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果（二）

旭鳳已經不能用靈力，而穗禾的一身靈力早就被廢了，能用火系靈力的只有一個荼姚。

荼姚把自己的畢生功力給了穗禾，但還留那麼一小點。

只能是荼姚了。

潤玉也很是意外，荼姚的狠毒他親自經歷過，但對旭鳳，荼姚算得上是一個為兒子著想的母親。

怎麼會殺了親孫子？

木彤倒是見多識廣，她見多了現代的那些社會新聞，沒潤玉那麼震驚。

潤玉立即讓人去查。

旭鳳已經被放逐凡間，但潤玉還是將他當做弟弟。堂樾是他侄子，哪怕明眼上就能猜出是誰做的，但他還是要查一查。

查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並不難，很快就查個水落石出，送到了天帝的案頭。

的的確確是荼姚動的手。

木彤並不意外，可是潤玉坐在那裡好會。

「我原本以為荼姚的狠毒只是針對外人，沒想到，她竟然連親孫子都不放過。」

潤玉對荼姚幾乎沒有什麼期望，可是荼姚做的這一出，實在是太過駭人。荼姚對他警惕萬分，甚至於恨不得親手置之死地。潤玉也想的通，他和荼姚原本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可是連親孫子都不放過，實在是太駭人聽聞了。

「堂樾是她親孫子，她竟然也下得了毒手。」潤玉看著手裡的卷宗，「虎毒不食子。」

木彤看了一眼查清楚的前因後果，是荼姚趁著錦覓和旭鳳都不在家的時候下的手。

「如果是荼姚的話，她做出這種事，真的一點都不奇怪了。」木彤坐在那裡，「她原本就恨梓芬恨的咬牙切齒。對錦覓當初也是三番五次的下毒手。她和旭鳳生的孩子，不是她想要的鳳凰，是一隻白鷺。在她看來恐怕是玷污了她兒子的高貴血統。」

木彤看過的社會新聞多的很，稀奇古怪的不在少數。她也沒和潤玉那般驚訝。

潤玉再遭遇不公，還是習慣的把人往好處想。她卻不是這樣。

「這事要怎麼辦？照著天界還是人間的規矩辦事？」木彤問。

旭鳳和荼姚已經被廢除神籍，不算是天界的人了，又被放逐凡間，用天界的規矩來約束他們，未免有些不太合適。但是人間的規矩，父母祖父母殺死兒女孫輩，是不被追責的，甚至官府都不會過問。

「這事到時候我們親自和旭鳳說，看他想怎麼辦吧。」潤玉道。

木彤聽了，臉上露出些許嘲諷來。

不過比起這個，她更關心天界和琪琪。

小孩子忘性大，從凡間回來之後，她就把堂樾給忘記了。畢竟只是一隻白鷺，而且瘦瘦小小，畏畏縮縮。在見慣了好東西的琪琪看來，真的記不住。她記住的也只有凡間的河川也蠻好玩的。和天河有不一樣的妙處，並且心心念念的想著要再次下凡去河裡泡著去。

「爹爹！」琪琪跑起來，抱著個球，「爹爹娘親都陪我！」

潤玉把琪琪抱起來，琪琪的頭上光溜溜的，是完全的人形，沒有和潤玉幼時一樣，還曾經有過露出龍角的時候。琪琪從落地開始就是完全的人形，真身只有她自己想露的時候，才會露出來。

