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房頂

第49章 房頂

聲音越來越近,走廊深處,楊鈺看向張銘,眼神堅定而澄澈。

「楊鈺!我知道你個#¥%#@就在這裡!等我找到你之後,@#¥#……」

大狗狂躁的語言穿過樓梯井傳到張銘的耳中,他立刻做出決斷,示意女孩向自己的位置靠近。

樓下的聲音越來越近,那傢伙的醉臉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在樓梯的拐角,張銘回過頭來,肩膀抵住牆面,小心翼翼地伸頭查看。

樓梯的空間里回蕩著醉漢上樓的腳步聲,沉,亂,雜,沒有想象中的快,但每一步都在明顯的靠近。

視野的盡頭,轉角地方的空間很暗,但平整而安定的影子告訴張銘,那個傢伙還沒有到那裡,他們還有時間。

就在這時,張銘按在冰冷牆面的手上傳來一陣暖意,楊鈺個子不矮,張銘也一直知道自己的手不算大,但是兩個人握手的時候張銘總能感覺到她的柔弱。

畢竟「握手」和「讓自己的手被握」給人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回頭向楊鈺示意了一下樓梯另一側的暗門,楊鈺順著他的意思伸頭看了一眼,但似乎並沒有看到張銘所指的東西。

張銘知道她沒有看出來,張銘的病清楚地告訴了他這一點,但就算是這樣楊鈺也沒有任何的猶豫,堅定地向他點了點頭。

【那個門真的存在嗎?】

這個念頭瞬間閃過了張銘的大腦,動搖是真實存在的,濃重的黑影已經從樓梯的轉角冒了出來,他如果跟楊鈺兩個人回到房間里堵住房門,兩邊八成能夠僵持到伍泊淵來。

問題是來之後呢?

伍泊淵會在房子外看到被破壞的外牆,然後他會進來,很可能會叫人。這種情況下這個醉鬼難保不會逃跑,張銘不能讓他逃跑。

張銘需要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個傢伙的問題,他叫伍泊淵過來就是這個原因。

帶著楊鈺穿過走廊,兩人站在張銘記憶中的「門」前。

白牆。

月光很暗,但毫無疑問,張銘的面前並不是一扇「門」。

楊鈺站在他的身後,看向不遠處的樓梯,也許是因為張銘,從兩人握手的感覺來看,她似乎並沒有那麼緊張。

但她不緊張並不意味那個聲音沒有靠近。

罵人的聲音,上樓的腳步聲,疲憊的粗重喘息,每一個聲音都在隨著時間分秒漸強。

張銘沒有去看樓梯,他手貼緊牆面,手指順著回憶中門縫的位置滑動,

「……上來……」

腦海中聲音再一次響起,張銘緊一緊眼角,繼續伸手摸索。

剛剛的檢查里,回憶之中的門縫並沒有出現,至少沒有實質的感覺。

他的指腹確實在某個瞬間感覺到了某種鋒利,某個地方似乎存在著縫隙,但滿手汗水帶來的濕滑與腦海里的幻覺讓他難以確定,那到底是真正的實感還是純粹的錯覺。

張銘把手放到身側一擦,抹去厚厚的冷汗之後,再一次整個掌面貼到「門」緣上,上下來回。

「張銘。」

背後傳來楊鈺壓低的聲音,張銘立刻回應,

「馬上。」

【應該就在這裡,肯定就在這裡!我記得的,樓下的那個房間如果存在的話,這個地方肯定也存在!】

掌面劃過看似平滑的牆面,張銘感覺到了某種凹凸,他不太確定,但,

【就在這個附近,對,就在這個地方,我記得,那個時候他就是從這裡打開了房門,這個地方就是門把手的位置……】

冰冷滑膩的手心緊緊按在牆面的一側,稍稍摩擦之後,張銘終於能夠確定自己的之前的感覺不是做夢,那個地方卻是存在著什麼東西,不太平整的地方。

掌心太軟,觸感不夠真切,張銘改用拇指。

【!】

男人開門的形象如就在眼前一般,張銘知道自己摸到了什麼,那裡就是之前門把手的位置。

把手沒了,但機構似乎還在,沒有完全填平。

指甲剮蹭幾下,一個黃銅色凸台之下的孔洞露了出來。

「大狗」的聲音已經就在耳邊了,張銘感覺到楊鈺握住他的手力量在明顯增加。

他拇指伸進曾經是門把手的空洞,內心祈禱裡面的金屬結構還足夠完整,還足夠能夠用來驅動門栓。

伸進孔洞的手指指甲很快卡住了一個由金屬箔片所構成的機關,他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指甲在活動的時候被某種東西頂住。

他沒有太多的選擇,也就沒有猶豫太多。

指甲卡進機關里,用力一扭。

在劇痛帶來的汗水潤滑下,他成功了。

咔咔的聲音傳來,隨著張銘的手肘用力,原本光潔平滑的牆面上立刻出現了長條的縫隙,門開了。

拇指從門眼裡出來的時候又是一陣劇痛,張銘不確定是那是來自於自己可能已經被剝落的指甲還是被被掛掉了一圈皮的拇指關節。

不過無論是什麼都無所謂了,張銘要做的已經做到了。

房門打開,向上的樓梯出現在眼前,張銘拉著楊鈺——女孩因為突然出現的房門還有些驚訝,似乎沒有反應過來——他們三兩步爬上樓梯,打開另一扇門——這一次用上了普通的門把手,跟一樓那個房間一模一樣的圓球形金屬雕刻把手。

天台上吹來潮濕粘膩的夏風,張銘上來的瞬間心口一緊,沒了。

他原本想要把醉漢引上來的原因是這裡有個儲藏間,那地方的門只有房間外的一個掛鎖,裡面是打不開的。

他只要把那傢伙困在那個房間就能夠解決問題。

但是現在那個記憶中的房間並不存在,整個房頂光禿禿,連那個房間存在痕迹都沒有。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他就不會上來了,在樓下的隨便哪個房間埋伏那個傢伙都比這個地方好。

但是他信不過自己的體力,也不相信什麼悶頭一棍,長期的頭疼經歷告訴他,一個人在頭部受到劇烈疼痛的情況下能夠維持體力的時間比電視電影裡面所宣傳的要長得多,而想要制服一個情緒激動的醉漢在任何時候都存在著很大風險,對楊鈺的風險。

轉過身,楊鈺的背後,那個傢伙已經出現在了上樓的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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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痛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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