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故地重遊
司欣炟問道:「他們要成親那前兩日,你跑哪裡去了?你可知道小炟一直在等你。」
陌代辰手拉住她,俯身在她眉心吻了吻,將她擁抱輕聲道:
「聽到小炟要與大師兄成婚,元辰很痛苦,那時才發覺,他對小炟的感情已經不是純粹的兄妹之情,但沉閔是師兄,又是師父給指的婚,他只能眼看著小炟嫁給師兄。
元辰心裡很是難受,就跑到人界買了幾壇酒把自己灌醉,心想著喝醉了,或許就能把小炟忘記。」
司欣炟抬頭看他道:「原來是跑到人界喝酒去了?」
陌代辰點頭道:「元辰那晚喝得爛醉如泥,天昏地暗睡了一日一夜,醒來時不知今夕何夕,只有小炟的影子在他腦海里總是揮不去,感覺整顆心都要快痛碎了,他又跑到房頂坐了一夜,突然間想起,師父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於是就跑去看三生石弄清情況,最後再跑回去,幸好阻止了婚禮。」
司欣炟笑道:「難怪他出現時一身邋遢,小炟其實也是一樣,要嫁給大師兄,可心裡卻一點高興不起來,只想等著二師兄象往常一樣來安慰她,可二師兄卻一直沒出現,小炟傷心又難過,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覺睡一個晚上,到第二晚上就生病了。」
陌代辰眸光寵溺看她,「真是一個傻丫頭,你可知道元辰臨死前,心裡的願望是什麼嗎?」
司欣炟問道:「是什麼?」
陌代辰道:「元辰臨閉上眼睛時,心裡是欣慰的,心想他死了,或許能換來小炟的一生幸福,因為他知道小炟為了他們,夾在兩人之間很不好過,沒有了他,小炟就嫁給沉閔,以他對小炟的感情,應該會善待小炟。
隨著時光的流逝,她忘記了他,沒有煩憂一生幸福快樂活著,只是他萬萬沒料到,小炟居然發現了他被殺死的真象,還選擇這麼個極端的做法,追隨他而死。」
司欣炟道:「二師兄死了,小炟的心亦是傷得千瘡百孔,陌代辰,你說我們既是前世,卻又不完全是,我們前世都生於亘古時期,沉閔是本體活到了現在,而我們又轉世投胎換一個身份重新活了。
你轉世到神界,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神仙,可我卻轉世在人界最落魄的司家,因為魂魄的殘缺不全,又被元始星君抽走靈魂帶到異世,一個身體承受兩份磨難。
都說冥冥之中有定數,或許是天意在考驗我們,可這個考驗也太殘酷沉重了,上神歷劫回歸神位,某種程度尚能得到升華,而等待我們的,卻是整方天地的浩劫。」
陌代辰點頭道,「這也是我一直不解的地方,我想我們是浴火重生了,既然上天要考驗我們,就必有其中緣由,我們明日走一趟西嵐峰,我總覺得那裡有我們想要的東西。」
「好!」
說話間,兩人已經回到了寢宮。
盺鉞正守在殿門,見他們回來了,迎上來鞠身行禮。
陌代辰對他說道:「下去吧!此次大戰,你元氣大傷還沒完全好,沒事就繼續閉關。」
「遵命!」
盺鉞下去后,陌代辰抱起司欣炟往寢室里走。
司欣炟摟住他脖子瞪眼道:「又幹嘛?我又不是沒有腿。」
陌代辰勾唇,「抱夫人入洞房,別忘了兒子和諸神的期望。」
司欣炟:「孩子都四歲了,還入洞房?」
陌代辰:「就是孩子都四歲了,我們更要多努力,話說,為夫還欠夫人一場大婚呢!」
———
次日,兩人起來洗漱一番,相攜前往西嵐峰。
順著前世的記憶,兩人飄落在西嵐峰半山腰,一座古樸滄桑的大殿前,這是他們前世師徒四人住過的地方。
他們環視周圍,風景美如畫,眼前入目的一切,還是這麼的熟悉,可在兩人心裡卻恍如隔世,也確實是隔世了。
他們是故土重遊,還是原來的小炟和元辰。
可他們的身體換了,心境也是不同了。
她不再是那個單純、只想著委屈求全的小炟了。
他亦不是那個心思簡單、豪爽且貪玩的元辰。
司欣炟說道:「既然回來了,我們就進去看看吧!」
「嗯。」
兩人牽手推開前門,庭院依舊乾淨整潔,看來是經常有人打掃的。
打開他們之前住的房間,房裡亦是收拾整齊,就好像他們還在這裡住一樣。
司欣炟道:「以前庭院都是妖猴打掃的,難道房間里也是它來打掃的?」
陌代辰說道:「這裡面還有我們之前放的避塵珠,看來沉閔沒有動過我們的房間。」
