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宿敵

霜白的影子飛上了極高的天空，阿勒賽斯從短暫眩暈中清醒過來，望下去已經能看到覆蓋迪木亞蘭的烏雲海以及烏雲洞口內的至尊城。阿勒賽斯回想起自己為什麼這樣子，暴怒的它盯著一個飛上來的傢伙，阿勒賽斯調整身姿立刻把手伸進虛空。

「布里希梅！」帝王拔出佩劍，這把劍與妖精劍形態相似，但妖精劍是雪白色，而這把劍通體像是鮮血凝固形成。

此刻飛上來的亞德發現阿勒賽斯持有一把與妖精劍非常相似的血劍，索菲亞的聲音告訴亞德。「阿勒賽斯原有的佩劍布里希梅！要小心，那把劍可以直接攻擊靈魂。」

布里希梅？竟然真的有這樣一把劍。不過真正見到的帝王佩劍讓亞德不禁回憶阿勒賽斯曾獎勵的假劍，原來那把彩色的羽晶十字劍也不是布里希梅。

「來吧！阿勒賽斯！」亞德持有妖精劍飛向宿敵，巔峰的宿命之戰在迪木亞蘭高空展開。

當金色的龍之翼逼近阿勒賽斯面前，阿勒賽斯張開手掌心凝聚一個力之漩渦。亞德被力之漩渦正面吸住，直接越過漩渦是不可能了，亞德唯有握住妖精劍劈向漩渦。

如今雙方都是巔峰的一百級強者，阿勒賽斯的力之漩渦對亞德不是什麼困難的障礙。亞德一劍劈落，黑乎乎的漩渦即刻分開兩半，吸力隨之消失，亞德面前在無障礙。

「龍爪！」阿勒賽斯就是盯緊這一刻亞德劈落一劍攻擊已過，帝王近距離撕來龍爪，這招龍爪的鋒利可以弄出五條虛空的裂痕。

突然，金色的護盾抵擋龍爪，阿勒賽斯見亞德用一雙龍翼向前合攏形成護盾。龍爪照樣地揮擊龍翼，這次阿勒賽斯發現龍翼不一樣，龍翼合攏成的護盾竟逐漸癒合，它才明白嶄新的龍翼完全是亞德力量凝聚的，就像自己的力之漩渦。

亞德讓龍之翼分開，他早準備蓄力一劍。阿勒賽斯此時在亞德面前無處可躲，妖精劍由下往上抽斬，阿勒賽斯極力後退了，但它的右胸膛和左臉龐仍然濺出血痕。

因受傷更加暴怒的帝王當即反擊，亞德瞧見記憶中熟悉的架勢立馬持劍準備格擋，在迪木亞蘭高空猛的擴散一圈環狀紅刃，這是阿勒賽斯常用的招式狂舞之劍。

亞德在紅刃環的邊緣持妖精劍磨擦這招的強大力量，狂舞之劍範圍非常巨大，自己與帝王兩次交過手見識過兩次狂舞之劍。亞德知道，不擺脫紅刃環衝擊的話會離著環中心的帝王越來越遠，好不容易近距離斬傷帝王，不能被狂舞之劍拉開距離給敵人喘氣的機會。

在劍上聚集力量，亞德扭轉腰身，抓緊妖精劍使勁一招上挑。「風劍破擊！」

劍上力量化作沖向前的風斬，亞德一舉斷裂了紅刃環打開缺口。但阿勒賽斯已經得到足夠時間，看見狂舞之劍的衝擊遭斬破，它正好完成妖精咒語，一顆終極炎球極速射向目標。

「亞德小心！」

索菲亞聲音響起，妖精劍發出強烈光芒為亞德形成一個雪白壁罩。緊接著亞德眼中已經是炎球破壞著壁罩的狂暴烈焰，雪白的壁罩是索菲亞全力完成的，然而這都抵擋不住烈焰。

「我撐不住了……」

索菲亞咬牙用盡最後一絲妖精力量，壁罩前面開始粉碎。亞德見狀再次用龍之翼，模仿著索菲亞的防禦，雪白壁罩粉碎后，金色的壁罩代替抵擋炎球。

沒想到阿勒賽斯的這招炎球超乎想象的恐怖，金色護盾可以擋下龍爪並癒合，可是壁罩的力量凝聚比護盾高卻一點點消耗薄弱，亞德持續釋放的力量補充都難以使外層癒合。

正面碰撞炎球的外層完全沒了，亞德只能儘力維持內層，同時準備斬擊。壁罩內層的四分五裂，看到破洞而出的炎球也消耗得小了，亞德像斬開力之漩渦一樣趁機劈砍這顆炎球。

嘭！炎球的烈焰向周圍傾瀉，亞德終於付出一些灼傷的代價被烈焰衝出去。等亞德在空中調整半圈穩住身子，這個時候阿勒賽斯的招數又來了。

一片白茫茫的迷霧籠罩自己，亞德看不到迷霧以外，更失去感知四周的察覺力。阿勒賽斯還沒來攻擊，亞德暫時失去龍之翼需要恢復一陣力量，剩餘力量不敢貿然使用，必須等待時機做出最有利的反擊。

