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殺人的買賣

黑衣大漢那雙嗜血的雙眼，眯縫成一條細縫，然後仰頭看了看天。

此時天色已經開始有了放亮的徵兆，如果在耽擱下去天也許就亮了。

黑衣大漢與他這些兄弟都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的那種人。

一個月前，黑衣大漢他們就收到了第一筆銀子，對方的要求也不過分，就是要求他們去殺一個人而已。殺人對於他們來說，本來就是在正常不過的生意，尤其是在對方給的銀子數量上，實在是沒有拒絕的理由。

所以這筆生意自然而然的就成交了。殺人，就只管殺人，他們從來不問對方要殺的是什麼人，所以他們的生意才會這麼好。即使你叫他們殺的人是天王老子，他們也覺得無所謂，只要你的銀子給到位，殺誰都是殺。

黑衣大漢數了數天上的星星，當數到第九十九顆的時候，突然間十幾顆流星劃過他的眼眸，隨後黑衣大漢的眼皮跳動了一下。

「三兒，看看那小子還在睡不，把他從馬車上給我拉下來，解決完他咱們就回去喝酒，這夜真他娘的冷。」黑衣大漢，說著對著自己的大刀哈了口氣，明亮的刀面立馬被哈氣覆蓋變得模糊不堪。

被叫做三兒的一個黑衣人，點了點頭，然後手掌在石頭谷的馬車的車轅上一撐，整個人就跳上了馬車。

馬車雖然沒有馬匹拉著，卻很平穩的停在石頭谷裡面，原因就在於兩支車轅安安穩穩的壓在兩座石頭堆上。使整個馬車保持著平衡，這種事情本來就夠邪門的了。

現在黑衣大漢，就想一刀宰了馬車裡的人，然後乾淨離開。

「他娘的，真他媽邪門。」黑衣大漢罵了一句，然後吐了口口水。

不出多時，馬車的車廂里一個人被叫做三兒的黑衣人拉了出來，然後又有幾個黑衣人走到馬車邊上，將三兒拉出來的人七手八腳的給抬到的黑衣大漢的面前。

「大哥，動手吧，這小子死了也不會知道疼的。」

「為什麼？」

「這小子看樣子不像是睡著了，沒準是下藥了。」

「下藥？誰下的葯？」

「不知道，還是趕緊殺了吧！」

這一問一答之間，好像問題更加的複雜了。

黑衣大漢手握大刀在自己的褲子上狠狠的一抹，然後就一刀劈了下去。

谷底本來就是幽暗深邃，很少有人在這裡逗留。一陣不知道從哪兒吹來的風，叫人的脖子一陣發涼。

劉忙彷彿做了一場十分長的一場夢，整個人疲憊又無助。

在夢境走到死胡同的時候，就感覺有人在自己的脖子後面吹了一陣風，吹的自己沿著耳朵到一整隻胳膊的汗毛根根直立。

「誰？」

劉忙下意識的喊了一聲，這種應急的反應。倒是把一個人嚇了一跳。

此時的山谷里寂靜的一根汗毛掉在地上都能聽見，何況是一群人在殺一個人，一個被認為不會有任何疼痛，昏昏欲睡等死的人。

黑衣大漢手裡的刀劃破了面前縹緲的空氣，空氣與刀刃相逢，刀刃經過的地方，空氣發出一聲長長的「呼」聲。

這是一種肅殺之氣，肅殺之聲，每一次聽到這段聲音，所有的黑衣人都會滿意的點頭，這聲音之後，他們可以大把的發銀子，花銀子。

什麼暢音閣，什麼畫眉妨，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地方他們都敢拿錢去闖一闖。

錢來的容易，所以花起來也不心疼。

這一次一樣的聲音，卻沒有等到鮮紅的血水噴涌而出。黑衣人們看向自己的老大，老大的刀就架在那個從馬車上拉下來的少年人身上。

劉忙拼勁全力把自己的眼睛盡量的睜大，像這樣的拼盡全力的記憶，還停留在劉忙七歲那年。那一年劉忙把家裡的鞭炮綁在了馮大爺家的來財那條晃來晃去的尾巴上，然後邪魅的一笑，點燃了一串鞭炮。那可是一串鞭炮，在那個還不是很流行偷工減料的年代，一串鞭炮可以響很長一段時間。

來財的尾巴帶著那串燃燒的鞭炮，在樓下的院子里拚命的跑著，這來財就像是知道這鞭炮是劉忙點燃的一樣，拚命的追著劉忙。

一人在前面跑，嘴裡灌滿了大風，還有眼角的眼淚就像趵突泉。身後的一條狗，拚命的追著，嘴裡叼著一支內褲的褲腳。

那次之後，劉忙的屁股上零星分佈著幾支來財的牙印。而來財的屁股上都是燒焦的毛髮，散發著燒焦的味道。

馮大爺指著劉忙的鼻子罵道：「臭流氓，滾。」

直到長大了，劉忙才知道那天馮大爺說的是『臭流氓，滾。』不是『臭，劉忙，滾。』

劉忙回憶回憶著還笑出了聲，笑的是那樣的天真浪漫不知羞恥。

「別他媽笑了，老子殺人呢。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們？」

劉忙被突如其來的一聲咆哮，下了一跳，這才把剛才睜不開的眼睛，全都睜開，但是眼前的一切把劉忙搞懵圈了。

小說里和電視劇里經常出現的黑衣人，這一次卻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劉忙心想，這個夢有意思，就是有點扯，我一個無權無勢的小人物，這幫人都站在我對面幹什麼？難道······。

劉忙看了看泛著微微亮的天色，心想難道我是這幫人的大哥？我是這幫人的大當家的？從小就有土匪情節的劉忙想到這兒，又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