司欣炟看著那張床和床前的桌椅,彷彿又看到自己病躺在床上,兩個師兄守在床前悉心照顧她,人非草木,那樣的情形還是令她感動的。
「大師兄掌管神仙兩界,繼承師父的祖神之位,二師兄掌管妖魔兩界,我掌管人鬼兩界,我們各司其職都相安無事,可為何還是造成最後的悲劇。」
陌代辰沉聲道:「我想,這有可能是師父的手筆。」
司欣炟聞言一驚,搖頭不相信,「怎麼可能?前世的我們不爭又不搶的,威脅不到大師兄的地位,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們?」
陌代辰分析道:「從師父把你終身託付給師兄來看,起初是想把祖神之位傳給他的,可能是發現沉閔什麼端倪,或者出於其它原因,才改變主意把我們的名字同刻在三生石上。」
司欣炟還是難以相信,「名字被刻在三生石上,就註定我們三人的命運要變改變,篡改天命,等待我們的將是無窮無盡的苦難,我們雖然不是師父親生的,但他對我們卻勝親生,可他卻何以忍心讓我們自相殘殺?」
陌代辰輕嘆道:「祖神之位非同小可,身負著這天下億萬生靈,稍有差池那就是萬劫不復,這方天地是師父的心血,他為了這個世界都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怎麼會顧念親情而把這個世界陷於安危?」
司欣炟冷靜下來,從頭到尾捋清思緒,陌代辰分析的確實是事實。
陌代辰繼續說道:「師父是一個心思縝密之人,這個世界不斷在塌陷,他應該早有做出犧牲的準備,如果他真想把祖神之位傳給沉閔,早在他赴死之前該把事情安排好,而不是留給我們一個自相殘殺的局面。」
司欣炟默然點了點頭。
「從結果來看,師父走這一步險棋走對了,我們雖然經歷了百般磨難,但最後終得浴火重生。」陌代辰說著,牽過她走出房間。
司欣炟問道:」我們現在是歸位了,可又是兩個身份,那…以後用哪個名字好些?」
陌代辰答道:「我們既然是浴火重生,那就是代表了新生,元辰和小炟是我們前世,是代表了過去,我們當然不再用以前的名字。」
司欣炟點頭:「好,我們以後還是用現在的名字。」
兩人邊說著走進書房,師父不在了,這個書房幾乎成了沉閔一個人的。
小炟是怕大師兄,元辰也怕他訓斥,是以,他們都在自己房間里辦公。
他們在書房裡翻查一遍,都沒有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司欣炟失望地看這滿屋的書籍,想要從這些書籍里翻出點什麼,談何容易?
陌代辰說道:「我們不在這裡找了,沉閔在這住這麼多年,該找的該翻定是不漏過。」
司欣炟失望地把書籍放回去,又問道:「那你認為,師父會留給我們什麼東西?」
陌代辰看著她,緩緩說道:「師父留給下位主神的力量。」
司欣炟一怔,不可思議道:「主神的力量?這力量是承傳下來的?」
陌代辰點頭,「沉閔或許也知道這一點,才急於對元辰下毒手,可惜到他死都沒找到這力量,否則,我們根本沒辦法滅了他。」
司欣炟道:「沉閔從亘古找到現在都沒有找到,我們想要找到又談何容易。」
陌代辰伸手拉過她,「走吧!我們到其它地方看看,沒找到也許機緣未到。」
兩人走到院中,司欣炟說道:「我們去神池看一看吧!」
「嗯,既然來了,都看看再回去。」
剛走了幾步,一道影子飄落到他們面前。
司欣炟看著那張倏然出現的面孔,驚喜喊道:「小妖猴,原來你還活著。」
來者正是一隻猴子,只是它的進化模樣跟人長得差不多了。
那猴子撲通跪下,流淚哭道:「兩位帝神,我可等到你們回來了。」
司欣炟扶它起來。詫異問道:「我們的前世已經死了,你居然知道我們還會回來?」
妖猴抹了一把眼淚,又說道:「主神跟我說的,要我一定要等你們回來,這麼久你們才回來,我以為…再也等不到你們回來,我很傷心。」
聞言,司欣炟和陌代辰都驚訝相視一眼。
司欣炟又問:「是師父說的?那師父還跟你說了什麼?」
妖猴說道:「他說,讓你們去峰頂找東西。」
陌代辰也問道:「師父可說明是什麼東西。」
妖猴搖了搖頭,「他沒有說,只是交待我,只要跟你們這樣子講就可以了。」
陌代辰蹙眉,沉思了片刻,突然似想到了什麼,拉著司欣炟道:「走,我們去峰頂。」
司欣炟訝異問他:「他想到了什麼?」
陌代辰道:「還不確定,去了就知道了。」
兩人身形一閃,已經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