琪琪不知道在外面玩了多久，跑的一身汗，兩眼亮晶晶的望著潤玉和木彤。

「今天怎麼玩那麼久，讓你背的算經你背了沒有？」木彤看了一眼外面，見著殿外跟著琪琪的仙侍一個個氣喘吁吁。

她這話一出，就見著琪琪變了臉色，還往潤玉懷裡躲了躲。

「沒背？」

「娘親，晚點背好不好？」琪琪抱著球，滿臉可憐兮兮。

「不行。」木彤沒潤玉那麼好說話，潤玉對著琪琪基本上，只要琪琪撒個嬌，基本上就能讓琪琪如償所願，「每日的事必須要做完。」

琪琪聽著滿臉可憐兮兮的去看潤玉。

潤玉低頭「琪琪乖，把該背了的背了，到時候爹爹和娘親一塊陪你。」

父母在琪琪這裡從來都是一言九鼎，從來不開玩笑。只要說出來了，那麼就一定會做到。

琪琪哦了一聲，她抱著球起來，去自己書房裡把母親布置的任務給完成。

「琪琪，你還記得堂樾嗎？」潤玉突然問。

「……」琪琪很是認真的回想了下，「好像記得？」

她在天界有很多事要做，一隻白鷺實在是讓她提不起多少興趣。

潤玉拍了拍她的背，「去吧。」

潤玉看著琪琪歡快跑開的模樣，「不記得也好。」

「這事是旭鳳家事，我們已經和旭鳳已經撕破臉皮了，荼姚是他的母親，堂樾是他的兒子。我們出手不合適了。」

木彤說著有幾分冷酷，「讓他自己去處理吧。我們和荼姚都有仇，不管說什麼話，開口都是錯。你想幫他，我知道，但是旭鳳不會領情，不但不會領情，反而弄不好又怪到我們頭上。」

木彤說的，潤玉自然都明白。

旭鳳已經連他的面都不見，也不想要和他家人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只是這種人倫慘案，他

旭鳳這裡此刻正是雞飛狗跳。

荼姚出手殺了堂樾，錦覓整個人如遭雷擊，當即就暈死了過去。錦覓沒心沒肺，除了自己和旭鳳，誰也不放在心上。可是孩子至少和她懷胎很久生下來的，而且還養到了這麼大。她抱著堂樾的衣服哭的撕心裂肺。

