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同行同意
得到一些信息以後,王雄芷租來馬車,朝著應天府的方向走去,隨著時間的流失,七月到了,馬車終於進入重兵把守的城門。
由於應天府人山人海,只能慢跑在街道上面,與一個男子擦肩而過時,王雄芷認出來是太司懿,穿著一成不變的黑色衣袍。
「吁」的聲音響起,馬車正好停在太司懿旁邊。
王雄芷問道:「神探,你準備去哪裡?」
「原來是你啊!」太司懿側臉一看,「夏原吉知道嗎?」
「嗯,我們一起去吧!」
半個時辰后,一輛馬車停在宅子前面,一所不大不小的木房,門匾寫著夏府。
王雄芷趕緊敲門,「咚咚咚」連響三聲,生鏽的鐵板快要掉下來。
不久之後,裡面傳來腳步聲,兩邊門扇慢慢打開,一個五官周正的女子走出來,眼睛大大,鼻子高挺,非常的耐看。
「我們是來找夏原吉的,他在嗎?」王雄芷問道。
「書房。」女子一邊回答,一邊打量,「你們是誰?」
「哦,我來自東廠,那位是神探。」
「原來是兩位大人,奴家該死,請進來吧!」
太司懿和王雄芷被女子領進書房,倒好茶水就退下。
此時此刻的夏原吉趕身:「有什麼事情?」
聽到熟悉的聲音,太司懿看向右邊,只見夏原吉從孔門出來。
「我想知道,黃駒衛是在你離開之後,被殺死的嗎?」
「嗯,這件案子已經三個月。」夏原吉說道。
太司懿露出好奇的表情:「是你把畫像撕掉的?」
夏原吉猶豫不決,深吸一口氣:「對。」
「你認為誰是兇手?」
「不知道。」
「我給你一道選擇題,沈萬三還是無名?」太司懿的聲音變得嚴厲。
「這個案子……跟我沒有關係,請回去。」
「不著急,我說的這兩個人,曾經跟你見過面。」
「是的。」夏原吉點點頭,「三個月前,我和黃駒衛打賭,只要找出趙鯉殺死趙氏和她母親的證據,才來到了應天府,遇見無名,從他那裡得到紗巾。」
「我知道,為什麼沈萬三找你?」
「因為四年前,無名威脅他把地還給老百姓,一直懷恨在心。之所以想通過我,調查清楚無名的身世,可以達到恐嚇的效果,然後把他趕走。」
太司懿拿起茶杯,大拇指用力一捏,出現了細長的裂痕。
「神探!」夏原吉叫道。
「沒事。我在思考,既然人不是你殺的,為什麼要撕掉畫像?」
「可以這麼理解,當我拿到它以後,黃駒衛就死了。」
「你是說……」太司懿停下話題,喝了一口茶水,「如果自己沒有把畫像毀掉,就會引來殺身之禍。」
「是的,我的直覺果然沒有錯,最近沒有陌生人出現。」
「的確。」太司懿正在放下杯子,目光投向右邊木椅上面的王雄芷,一臉聽得津津有味,「是你碰倒屍體的嗎?」
夏原吉點點頭。
「接下來的問題請你慎重回答。」
「請說!」
「打賭只是一個幌子,你接受黃駒衛的委託為了什麼?」
「我不說你也知道。我想讓他忘掉趙鯉,才能做出一番事業。」
「很好,說明他已經懷疑,只是心上人的關係,沒有過多的深思熟慮。」
「嗯,是我太心急了,導致他命送黃泉!」
「不是你的錯。但是有點奇怪,他既然已經懷疑趙鯉殺人放火,為什麼不是自己調查?」
「正如你所說,兩個人彼此相愛,不相信對方是罪犯。」
太司懿不知不覺提高聲音:「趙鯉不可能殺死黃駒衛!」
「何以見得?」夏原吉問道。
「趙鯉和黃駒衛好久沒有見面,怎麼可能產生猜忌?」太司懿字正腔圓的解釋,「除非有人通風報信,但是,李氏家族不會讓她出門,而且一去就是半天。」
「所以她沒有時間作案,神探,你是這樣認為嗎?」
「嗯,對了,你對趙鯉是什麼印象?」
「賢妻良母。現在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心機很重,可以從改嫁這件事情判斷。」太司懿看向夏原吉,露出疑問的神色:「你認識黃駒衛多長時間?」
夏原吉解釋道:「從小玩到大。」
「難怪你一直在挺他,不過,當他被殺之後,你撕掉畫像的行為,只能讓我想到苟且偷生。」
「慚愧。」
太司懿打開杯子的蓋子,茶水已經見底,突然露出犀利的眼神:「你是不是知道兇手是誰?」
夏原吉微微一笑,盡量躲避眼神,「剛才你說過了,我只是想要苟且偷生,才會把畫像撕毀。」
「是嗎?」太司懿眼睛盯著夏原吉,「那我換一個問題,你是不是也懷疑趙鯉?」
「嗯,我已經查到她是趙家莊出來的,在還沒有發生屠村事件之前,趙鯉被賣了。由此推理,幕後黑手應該是趙氏,才會死的那麼凄慘。」
「哦。那麼,她的母親呢?」
「我對她的死沒有興趣,不過事情很簡單,也是被殺。」
「厲害!」太司懿把雙手放在茶台上面,「我願意洗耳恭聽,說吧?」
「通姦,這種可能性很高。」
