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錢掌柜
月蘭的心思被吳老漢瞧在眼裡,也被錢掌柜的瞧在眼裡。
「難道我說錯了嗎?陸大哥不是壞人,更不是白眼狼,要不是爹逼著他離開,他才不會走呢?」月蘭很傷心,瞧不見陸一白,就好像天塌了一樣。
吳老漢尷尬地笑了笑,道:「孩子不懂事,讓錢掌柜的見笑了。」
錢掌柜的挺著大肚子,「不妨事,不妨事,令愛如此樸實無華,我相信不論是誰都不會棄之不顧的。」錢掌柜緊接著臉色一變,命令手下道:「將她抓起來,我就不相信那小子不回來。」
「使不得,使不得。」吳老漢趕緊上前阻攔,「小女年紀尚小,還請錢掌柜的高抬貴手啊。」
月良差點跪在地上,哀求道:「這件事情全賴我,跟我妹子無關,錢掌柜的要打要罰就沖著我來吧。」
只可惜,錢掌柜的既不打,也不罰,他來只想找一個人。
兩個爪牙去捉月蘭,卻被吳老漢攔住。這二人根本沒將吳老漢放在眼裡,推搡了兩把發覺吳老漢的力氣很大,竟然沒有推開。其中一個人急了,把刀就砍,只見吳老漢隨手抱著一個竹凳,胡亂地左擋右擋,一陣哄亂之後吳老漢竟毫髮無損。
「我打了一輩子的鷹,竟然被鷹啄了眼睛。一個豆腐匠,竟然身懷絕技。」錢掌柜的一邊言語一邊跟身邊的親信遞了一個眼色。那名親信會意,反手向外射出去一隻響箭,一聲凄厲的哨音劃破黑夜。
吳老漢是真的會武功,就連月良和月蘭都不知道。在聽到響箭的一瞬間,吳老漢突然出手,打倒了近身的四個人,還奪了一把刀刺向錢掌柜。錢掌柜雖然一身贅肉,身法卻十分靈活,接了吳老漢十幾招,絲毫沒落下風。
「我就知道,一個本本分分的豆腐匠視覺不敢收留外人的,你果然有問題。」錢掌柜有恃無恐。
「老漢我並不知道他的來歷,只不過給了他一碗飯,讓他在這裡養傷而已,況且,他已經走了。」吳老漢雖然練過拳腳,但已經明顯不是錢掌柜的對手。
「他走了,你卻還留在這裡。」
「那又怎麼樣?」
「尋不到他,你就得死。」
「好,我死就死,此事跟月良和月蘭無關,你讓他們走。」
月良也撲過來,吼道:「你不能殺我爹。」可月良不懂武功,空有一身蠻力,被錢掌柜使了一個順手牽羊,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月蘭也哭到:「爹,你不能死,都是我害了你,要死大家一起死。」
吳老漢怒道:「混賬,我都黃土埋半截的人了,死不足惜。你跟月良還年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錢掌柜只要我的命而已。」
錢掌柜冷笑一聲道:「你的命?你的命又能值幾兩銀子?尋不到陸一白,連我的性命都不保。我先殺了你,再殺了你兒子,至於你的女兒,嘿嘿,我會讓她生不如死。」
「我跟你拼啦!」吳老漢說完真的發起瘋來,奪過來一把刀,沒頭沒腦地砍向錢掌柜。只可惜,吳老漢越是亂了章法,就越不能損傷錢掌柜分毫。過了二十個回合,吳老漢的肩頭和大腿各被砍了一刀,立刻被錢掌柜的手下按在地上。
一個手下問道:「錢香主,現在怎麼辦?」
錢掌柜冷冷道:「老的留著沒用,小的綁起來。」
「是。」
一個手下提刀就向吳老漢的胸口扎去,吳老漢動彈不得,只得聽天由命地閉上了眼睛。月良尚被摔得昏頭昏腦,月蘭撕心裂肺地哭喊著:「爹……不要殺我爹……求求你錢掌柜,你要我怎麼樣都行,求你不要殺我爹。」可她也被兩個黑衣人按著,無論怎麼掙扎也掙脫不開。
就在這時,那柄刺向吳老漢的刀突然停在半空中,握刀的人一聲慘叫,丟下刀捂著右眼一陣嚎叫。
吳老漢睜開眼睛,瞧見那個手下的右眼上竟然插著一根枯枝。
按著月蘭的黑衣人瞧見不對勁,鬆開月蘭,道:「老傢伙使詐,竟然用暗器傷人。」說完手中的長刀一輪,又向吳老漢砍來。
可他的刀在中途也停了下來,因為另一把刀已經插進了他的心窩。「錢香主……他……他……回來了。」
果然是陸一白。陸一白扶著吳老漢,歉疚地說道:「我不該走的,是我連累了你們。」
吳老漢也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的命不值錢,只要月良和月蘭能好好地活著,我死不足惜。」
錢掌柜的也大驚,急吼道:「快,快殺了他。」
窗外又湧進來四個人,按著月蘭的黑衣人也撲向陸一白,可他們根本不是陸一白的對手,一人只一刀而已,瞬間就只剩下了錢掌柜一個人。
錢掌柜瞧見陸一白的眼神,早已嚇得魂不守舍,雙腿顫慄不止,語無倫次地說道:「你……你……我……」
陸一白手中的刀揮過,一道血箭從錢掌柜的喉嚨里噴出來。
殺手殺人從不墨跡。月蘭見錢掌柜捂著喉嚨倒在地上,竟然覺得無比驚恐。她獃獃地望著陸一白,她知道眼前的陸一白跟她認識的陸一白已經判若兩人。
陸一白原本也沒有走遠,他也聽到了錢掌柜發出去的響箭才趕回來的,他知道若不及時離開,還會有更大的麻煩。「吳伯,咱們快離開這裡吧。」
月良也清醒過來,跟陸一白一起攙扶著吳老漢向外走去。
「走後門,從後院上山。」
月良點點頭,陸一白說什麼就是什麼。
可還沒到後門,吳老漢卻掙扎著推開陸一白和月良,癱在了地上。吳老漢瞧著腿上的傷口,長嘆了一口氣,道:「我有話要說。」
「爹,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說也不遲。」
「不,我就要現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