這時索菲說道：「是白霧迷境，妖精族的自然秘術，剛剛的炎球也是。」

「妖精族的東西？」亞德驚訝中想一想，阿勒賽斯是龍族與妖精混血的罕見龍裔，身上有妖精的血統當然可以施展妖精族的秘術，不過亞德此時更在意這片迷霧。「索菲亞知道這迷霧對敵人有什麼效果嗎？」

「遮蔽視野，麻痹感知，這一秘術環境沒法破解，還有待在迷境中的你會受到幻覺影響，但有我在，我的秘術可以保護亞德的精神，只是我沒有更多力量再發揮了。」

「這就足夠了索菲亞，我能警惕阿勒賽斯的……」亞德剛說到一半，頭部深處忽然像是被重鎚敲擊一下。

亞德一時聽不清索菲亞的喊叫，這不是幻覺，是直擊靈魂的震蕩。唯一的答案就是帝王的那把佩劍布里希梅的攻擊，亞德正從靈魂震蕩后鎮定下來，背後迷霧悄然出現一個身影。

剎那間，亞德聽見了索菲亞的提醒轉身就是一劍橫劈，阿勒賽斯從迷霧裡現身揮舞出它的拳頭想命中亞德頭部。可是妖精劍之鋒與阿勒賽斯的眼前同樣接近，阿勒賽斯極力低下身躲過頭頂的劍鋒，拳頭也偏離向亞德的後背。

阿勒賽斯不放過這一擊，既然如此就對著亞德背後揮出拳頭。

「龍拳！」前所未有的強勁力量打中亞德背後，沒有龍之翼，亞德穿著的先鋒板甲替主人粉身碎骨。

帝王的龍拳餘力繼續給亞德造成傷害，一個身影飛出迷霧，板甲的碎片跟著散落下方大地。

烏雲之上如同墜落一顆流星，北霧山脈的群鳥成片驚飛，猛獸都四處逃竄。在山脈某處的深坑裡躺著昏迷的亞德，妖精劍發著微光，索菲亞不停地試圖喚醒亞德。

「再這樣下去，戰勝阿勒賽斯的可能依舊微小……」索菲亞深知帝王的強大，要盡一切的力量幫助亞德贏得勝利，索菲亞不知道大家還在不在迪木亞蘭，她希望穿梭之門的傳送把大家帶到安全又離故鄉不遠的地方。

「各位，請聆聽我的呼聲，這是擊敗阿勒賽斯的最後時刻。」

索菲亞向廣闊的天地傳達呼聲，儘管阿勒賽斯一樣聽得見，但必須要傳達出去。

「咳！咳咳……」這時亞德終於從昏迷中醒來，索菲亞鬆一口氣，可與此同時危機也逼近他們。

天空密布的烏雲忽然熔出一個洞，炎球從天而降，亞德咬緊牙關忍著遍體的劇痛也要脫離深坑。所幸龍之翼及時重新凝聚，金色的流光飛出深坑儘可能躲遠點。

轟的一陣悶響！北霧山脈升起火煙的巨柱，周圍的山霧被衝散。遠在至尊城外決鬥至遍體鱗傷的強者和目瞪口呆的火炬士兵紛紛朝北邊跪趴，他們是因為站不住，地面震得不亞於遇到驚濤駭浪的船甲板。

「首領！你看……」原火氏族的哨兵最先看見，走來的獸人氏族領袖雷爾加臉色凝重。

「別靠近，那不是我們能插手的。」雷爾加清楚感受到帝王的氣息在烏雲之上，竟然有人和它戰鬥。

是誰？雷爾加正疑惑，一道金色光芒就貫穿烏雲直衝帝王氣息所在，那也是個強大氣息，雷爾加甚至覺得這氣息有哪裡熟悉。

阿勒賽斯高高俯視烏雲，直到一金色光芒出現，阿勒賽斯抬手凝聚力之漩渦。突然龍之翼伸展更長，速度更快飛到面前，阿勒賽斯僅看見眨眼間的妖精劍鋒把還未成形的漩渦一分為二，隨即阿勒賽斯的手掌正面濺出它的鮮血。

