜歡過。」楚瓊看著他,眼底難得全是溫柔:「從來沒有,除了你。」
「不可能,你這麼優秀的女孩子,那麼漂亮,那麼好的家世,怎麼可能……」
「不一樣的。」楚瓊莞爾:「坊間傳聞,愛慕的人或許不少,但他們愛慕的只是楚家千金,並不是楚瓊。」
杞飛星忽然就明白了。
「你不一樣,你喜歡我,眼睛里全都是我。」楚瓊一笑,眼圈有些泛紅:「我看的出來。」
杞飛星看著她紅了眼睛,瞬間就說不話來了,認識楚瓊這麼久別說是看她哭了,就是情緒上的波動都很少有。
杞飛星鼻尖一酸:「楚瓊,你是為了我紅了眼睛嗎?」
楚瓊眼睫輕垂,笑著點頭。
杞飛星深吸一口氣,而後微仰頭,輕笑:「……我沒有遺憾了。」
楚瓊聽到這話,突然就有些剋制不住,深深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眼圈裡水汽越來越重。
「飛星,如果我們認識的再早一些,我一定不會辜負你。」楚瓊說。
杞飛星心臟猛地一跳,而後笑著抬手抹了下眼角:「可能,這就是有分無緣吧。」
楚瓊被他這話逗笑,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呼出來,今天大概是被眾人的情緒感染,她自己也有些情難自製。
「我心裡有一個人,我喜歡他很久了,久到自己都快記不清了……」
杞飛星看著她,楚瓊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底幾分茫然,幾分遺憾,他不禁問道:「那個人,他不知道嗎?」
楚瓊沉默了很久,輕笑:「大概吧。」
杞飛星一聽,隱約就猜到了,可能也正如他與楚瓊這樣的情況。
「那個人,他有喜歡的人嗎?」
楚瓊又沉默了很久,笑著搖頭:「我不知道。」
「喜歡了那麼久,為什麼不告訴他。」杞飛星一看她這樣就忍不住心疼:「或許,那個人也在等你呢。」
「不。」
杞飛星不解。
「我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他,喜歡了他很久,也等了他很久……」
楚瓊笑了笑,眼底有幾分懷念。
「他是我見過最優秀的男生。」
杞飛星苦澀一笑,忍不住調侃:「比楚先生還優秀嗎?」
「有過之,無不及。我哥哥雖然少年有成,但也算得上是順風順水,家族庇蔭,可是他……」
楚瓊一聲嘆息,眼底暗藏遺憾,但更多的是愛慕和敬仰。
「如果沒有當年的事,他本該有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光輝燦爛。」
「可惜……」
楚瓊說著聲音一哽,忍不住深吸口氣。
杞飛星瞬間猜到了那個人是誰,這兩年北城最不缺的就是涼家和唐家的八卦,他瞬間想起了放在與涼景止站在一起的那個年輕人。
唐家長孫,唐雲清。
剛才跟幾位長輩打招呼的時候,唐雲清就站在唐老爺子身側,一言不發,卻難掩周身氣度。
杞飛星下意識往周圍看了看,找了一圈才發現唐雲清一個人站在遠處一株樹下,似乎在出神。
「他的確很優秀。」
杞飛星此刻看著唐雲清,已經明白了自己與那個人的差距,不是身份地位上的差距,而是一眼看上去的差距。
楚瓊見他猜到了也不否認,莞爾一笑:「我喜歡他太久了,已經學不會再去喜歡別人了……」
杞飛星收回視線,心底的情感此刻全都化作了心疼和感動,喜歡太久了,已經學不會再去喜歡別人了,那該是有多久……
怕是,至少也十年了吧。
這份感情,果然是自己無法相比的。
「那為什麼不勇敢一點,告訴他呢。」杞飛星說。
楚瓊想了想,忽然道:「我哥哥喜歡溫存,從小就喜歡,這幾年溫存長大了,哥哥的喜歡就越發濃烈,我時常也會問他,既然喜歡為什麼不告訴她知道。」
杞飛星一怔,沒想到這裡面還有楚言的事,一時不禁為傅一墨掬了把辛酸淚,這傢伙好像比自己還慘。
「哥哥總會說,還不到時候,溫存心底只有一件事,這件事沒有做完她不會甘心,也不會開心……」
楚瓊一笑:「所以我哥哥就一直在等。」
杞飛星突然明白了:「所以,你也一直在等。」