「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趙氏和趙圳在一起,然後被自己的母親看見,在爭執的過程中,無意間殺了自己的母親。」太司懿暗淡無味的說道。
夏原吉點點頭。
「可是趙氏已經死了,怎麼問罪呢?」
「不是還有趙圳。」
「我覺得他沒有嫌疑,可以從平時的做派來看,簡直是一個粗人,怎麼會有勾心鬥角的心理。」
太司懿突然疑惑:「你認為沈萬三是兇手嗎?」
「沒感覺,他和黃駒衛無冤無仇,這是一個巨富。」
「也對。」
夏原吉說道:「我有點懷疑無名。」
太司懿一邊震驚,一邊追問:「為什麼?」
「直覺。」
「你說的又沒有證據,我很難判斷,並不是單純的包庇他,你應該理解吧?」太司懿咬著后槽牙說道。
「那你認為是誰?」
「你啊。」太司懿說出心中的想法,「我是這樣推理的,你想要幫忙黃駒衛,卻慘遭拒絕。一個人前往應天府,得到很多證據和線索之後,回去黃府說清楚。」
「你認為他為了保護趙鯉,反過來襲擊我,而是被我殺死?」
「是的。」太司懿點點頭。
夏原吉大笑起來:「我又不會武功,如何一刀斃命?我的兇器在哪裡?」
「果然能說會道。」太司懿嘆了一口氣,「其實,你懷疑無名是有道理。不過,他如何用最短的時間趕到京師,還拿著三尺劍,輕功再好的人也會力不從心。」
「神探,你回想一下,每次發生命案的時候,無名在身邊嗎?」
「這我倒是沒有注意。」太司懿瞄了一眼門外,下起雨來,「但是我可以肯定,只要和趙鯉有關係的人,死的已經差不多。」
「為什麼不把她緝拿歸案?」
「我也想。但是,證據一直不足。再者說了,如今她是李氏家族的人員,要是輕易扣押,就會引來一些閑言碎語。」
「你還害怕輿論,真是萬萬沒有想到。」夏原吉不敢相信的說道。
「玖局抓人要看證據,並不是東廠和西廠到處追捕。對了,黃駒衛還說什麼?」
「在他還沒有死之前,曾經懷疑無名,就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白衣男子。」
「黃駒衛還是沒有打消這個念頭,哎!」
「你是說,他早就盯上無名了嗎?」
「沒錯。」太司懿想了一下,「黃駒衛可能調查無名做了什麼事情。」
「比如?」
「我不知道。你應該知道吧?」
「我……」
太司懿笑了笑:「我不會勉強你說出來,只是黃駒衛死了之後,一切都指向無名。」
「嗯。」夏原吉一臉疑問,「如果無名是兇手,有那麼傻把自己暴露出來嗎?」
「所以說,真正的兇手故意行動,把一直懷疑無名的黃駒衛殺掉,達到嫁禍的效果。」
「十分有道理。」夏原吉點點頭,然後自言自語的說道:「難怪我一拿到畫像,就會發生這種事情,看來我被利用了。」
「是的,為什麼呢?」
「我懂了,真正的兇手知道,如果我的同窗好友死掉,我就會把畫像撕掉。這樣一來,畫像就是證據,上面肯定有什麼東西?」
「不可能。」太司懿一臉認真,「那張畫像只有少女,而且還帶著裙角,沒有值得研究的地方。」
「對了,是不是有一把青銅劍?」
「嗯。」太司懿搖搖頭,「我不認為真正的兇手為了一把青銅劍殺死黃駒衛,毫無道理啊!」
「神探,你可以這樣聯想,黃駒衛見過畫像中的少女呢?當然會被殺人滅口。」
聽到夏原吉說的話,太司馬懿頓時茅塞頓開,連綿不絕的說道:「對啊,那張畫像是根據車夫的口述,一筆一畫描繪出來。就是少女去找黃駒衛的時候,還聲稱是自己的妹妹,名字叫黃駒雲。」
夏原吉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又垂頭喪氣地說道:「真是複雜,怎麼扯到她身上,我果然不適合調查案子。」
「你已經很不錯了,換成別人早就放棄,或者是崩潰的邊緣。」
「既然扯到了那麼多人,無名肯定不是兇手。」夏原吉看了一眼太司懿,「看來我真的意氣用事,才害死黃駒衛,又把重要的畫像撕毀。」
這個時候,一直不說話的王雄芷站起來,掏出一條紗巾,「大人,您知道這種東西嗎?」
夏原吉接過一看,綉著紅色的五朵花瓣,立馬回答道:「西廠的東西。」
「真的找對人了。」
「難道是黃駒衛手中拿的紗巾?」
「嗯,我一直在追查,對了,您為什麼不拿走?」
夏原吉說道:「我當時的確看到了,但是,我又不是兇手,為什麼要拿走呢?」
「可以保留證據,萬一兇手返回案發現場,就連一樣東西也沒有,豈不是更加難以破解案子。」
「你是誰啊?」
「哦,我是東廠新收的錦衣衛,名字叫王雄芷。」
「原來你就是王雄吠的……」
「大人,請你告訴我這條紗巾的來歷,可以嗎?」
「神探知道,你的兄長也知道,我就不多說了。」夏原吉把雙手揮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