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章 破防
秦石聳了聳肩膀。
他有沒有價值，大危說了不算。
只是在大危眼裡，玉牘的力量已經完全激發，也註定成為他囊中之物，秦石沒有了利用的價值。
只是秦石並不認為，大危能夠順利地從他手中搶走玉牘。
「你想搶走玄武玉牘？」
秦石的目光從玉牘上挪開，與大危對視著。
他的目光里沒有一絲畏懼。
大危激活玉牘的力量，給與鬼車芒重創，但自身也承受了極其嚴重的反噬。
大危受到的傷害，只是沒有鬼車芒明顯，但傷勢應該輕不了多少。
而秦石身上卻是有兩顆玉心的。
憑藉兩顆玉心的力量，就算殺不死大危，保住玉牘不落入大危之手，也是足夠了。
「徒勞的掙扎。」
大危一眼便看穿了秦石的想法，淡淡說道：「在過去很長的時間裡，我要殺你都易如反掌，可我都沒有動手，你知道為什麼嗎？」
秦石心神微動，但很快就壓制肆虐的思緒，平靜下來。
大危想撥動他的心弦，擾亂他的思緒，看準時機，準備一招斃命地將他殺死。
「不是你不想，是你不能，甚至說，你以為能殺死我，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你意念一動的時候，便察覺到了殺不死我，或者說，我死了，你的損失可能更大。」
秦石報以冷笑：「你以為一切都盡在掌握，可最終是不是發現，一切都在脫離著你的掌控。」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秦石發現自己有著一種復仇的快意。
他並不是白痴，很清楚大危並沒有徹底掌控他的命運，實際上，他一路到這裡，是多方博弈的結果，他自己的努力，也一樣佔據極其重要的分量。
只有自助者，才會有天助之這樣的事發生。
「你以為自己掌控了我的命運，卻不知道，天帝一開始就掌握了你的命運……從危月燕與星空諸神勾結，將你剝離出來那一瞬，你以為自己獲得了自由，卻根本沒有意識到，你這個『自我』的意識出現的根源。」
「那是天帝提線操縱的結果！」
秦石几乎是咬牙說出了這一番話：「大危，醒醒吧，你以為自己是棋手，可從一開始，就身在棋盤之上，從來沒有離開過。」
「混賬！」
大危的五官一陣扭曲，發出一聲怒吼。
他的身體也在微微發抖。
秦石所說的一切，儘管沒有證據，可大危卻是心知肚明，這是真的。
也就是說，不管他的動機如何，從本質上看，他跟秦石一樣，都是棋盤上的棋子而已。
一顆棋子當然可能壓制，甚至是輕鬆弄死另外一顆棋子，但這一切跟棋子自身的關係不大，是棋手在背後指使著這一切。
秦石這話說得不算重，但險些讓大危破了防。
大危可是一直以棋手的身份自居，也是以這樣的身份藐視秦石，視秦石和其餘被他操縱命運的人為螻蟻草芥，在心理上佔據著優越感。
可好死不死，秦石卻在這時候跳出來戳破他的偽裝，直接了當地表明，他們都不過是棋子而已，大危那高高在上的氣勢便蕩然無存，這如何不讓大危所惱怒。
真正讓大危感覺到憤怒的是，他一直視為棋子的秦石，竟然隱隱有走下棋盤，成為棋手的可能。
這樣的身份轉換，才是大危所不能容忍的。
所以，秦石必須死。
看著秦石挑釁的眼神，大危的神色反而平靜了下來。
殺死秦石，用不了多少時間。
但卻扼殺天帝的計劃里最重要一環。
「這是我對天帝這麼多年操縱的回報！」
他咧嘴笑了起來：「但不得不說，如果沒有天帝在背後的推波助瀾，我也不會那麼輕易去到人間，拿到玉牘，在與本我的周旋中，也不會如此輕易擺脫，做了真我。」
哪怕身為棋子，大危也一樣有著棋手的心思。
當年絕地天通，離開紫微垣之後，大危便意識到自己可能是一枚棋子。
有了這種覺悟，後面所發生的一切，哪怕有天帝、危月燕甚至星空諸神的推波助瀾，他也能從中因地制宜，走出了一條最符合他利益的道路。
一路至今，他距離自己所定下的目標，剩下了最後一步。
收拾了秦石，帶走玄武玉牘，那他的計劃就算大功告成。
當然，在他的計劃里，是收穫四塊玉牘，只是他也清楚自己的對手是誰，不敢奢望計劃全部成功。
能夠拿走一塊玉牘，便算是成功。
拿到這塊玉牘之後，如果還有時間，他甚至還能去把朱雀玉牘也奪走。
那就更加完美了。
「給我死！」
大危揮拳砸向秦石。
鬼車芒已經被他廢掉了，只要把秦石殺死，這裡沒有任何人能阻攔得了他拿到玄武玉牘！
「哼！」
秦石揮臂一擋。
兩條如精鋼的手臂狠狠地碰撞在一起，兩人表情都是痛苦之色，迅速分開。
「好痛！」
秦石險些慘叫了出來，大危也大口喘氣。
「你很不錯！」
大危看著秦石攥緊的拳頭，發出一聲冷笑：「看樣子，玉屍是給了你兩塊玉心，不是一塊啊！我真是好奇，她哪來那麼多玉心！當年我幾乎殺光了整個玉屍族群，可都沒找到一顆！」
秦石沒有回答大危的話，甩了甩手臂，再次沖了過去。
他可不只會挨打不會還手。
在動手的時候，秦石的腦子也轉得飛快。
他發現，大危對他進入紫微垣所發生的情況，幾乎一無所知。
第二顆玉心，跟小玉可沒有什麼關係，而是保章鳧給他用來保命用的。
可大危並不知道。
這意味著，要麼是紫微垣自帶的力量，屏蔽了大危對他命運的窺視，或者保章鳧在這個過程中干擾了大危的占算，使得他對此一無所知。
對秦石而言，這絕對是一件好事。
只是大危從秦石使用的力量中，還是一眼判斷出了秦石使用的是玉心的力量，這就不算什麼好事了。
玉心的力量並不是用之不竭的。
如果僅僅是提供身體生存機能的力量，玉心可以給秦石提供千年為單位的力量，可抽取玉心的力量與大危對陣，消耗起來的速度可不慢，支撐不了太長時間。
更重要的是，秦石還指望手中的玉心，能替代他用來承載玉牘的力量，好讓他恢復自由身。
一旦玉心的能量消耗殆盡，那也就意味著，他淪為玉牘載體的命運，無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