楚瓊莞爾:「當年的事,不只是懸在他頭上的一把刀,也是橫在我們之間的鴻溝,這件事未完之前,大概……誰都不會考慮兒女情長。」
「可是現在,不是……」杞飛星欲言又止。
「不錯,當年的事情了結了。」楚瓊點頭,一聲嘆息:「可惜,哥哥沒能等到溫存。」
杞飛星回頭看了一眼涼景止,無奈輕笑:「有時候一直默默等待,默默守候,是換不來幸福的,要主動一些。」
「我想也是。」楚瓊點頭。
「那,你……」
「不。」
楚瓊眼神一眯,遠遠地從樹下那人身上收回視線:「我已經等了他十年,我做好了我該做的一切。」
杞飛星一時愣住,楚瓊說這話時神色淡淡,眉眼很溫柔,但語氣卻帶著與生俱來的驕傲。
「我不是哥哥。」
杞飛星深深看著她,溫柔一笑:「楚瓊,這就是你吸引人的地方,清冷驕傲,溫柔且矜持,永遠有自己的態度和原則,這就是你的魅力……」
楚瓊溫柔一笑,再次上前擁抱住了他。
「飛星,不要為我傷心,你在我心裡一直都是非常優秀的男孩子,我會祝福你。」
杞飛星深吸口氣,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溫柔一笑。
如果是之前他可能會真的很傷心,可楚瓊剛才這番話他已經看明白了,這個女生真的很溫柔,用了最直接的方法婉拒自己,卻是獨屬於她楚瓊最真誠的方法。
楚瓊看到了他的喜歡,也尊重他的喜歡,讓他感動又心軟,沒有遺憾。
「楚瓊,你真的是個很溫柔的女孩子,謝謝你,我真的沒有遺憾了。」杞飛星笑著鬆開她,抬手替她整理了下頭髮:「你有自己的堅持,也有自己的熱愛,我尊重你,也祝福你。」
身後有腳步聲靠近,唐雲清眼婕輕垂,斂去眼底情緒。
「想什麼呢。」楚言遞過來一杯酒。
唐雲清借著轉身的動作,不動聲色的往遠處瞥了一眼,那個陽光愛笑的男生已經沒跟楚瓊站在一起了。
他收回視線,接過酒杯:「沒什麼。」
楚言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壞壞一笑。
唐雲清看著他笑,心底一陣無奈,這該死的特戰狙擊手的視力……
「瓊瓊的心思,連外人都看出來了……」
「十年了,還要她等多久。」
唐雲清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沒出聲。
楚言想明白了一些事之後,再看唐雲清就真的挺鬱悶的,性情說是溫潤其實就是溫吞,可又該死的跟自己一樣。
「行吧,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也是沒辦法的事。」他嘆了口氣,轉頭看向不遠處:「其實那個少年也還不錯,跟你比也沒差多少……」
楚言一笑,轉過頭來:「雖然你勝在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但我看瓊瓊對那個少年也不是完全沒有心思的,爺爺似乎也挺欣賞那個少年……」
唐雲清瞥了他一眼,慢條斯理的抿了口酒,酒杯直接往他手裡一放,轉身走了。
楚言:「……」
涼景止在旁邊看了許久,這會兒慢悠悠的靠了過來,神色淡淡的,但兩人一對視,總覺得他眼底帶著幾分淡淡的嘲弄。
楚言就很不爽了。
涼景止眉梢一挑,慢悠悠的開口:「自己的事都沒處理明白,還給別人指點迷津,人能信你么。」
這就很過分了。
楚言一擰眉,眼底幾分冷意。
溫存正在逗小懷楠玩,遠遠看到涼景止慢悠悠的晃過去挑釁,忍不住嘖了一聲。
盛涼涼和向綰順著她視線看過去,忍不住笑了:「瓷瓷,你跟涼先生是在一起了嗎。」
溫存收回視線,莞爾一笑:「……算吧。」
向綰盯著遠處針鋒相對的兩人看了片刻,忽然笑了:「你別說,涼先生有時候看起來還真是跟薄喬衍挺像的,平時看不出來,可跟情敵站在一起,還真有點……」
「欠欠的。」盛涼涼想也不想的接過話。
三人頓時樂了。
「男人啊,患得患失才會上躥下跳的挑釁。」盛涼涼笑道:「當年,我家先生也是可能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