「小鷺……」錦覓抱著堂樾曾經穿過的衣服淚如雨下，她伸手去抓旭鳳的衣服，「鳳凰，小鷺死了……」

旭鳳扶住爬到他懷裡的錦覓。

「鳳凰，小鷺死了，他被活活燒死了……」錦覓說到後面已經是泣不成聲。

旭鳳看見錦覓懷裡的衣服，眼裡也有淚意。

堂樾是他第一個兒子，怎麼可能會沒有感情。

他緩緩抱住錦覓，錦覓撕心裂肺，「小鷺是被……」

「錦覓！」旭鳳突然叫住錦覓接下來的話。

「我母神絕對不會……」

「家裡能使火系靈力的只有她！」錦覓失控道，她幾乎整個人都崩潰了，「小鷺平日里最乖了，從來不會亂跑，除了她之外還會有誰？！」

「錦覓！」旭鳳突然的提高聲量，蓋過她的話。

「這些日子你也累了，好好休息。」旭鳳握住她的肩膀，正要把錦覓從懷裡帶開，卻不料這個時候門從外面被人一把推開，荼姚就站在外面，她的身後是穗禾。

穗禾常年用面紗把自己的臉包裹起來，此刻也是一樣。

「那隻白鷺是我一把火燒了的。如何啊？」荼姚對著錦覓的眼神狠毒到了極點，又夾雜著無盡的痛快。

「母神！」旭鳳原先想要把這事就此帶過。沒想到荼姚竟然直接承認。

堂樾是他兒子，可是動手的人也是他的親生母親，他不能丟下他的親生母親不管。

「為什麼？」錦覓接近崩潰。

荼姚看到那張酷似梓芬的臉上流露出痛不欲生的神情，心裡便越發痛快，「為什麼？就因為你那個人盡可夫的娘，還有你這個恬不知恥的賤人！」

「你討厭我，沖我來就是，為什麼要對小鷺下手！」錦覓哭叫。

「我當然要衝那個孽種下手。你和你那個親娘一樣，都是恬不知恥的下賤貨色。旭鳳已經娶妻，你竟然還自薦枕席送上門來。懷上了那個孽種！」

「也是，你那個親娘，招惹了水神洛霖，又勾引天帝，淫亂天界！你真的不愧是你娘的親生女兒，這下賤的做派，當真是一模一樣！」

荼姚罵的錦覓臉色發白。

「母神……」

旭鳳開口，立即被荼姚一眼瞪了回去。

「我們鳳凰血脈，何其尊貴，旭鳳你更是天底下唯二的鳳凰！」荼姚看向旭鳳的眼神已經含淚，「可是錦覓這個賤人做了什麼！」

荼姚一手直直指向錦覓，「這個賤人勾引了你，懷上了那個孽種，生出來的竟然是一隻白鷺！」

「哈，白鷺！」荼姚目眥盡裂，憤怒到了極點，「鳳凰血脈，竟然被她這麼糟踐了！」

「母神，堂樾真身的確是一隻白鷺，但也是孩兒的骨血……」

「一隻水鳥抵得上什麼用？」荼姚反問，「堂堂鳳凰血脈，生出了一隻水系的水鳥。」

荼姚怒極而笑，「潤玉那個孽畜一定在笑吧？」

「那個孽種他該死。」

荼姚看向錦覓，錦覓被荼姚看的竟然一時間都忘記了哭泣。

「是我殺了他，而且是我親手燒了他的。」

錦覓目眥盡裂，尖叫一聲抓起手邊的匕首，一把刺向荼姚。旭鳳一把握住錦覓的手腕，捏住她脈門，錦覓只覺手掌一麻，手裡的匕首掉在地上。

荼姚突然抬頭看向旭鳳，「旭鳳，你難道忘記了，當初是誰在九霄雲殿在背後刺中你精元的嗎？」

旭鳳臉色一變，錦覓臉色也慘白起來。

床笫之事做多了，或許真的能緩和關係，這麼多年，旭鳳和錦覓也漸漸不提這事，錦覓對旭鳳也是逆來順受。

「你忘記燎原君當年是怎麼死的嗎？」荼姚又問。

「燎原君是為了救我，求得穹頂之光，真身受創而死。」旭鳳艱難答道。

荼姚一把扯過旁邊的穗禾，「那麼穗禾現在這個樣子，又是為了誰！」

「旭鳳，你娶了穗禾，你對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不聞不問，幾百年來沒碰過她一根手指頭，旭鳳你對得起穗禾嗎！」

旭鳳對上穗禾的雙眼，嘴唇翕張兩下，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個賤人害得你身死，穗禾為了你被潤玉那個野種害成了現在這個模樣，燎原君也為了救你而喪命。現在你還把她留在你身邊，任由她糟蹋了鳳凰的血脈。」

荼姚恨不得一把火把錦覓給燒的乾乾淨淨，「旭鳳，你這麼做，可曾想過穗禾嗎？」

「母神，我……」

「她害了你，她害得我們母子成如今這幅光景！」荼姚扶住旭鳳的手臂，「你以前不聽母神的話，被這賤人捅了一刀，難道到現在都還沒清醒嗎？！」

「這賤人不能留！」荼姚道，她看向地上的錦覓，「她剛剛想要殺我。旭鳳，你難道真讓這個賤人在殺了你之後，再殺了我嗎！」

錦覓坐在地上，見著旭鳳的臉色青白交加，而後似乎下定了決心，向她看過來。

錦覓渾身發冷，幾乎冷到了極點。

「鳳凰……」

「她殺了小鷺！」錦覓尖叫。

「但這是我母神。」旭鳳終於看向她道。

這話讓錦覓如墜冰窟。

荼姚看向錦覓，笑的得意。

「錦覓，也許你我從一開始，就是錯的。」旭鳳開口。

錦覓渾身都冷了，她似乎被旭鳳親手摁入了寒冰里。

『你覺得殺母之仇和荼姚有關，和旭鳳無關。可是荼姚會覺得和你無關，旭鳳會覺得荼姚和他無關嗎？』

錦覓的耳邊突然傳來了當年在人間，木彤和她說的話。

錦覓癱坐在地上，此刻她腦子裡冒出許多人。

爹爹，臨秀姨，長芳主。

這些人一個個在她眼前略過，可只剩下無盡的悲涼。

錦覓凄涼的發現，她除了旭鳳以外什麼都沒有，她的親人都死絕了。

除了旭鳳這裡，她無路可走，無處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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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小說里，旭鳳是為了錦覓對親生母親動手的霸總。但是電視劇里，他是無限偏向於自己親媽和表妹的，哪怕表妹傷了錦覓，他也是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甚至潤玉想要上報天帝，他都攔著。兒子死了，親媽做的。他也不可能把親媽怎麼樣。

電視劇里錦覓和旭鳳的感情，我個人是有一種青春叛逆期的感覺。就是越是得不到，就越是要搶。周圍人越是反對，他們就越是覺得自己天上地下唯一一份真愛。尤其潤玉的阻攔在這裡頭起了決定性作用，潤玉越是攔著，他們就越愛的深沉。但潤玉不愛錦覓，自然不會攔著，更加不會在意所謂綠帽，甚至很大方的要成全他們。沒有潤玉，錦覓和旭鳳不管怎麼鬧騰，他們的感情是無法虐到原劇里的那個高度，就只有那樣而已了。感謝在2020-07-3122:20:31~2020-08-0321:06: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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