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尋

自尋

「因為我愛他,我愛到他愛到骨子裡都在痛!」

錦覓滿臉是淚,她在人間的日子過得並不好,當初臉上那股屬於水神長女花界少主的那股天真無邪已經消失了大半。哪怕皮相上瞧著還是個少女模樣,可是神情憔悴,滿臉疲憊。

木彤目瞪口呆望著那邊的錦覓,她真的是沒有見過如此自尋死路的人。

如今旭鳳已經什麼都不是了,而且荼姚和穗禾都在。個個都和她有仇,錦覓這朵霜花掉進去,恐怕會連渣都不剩下。

「你想好了?」

錦覓點了點頭,毫不猶豫。

木彤覺得錦覓可能把腦子都長到臉上去了。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以錦覓和荼姚穗禾的恩怨,除了一條死路,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你知道……」木彤開口,然後笑了,「好吧,我成全你。」

痴男怨女難得,而且還是錦覓自己求的,她也就答應了。不答應恐怕還不知道錦覓又說什麼話來。

錦覓沒想到這麼順利,欣喜對木彤道,「謝謝天後娘娘。」

「不過,你一旦進去了,就別出來了。畢竟天界已經為你破例太多次了,就算是你父親先水神也沒有這個排面。這是天界對你的最後一次縱容。從此之後,你就和旭鳳捆綁在一起,生也好死也好,都不可能分開了。」

「醜話說在前面,你自己想好了。」

錦覓眼神堅定,「我想好了。」

木彤點點頭,「好。」

她笑的格外意味深長,「希望你一直都這麼覺得。」

錦覓對木彤折腰一鞠躬之後,退下去了。

木彤心情頗好的看向身邊的仙侍,「讓人帶她過去吧。」

「我還以為她會提一嘴花界的那些看大她的芳主呢,結果一個字都沒提啊。」木彤當初如何處置那些芳主的,到現在位置,除卻潤玉之外,無人知曉。也無人在乎。

她原本以為錦覓到了她面前是為了給花界那些人求情,可是沒料到竟然是為了旭鳳,她原本以為錦覓多少也應該提一提那些芳主,可錦覓是一心一意只有情郎,那些芳主一個字都沒提過。

和花界芳主一塊被錦覓遺忘的,還有水神風神之死,還有她母親花神之死。

似乎在錦覓的心裡,除了和旭鳳的那段情之外,其他的統統都沒有了。

「該說她掉到情字眼裡去了呢,還是冷心冷情?」

木彤看向身後的仙侍,仙侍笑道,「娘娘,這錦覓天生愚鈍,恐怕想不到那些花精。」

木彤笑了,她坐在那裡,紫方雲宮裡頭的一切都照著她的意思拆拆建建,幾乎除了沒把紫方雲宮給直接拆了之外,她幾乎把紫方雲宮給里裡外外翻修了幾遍。

現在的紫方雲宮完全看不出荼姚的影子。

她靠在那裡坐著,頭微仰起來,「我以前很羨慕錦覓。」

仙侍一下不敢接話了。

「我羨慕她有洛霖那麼寵她的父親,有風神臨秀那樣心胸寬闊善良的後母,還有花界十二芳主那樣的為她著想的人。她那時候多麼光彩照人啊,和當時的旭鳳一樣,所有的人愛她寵她。」

「我那時候和她一比,就是一灘污泥,只能和老鼠一樣躲在角落裡羨慕她。」

木彤說著有些感嘆,突然她嫣然一笑,「但是我現在不羨慕她了。」

「有這種自尋死路還高高興興的女兒,水神洛霖和花神梓芬怕是要死不瞑目了。」

她說完之後,令人給她倒了一杯仙露。

處理完這一切,她從紫方雲宮離開,回璇璣宮。路上她碰到一個很久沒有見到的人,月下仙人。

月下仙人自從莫名其妙掉進忘川,差點狐狸尾巴都要被咬斷之後,就躲起來養傷,很長的一段時間,天界都沒有見到他的人。

不過丹朱人在養傷,可外面的那些消息都還會源源不斷的送入姻緣府。

月下仙人見到木彤,就立即想要掉頭。

「月下仙人這是要去哪裡?」

木彤開口道,丹朱不得不回身過來。

丹朱人在姻緣府,可是外面的那些事兒他都知道,知道他最疼愛的侄子,竟然被天後加了三萬道天雷極刑,差點沒從床上跳起來。但是被緣機仙子一把拍了回去。

「你以為天後和天帝是一樣的心慈手軟?陛下做不了的事,天後能做,陛下現在還在養傷,天後臨朝,你跑到天後面前去給你那二侄子說情,恐怕要扒了你的狐狸皮。而且罪名都是現成的!」緣機仙子最是機敏不過,對於形勢的判斷也十分的在行。

「而且天後肚子裡頭還揣著孩子,你以為你一個糟老頭子在陛下那裡能得什麼?你到陛下跟前鬧,也比不過他老婆孩子,到時候拿現成的罪名把你治了,還能讓你渾身長滿嘴都沒辦法說話。你要是還想在天界好好獃下去,就把嘴閉上吧!橫豎左右你那二侄子不會死,你就知足老實點吧!」

