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我是誰?
跑了?
等到診所里的燈光再度亮起,眼前哪兒還有晨風逸的影子?診所外的天不知什麼時候亮了起來,本想去查看一番的鳳蕭敏銳的察覺到左側房門的轉動,睡得一臉朦朧的唐語嫣從內走出,見到鳳蕭的影子甚至道了聲『早』。
「鳳蕭醫師,我的朋友治好了嗎?」
聽見唐語嫣的話,鳳蕭收斂了身上的妖氣,影子也是在一瞬間恢復正常。
「你的朋友昨晚治療之後先行回去了。」
「她回去了?」
唐語嫣略顯驚訝,嘀嘀咕咕一句『她竟然不等我』,然後朝鳳蕭招了招手跟著出了診所,整個過程似乎並沒有懷疑。
看著唐語嫣遠去的背影,鳳蕭不知何為心裡卻有一點慌亂,似乎自己疏略了什麼。
不過晨風逸跑掉的結果讓鳳蕭更加難以忍受,那一點點違和之感很快被鳳蕭拋之腦後。
出了診所大門,唐語嫣邁著輕快的步子往前走,看起來心情似乎很好,只是沒想到在這大清早的狹窄的巷子里還能遇見其他人。
「小哥哥,這麼早出來散步?」
「昨晚太吵,睡不著。」來人平淡的說道,餘光似是不經意的看了眼唐語嫣,旋即未做任何停留往巷子深處走去,那是唐語嫣剛剛出來的方向。
「哎呀,好恐怖好恐怖,鳳蕭醫師……能受得住嗎?」
罷了,這也不是她所憂慮的事,只希望一切順利,等到她回去的時候真的能看見好友完完全全的站在她面前,是完整的好友,不再是這個零碎的,缺失的好友!
你要記得我啊。
最初可是你先找上我的,怎麼可以把我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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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嘩啦,嘩啦』
這是什麼?
好像是水聲,一浪一浪,在耳畔盤旋。
「你醒了?」
「別動,你傷的很重,醫仙說了你不能隨意動作,傷口會裂開的。」
醫仙?
是誰?
不認識。
執著的摸索著想要坐起身,照顧她的那人似乎是沒辦法,只能上前扶著她做起來,一邊拿了個枕頭給墊在她身後,讓她做起來稍微舒服一些。
「你等等,別動,我去叫醫仙。」
那人說著好像就離開了。
離開?她也沒法走啊,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軟的跟大病初癒一樣,更何況她的眼睛好像看不見了,眼前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光亮。
這個樣子的她能夠去哪兒?
不多時,她聽見有人掀起門帘的聲音,似乎是有人進來了,其中一個是剛剛醒來時照顧她的女孩,另外一個是個陌生人,但是直覺卻告訴她,她認識他。
「醫仙,你看看她。」
原來那個人就是醫仙,她和醫仙曾經是認識的?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才會受了如此嚴重的傷,甚至連眼睛都失去了。
「你先出去。」醫仙低聲跟那個女孩說了什麼,又是一聲門帘掀起的聲音,屋子裡安靜下來,她能察覺到現在屋子裡就只有她和那位醫仙兩個人。
對方似乎是在打量自己,驟然間身邊有人靠近,她下意識的掙扎著後退卻只僅限於表面上而已,那位醫仙很輕鬆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搭上脈,那位醫仙貌似真的是個醫生,在查探她的身體狀況。
「你是誰?」
沒來由這麼一問,她愣在原地。
這問題不該是她來問嗎?為什麼劇情顛倒變成對方詢問了?
「你又是誰?」
「醫仙,他們都叫我醫仙,不過我們認識,我的另一個名字你或許有印象。」那位醫仙似乎並沒有要藏著掖著的意思,光明正大的袒露身份,不過她現在就是一個瞎子,那人冒名頂替了和自己相識的誰誰她也看不到,又沒法證明。
「晨風逸。」
「或者你更喜歡叫我邋遢大叔,在火車上遇見的邋遢大叔。」
這……
腦海里有神畫面一閃而過,快的抓不住而直覺卻又告訴她,這個醫仙,這個叫晨風逸的人沒有騙她。
「我都告訴你了,現在該你告訴我了。」
告訴他什麼的,他們不是認識嗎?既然認識為什麼要問她的名字,為什麼要……多此一舉。
呵,呵呵。
原來如此。
一行清淚不受控制的流淌而下,滑落在地。
這個問題,當天她始終沒有回答晨風逸,不是不打算回答,而是……她忘了她是誰,她忘了自己到底遭遇了什麼,她忘了她從哪兒來又要到哪兒去。
「念之?」
「希望你快些想起以前的事,暫且叫念之如何?」
她聽著晨風逸給她取的新名字,略微有些疑惑,甚至有些不滿。
「為什麼不能直接告訴我我以前的名字?」
「這需要靠你自己想起來。」
靠自己想起來,念之有些失望,本來還想要從那位認識自己的晨風逸口中聽聽自己以前的舊事,誰知道對方守口如瓶根本不給一點機會,只是每天給她換藥治病,噓寒問暖倒是做了不少,但就不透露之前的一切,偏偏要逼著她自己想起來。
奈何她只要稍微動了回想的念頭,頭就疼得厲害,久而久之她也就沒有最初那般想要回憶起以往大家經歷。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或許她應該再等等,再等等,等到傷好的差不多了也許自然而然的就記起來了。
因為看不見,她只知道這裡是瀕臨海邊的一個小漁村,不過念之知道自己不會水,之前絕對不是在海邊長大,能夠來到這個小漁村全是偶然。
漁村裡的村民對於她表現的十分客氣,應該是基於那位醫仙的緣故,在這裡她了解那位醫仙在村民心中地位崇高,真的是接近於天神的地位,而她作為醫仙的好友自然也是他們的貴賓。
她曾問過晨風逸他到底做了什麼能夠讓這群人對他死心塌地,晨風逸當時說了什麼,哦,他只是『噓』了一聲,應該是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對她來了一句『秘密』。
『秘密』個鬼啊秘密!
總的來說,念之對於那位醫仙晨風逸是又愛又恨,那種標準答案就在眼前可對方偏要自己慢慢摸索出來的感覺,實在是太難熬了。
沒了視力,白天和黑夜對於念之的差別不大,她只有通過人們休息的時間來推斷白天黑夜,終於是在她醒來第十天的時候下了地。
拆了線下了地,哪怕是看不見念之也是興奮的。
試想讓你去床上躺著十來天不能動彈當個木頭人,是個人都要憋瘋,更何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