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血僧
()袈裟僧人低頭敲著一把血紅的木魚,「當、當」之聲不斷傳出。
楚軒只覺得腦海中嗡嗡作響,迴音不斷,木魚聲一直在腦中回蕩不息。
「亂神術?」識海中的玲瓏微微一驚,接著輕輕一笑,縴手一揮,楚軒心頭便立刻平靜下來,因為木魚聲而產生的那一絲煩亂之感也立刻減輕了許多。
木魚聲越來越疾,對於這個詭異的僧者楚軒充滿了警惕,同時他看了一眼四周。
陳冰臉色慘白,神智似乎有些不清;周勝原本一劍劈向李凡的紅色飛劍,也在木魚聲中停頓了下來,但雙眸中原本幽暗的魂火卻散發著燦爛的綠芒,死死盯著身前不遠處的僧修;至於李凡,似乎毫無影響,只是看著僧修的眼光有些陰沉…
當、當、當!
木魚聲漸漸停下,僧者眼角餘光從楚軒身上瞟過,顯得有些意外。
「貧僧法號血僧,見過各位施主!」
楚軒眯著眼睛,仔細的打量著這叫做血僧的青年僧修,此人袈裟如木魚一般血紅,神色淡定,皮膚似乎在袈裟的印射下也帶著一絲暗紅,當真配的上那個血字!
僧修築基後期修為,散出的靈壓比李凡還要高出一線,想必已經摸到金丹的檻了。
對於這個僧修,在斷劍崖傳送陣初次見面之時,楚軒便留有印象。
此人並非小禪宗一脈,乃是一屆散修,但修為頗高,在流傳甚廣的賠率表上也是前三十的熱門人選,但具體資料卻並不詳細,似乎並不是楚國人!
「禿驢,你身上的味道你家周爺爺我非常喜歡!」周勝看著血僧,咧開了大嘴,露出了一口尖銳的獠牙,顯得猙獰可怖。
「不知周施主喜歡的是什麼?」血僧低眉順目,滿臉慈善,低聲問道。
「純正的魔族的味道,你周爺爺我可是很久不曾聞到了!」
「阿彌陀佛,施主切莫亂語,貧僧只知道人族,並不知曉什麼魔族,倒是聽過魔教之名!」血僧似乎並不動怒,「魔教行事兇殘,正道中人人人得而誅之,出家人慈悲為懷,若是遇見魔教之人,貧僧必當普化於他!」
血僧說完,周勝並未反駁,只是冷笑不已。
李凡聽聞周勝所言,神色陰晴不定,但見周勝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血僧身上,因此不時留意著四周的情況,似乎並不打算留在此地。
此刻陳冰也恢復了正常,只是臉色極其蒼白,不見一絲血色,她看了一眼血僧,眼中露出一絲驚懼,蓮步輕移,抱著米琪站到了楚軒身後。
場中一時僵持,竟無人說話。
眼見場中安靜,無人說話,血僧抬起頭,看向了周勝。
準確的說,是看向了周勝手中的長劍,雙眸之中一縷極難察覺的異色一閃而過。
「這位施主!」血僧嘴角含笑,沖著周勝說道,「可否將手中飛劍借給貧僧一看?此劍和貧僧著實有些緣分!」
「嘿嘿,想拿此劍,就要看禿驢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周勝的聲音猶如金屬磨擦一般尖銳,極為難聽,但並不難懂。
「既然施主不願拿出,那貧僧說不得只得用蠻力了!」血僧的口氣一如既往的平穩,但話音剛落,那當、當、當的木魚之聲再次響起。
木魚每敲響一次,四周的靈力便如水波一般產生一道道波紋,波紋呈圓形,不斷的已木魚為中心朝著周圍擴散開來。
原本臉色就極為蒼白的陳冰,看見血僧再次敲起木魚之後,臉色微變,伸手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張黑色符紙,手中法訣一起,符紙便立刻燃盡,同時她的身體也被一陣淡淡的灰色煙霧包裹在了中間。
周勝則是冷笑著看著血僧。
至於楚軒,那不斷傳入耳中的木魚聲,似乎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木魚聲只是在血僧初次露面之時對他有些影響,之後便毫無作用,與普通木魚無異,雖然心中有些奇怪,但楚軒並沒有多想,相必定然是小娘皮從中做了手腳。
血僧手中敲擊不斷,但目光卻不斷掃視四周。
除了築基中期的妖媚女子有些難受以外,其餘眾人在亂神木的敲打之下,似乎全然無恙,甚至連那僅有鍊氣期的少年也露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手中的木魚不禁敲的更疾!
「真是個有趣的和尚,魔族的亂神術怎麼可能會對一具魔魂產生效果呢?而且還有個修鍊魔族功法的人類…」玲瓏坐在水晶棺上,對於突然出現的這個僧修,顯然大感興趣。
周勝冷笑著盯著血僧,心中卻不斷思量。
眼前僧者築基後期修為,並不是堪比中期的周勝所能對付的了的,且更為重要的是,這個禿驢的目的很明顯便是他周勝大人手中的血紅飛劍!
這人族小子每次召喚自己果然都不是什麼好事,周勝大人心中恨恨的想著。
雖說上次得到的黑色小旗大大的增強了周勝的實力,但若總是這麼接二連三的對付實力強於自己的修真者,難保不會有失手的那一天.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失蹄?
更何況這個僧修明顯與魔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至少血僧手中的木魚,便是仿製魔族「亂神魚」製作而成的,雖說威力不足正品的十分之一,但對付人族或者妖族等同階敵人卻有奇效!
「怎麼,大師還沒敲夠么?」楚軒似笑非笑的看著血僧。
雖說自己毫無異常,但是楚軒卻明顯的感覺到了身後的陳冰已經有些不支,雖然有輕煙所護,但那顫抖不已的嬌軀卻逃不過楚軒神識的感應。
楚軒說完,血僧的臉色也變的有些陰沉。
這古怪的巨猿和築基後期的青年也就罷了,可眼前只有鍊氣期的少年卻沒有理由不受影響!
雖然心中有些陰霾,但血僧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畢竟爭鬥起來,要靠的還是實力!
以後期大圓滿的修為面對一個中期修為的女修和一隻堪比築基中期的魔猿,外加一個鍊氣期的小子,絕對會是一場壓倒性的完勝!
否則,他血僧和老祖那個廢物孫子又有什麼區別?
想起老祖,血僧心中一寒,看向眾人的眼光也漸漸有些陰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