緣機仙子一番話說的丹朱不服氣,緣機仙子見狀,把這段時由天後親自下發的法旨告訴他,敲打了一番,「你別亂來,你這個侄媳婦可不是一般的難對付!」

丹朱這下不得不老實了。

見著木彤,丹朱聽說她的那些手段,哪怕比荼姚要規矩不少,但也知道絕對不是潤玉的念舊情和心慈手軟。

識時務者為俊傑。丹朱當初滿心情愛,上躥下跳。不過是知道大侄子潤玉性格溫良,不管他再怎麼鬧騰,他也不會同自己計較。

若是換了太微和荼姚,給丹朱上千個膽子,他也不敢上這對夫妻面前鬧騰。

「叔父身體大好了?」木彤的聲音里聽起來有幾分的自在,她緩緩走到丹朱面前,眉眼含笑,「這可太好了,叔父在姻緣府養傷這麼久,錯過天界那麼多的大事。真是遺憾。」

「當初荼姚旭鳳押回天界,於九霄雲殿眾仙之前受刑之日,真應該讓叔父也來看一看。」

女子輕柔的嗓音讓丹朱脊背處竄氣一股寒意,在這天界四季如春的天色里,竟然有了瑟瑟發抖的意思。

「……」丹朱嘴唇動了下,看著面前女子,雖然做了天後,但是木彤的裝扮還是很清雅,沒有荼姚渾身金燦燦恨不得滿六界招搖的模樣。但就是這幅清雅嫻靜的模樣,讓他有了拔腿而逃的衝動。

最終丹朱還是一句話都沒說。木彤也不在乎丹朱說沒有說話,她含笑望著他。

「如今天界不一樣了,萬象更新,太微荼姚已經成了過去。所以,還請叔父好自為之。」

她說完這句,轉身掉頭離開。

丹朱看著被仙侍仙官簇擁離開的木彤,額頭出了一層汗。

木彤在前面走著,鼻子里嗤笑。

對付荼姚和旭鳳,可能還要她稍微費些功夫,但是丹朱根本不用。

回到璇璣宮,她就見著潤玉扶著門從寢殿里出來了。身邊一群仙侍苦哈哈著臉,在旁邊說『請陛下三思』

「天後娘娘回來了!」有眼尖的仙侍看見木彤大聲道。

木彤幾步上去扶住潤玉,「你這是要做什麼?」

潤玉雙眼濕漉漉的望著她,「我等了好久,你沒有回來。我想去找你。」

木彤平日里退朝之後就回七政殿批閱奏章,有時候乾脆把事搬到寢殿里,當著潤玉的面。潤玉醒來之後,對著她脾性越發的像個孩子,孩子離不開人,他也是。

只是孩子離不開父母,而他離不開她。

潤玉知道她平日里的行程,今日下朝之後久久不回,潤玉原本令人去請,又想起她有了孩子,一時間竟然起了自己去找的念頭。

潤玉一雙眼睛過於純真,看的木彤一時半會的都把話給吞回去了。

「我是去處理錦覓了。」她說著扶著潤玉回去,「所以回來晚了。」

「錦覓?」潤玉蹙眉,「她又有什麼事?」

潤玉對錦覓已經耐心耗盡,他對錦覓仁至義盡,但錦覓卻是個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對她讓一分,她反而恬不知恥的想要十分。

木彤聽出潤玉話語里的不耐,「她想要和旭鳳在一塊,我准了她。」

「……」潤玉回身過來,依然用那雙濕漉漉的眼睛望著她,「以後要早些回來,不要為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耽誤了。」

說著潤玉往她的身上稍稍靠了靠,「我很想你。」

木彤聽了不禁想笑,順著他的話說下去,「好。」

她說著又來看潤玉,「今天怎麼樣,好些了嗎?」

潤玉的那些陳年舊傷,不能用激進手段,只能慢慢養。

「沒什麼太多感覺。不過見了彤兒,倒是覺得舒暢多了。」潤玉握住她的手,雙眼水光脈脈而深情,他說著又露出幾分愧疚,「是我讓你這段日子受累了。」

「對呀,我受累了。」木彤說著,指了指臉上,「親一個。」

潤玉清潤的眼神凝在她的面上,俯身下來,吻在她的臉頰上,而後在她的唇角淺淺輾轉。

她扶著潤玉坐下,又親自給他把葯餵了。

潤玉含笑看她,脈脈含情的雙眼裡全是她。

「我給肚子里的孩子讀回書吧,你才回來休息一下。」潤玉說著,讓她在身邊躺下,自己拿了一本書,對著她的肚子讀。

潤玉的聲線是天生的溫柔,木彤聽著覺得十分舒暢。

過了小會,她突然想起錦覓那邊,拿出法器,這法器還是從太微那裡給搜出來的,說是可以想看哪裡就看哪裡。

「鳳凰呢!」昏暗的牢獄里錦覓小臉煞白,驚慌失措。

面前的荼姚滿臉憤恨,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得把面前的錦覓給扒皮了。

「你還敢提旭鳳!不是你這個賤人,我們母子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你和你那個人盡可夫的親娘一樣,都慣會用你們那張臉來蠱惑男人!」

穗禾從荼姚背後出現,錦覓瞪大了眼,「你怎麼也在這裡。」

「我是旭鳳的妻子,他在哪裡,我自然也要跟著他了。」穗禾看向錦覓眼神裡頭淬了毒。

錦覓如遭雷擊,連連向後退了幾步,「你和旭鳳……我不信,鳳凰,鳳凰!」

荼姚耐心耗盡,幾步上前一把扯過錦覓,「還想見旭鳳,今天我就和你好好的算算賬!」

荼姚的靈力也不多,只有微乎其微的一點,一巴掌直接打在了那張和梓芬有了八分相似的臉上。

錦覓的臉一下腫了起來。

木彤看的哎喲了兩聲,這可比聽潤玉讀書精彩多了。

「你們母女兩個都是人盡可夫的賤人!我早該乾淨利落的殺了你!」說著荼姚雙手掐住了錦覓的脖子。

「鳳凰!鳳凰!鳳凰!!!」

錦覓尖叫。

看的正歡,修長清瘦的手指直接從她手裡把鏡子給抽走了。

木彤抬頭就見著潤玉哀怨的望著她。

木彤對他一笑,趕緊坐正了,沖潤玉抱歉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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