「一下子變得好快！」阿勒賽斯警覺這是對手露出真正要決一勝負的實力了。

正當阿勒賽斯收手做防禦時，金色的龍之翼圍繞著它旋轉，阿勒賽斯眼裡還捕捉到妖精劍流出的風痕。

「環旋暴風！」亞德從中脫身而出，飛旋無數圈聚集的風力形成一個困住阿勒賽斯的巨大龍捲，烏雲都吸收上來遮擋阿勒賽斯的視線。

阿勒賽斯試圖從強力的暴風中掙脫，可它一不留神失去穩定，暴風旋轉著阿勒賽斯令它更找不到方向。而在風暴外的亞德眼裡，阿勒賽斯就是被困住迴旋，敵人一時是逃不掉了。

亞德集中精神在劍上凝聚力量，和菲力歐斯湖邊比賽以及學會南蒂訣竅的記憶歷歷在目。準備好了，亞德朝著暴風中的敵人連續揮出五道金色劍氣。

暴風恰好在這時刻消散，阿勒賽斯終於穩住身子找回方向，仍有些暈乎乎的帝王正要發泄怒火給令自己蒙羞的傢伙，卻沒想到撞見已經飛近的金色劍氣。

「唔……」阿勒賽斯強忍著最終口吐鮮血，誰能想到統治迪木亞蘭屹立世界之巔的帝王會受重創，身上的五條傷痕更是血流不止。

金色龍之翼再度來襲，亞德抓緊機會要飛速斬落帝王的腦袋。就在此時，又一片白茫茫的迷霧籠罩周圍，亞德陷入白霧迷境后找不到阿勒賽斯在哪，索菲亞用秘術保護亞德精神不受到幻覺影響，她告訴亞德最好記住一個方向衝出迷霧。

「啊！」突然間索菲亞的話隨著一聲痛叫中斷了，亞德連忙在腦海喊幾遍都沒有回應。

「亞德！救我們！」

無比熟悉的呼喊令亞德沒多想地回身，迷霧散去，幾個火炬軍團的鷹身人士兵抓住艾麗雅、南蒂、安莉卡她們，正是她們在求救。

「艾……」亞德不由自主地伸手，這時一個心聲告訴亞德自己等等，他想不明白身處北方的三個愛人怎麼突然被抓來這裡，就算火炬軍團全速趕往北方也不會這麼快，何況在魔法學院可是有奧格尼院長、西摩騎士長和克洛等人這些強者。

這是幻覺！因為自己剛才還在白霧迷境裡面！亞德發覺之後意識到危險逼近，當他轉身，劍鋒撕裂血肉，劇烈的痛覺帶亞德回到現實，無需再看，那些虛假的身影都煙消雲散。

亞德的腰間被帝王佩劍割開非常深的傷，為防止血流過多，亞德一隻手緊捂傷口用力量來抑制流血。同時，阿勒賽斯興奮的眼神對視過來，另一手迅速抓牢亞德持妖精劍的手腕，它提著亞德，布里希梅的劍尖繞過亞德頭後下落到背部割裂龍之翼。

「現在，你逃不掉也失去所有防護了，亞德。」阿勒賽斯彎起嘴角以勝利者的語氣說道。

亞德抓緊妖精劍不鬆手，注視著阿勒賽斯的眼神依然有未熄滅的鬥志，自己還有力量。在剛剛發生的亞德都明白了，那把鮮血般的帝王佩劍對索菲亞的靈魂造成震蕩，所以索菲亞的秘術沒能維持，身處白霧迷境的自己立刻陷入幻覺，自己差點被阿勒賽斯一劍斬殺。

「這就是我的絕對全力，蒙羞的結果不會再有第三次。」阿勒賽斯高傲地說道，它當然能發現亞德的腰間正悄悄抑制流血，但也如它所說不會再有第三次。

阿勒賽斯拿起帝王佩劍用沾血的劍尖抵在亞德的額頭，同樣的鮮血等會兒一定湧出更多。阿勒賽斯把劍一點點地刺入，讓亞德離死亡一點點靠近，隨著濃濃的血擠出額頭的小裂口亞德命懸一線，阿勒賽斯即將享受自己身為不可戰勝的帝王擁有妖精劍和龍神的聖力成就聖者。

「阿勒賽斯！你輸了。」

索菲亞一句話同時在阿勒賽斯與亞德的腦海響起，阿勒賽斯聽到這句話極為惱怒，它握住帝王佩劍就要刺穿亞德的頭。

「我贏了！我絕不會被打敗！我是不可戰勝的帝王！」

就在這瞬間，亞德的痛覺停止到這一刻沒有加劇，一絲白色的線黏合阿勒賽斯持劍的手，不管阿勒賽斯怎麼用力，帝王佩劍就是沒能貫穿亞德的性命，越來越多的白線從四面八方黏住阿勒賽斯。

是進入穿梭之門躲避的妖精族！亞德看見妖精們居然都在這裡現身，而阿勒賽斯干瞪著眼動彈不得。

「索菲亞這名字真好聽！」

「她呼喚了我們趕來，看來我們還算及時。」

「快終結這個敵人！我們會拼盡全力幫助你使出最後的力量。」

妖精們的心聲都進入腦海，亞德的腰間流血已經止住了，亞德目光感激妖精們，然後脫離劍尖，無視阿勒賽斯的怒目用力掰開它的手。

亞德將妖精劍握在雙手裡，剩餘到最後這一時刻的力量全部湧現。索菲亞已經用儘力量，亞德微笑地讓索菲亞休息，妖精劍上由金色的力量完全附著。面前是被眾多妖精齊心協力封住行動的只能面露兇惡、憤怒、咬牙切齒的阿勒賽斯，大概能猜出它拚命呼喊自己不可戰勝之類的話，在最後，亞德對著帝王說。

「這就是我的回答，阿勒賽斯。」

妖精劍閃耀金色的輝光，亞德舉起劍，落下一道劍光斬開這張扭曲的怒容。

「終結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