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劇番外(六)
天帝臉上死一般的臉色,嚇了鄺露一跳。
「陛下!」鄺露滿是擔心的看著他。
天帝手掌幾乎是顫抖著扶住手邊的扶手坐下。
「不可能。」天帝低低道,「這絕不可能!」
「土地是這麼上報的,說土地見著那位仙子和人間帝王在燈會上,親密非常。似乎……並非一般的關係。」
天帝聽后直接跌坐在寶座上。
「陛下!陛下你沒事吧!」鄺露再也忍不住,就要上前。
然而她才上前兩步,天帝立刻伸手阻攔她繼續靠近,「你只要站在那裡回話就可以了。」
鄺露僵硬的放下抬起的手臂,站了回去。
「人間帝王是哪一個。」潤玉突然想到了什麼,「是被改了天命的那個?」
潤玉坐在那裡,喃喃低語,「是她?是她做的?」
「陛下您、您……怎麼了?」
「那個人間帝王是誰?」潤玉問。
「是西啟的啟皇,名為容齊。」
潤玉坐在那裡,「容齊?」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鄺露欲言又止,而後還是默默退下了。
潤玉坐在那裡,頭痛至極的閉上眼。
過了小會,潤玉讓人把觀塵鏡抬來。
「好看,我喜歡。」熟悉的嗓音從鏡中傳來,看到鏡中的一切,潤玉渾身發冷,怒意從他身上洶湧。
下刻天帝的身影消失在殿內。
木彤和容齊在燈會裡玩了個痛快,兩人像是平常人那樣,從街頭跑到了街尾,如同所有的凡人那樣。
容齊提著燈,拉著她在人群里或是緩緩走過,看四周的風景,感受如浪的人聲,又或者和孩童一樣奔跑而過。他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帶著她走過這一片繁華。
「我曾經想過,若是我隱居起來,做一個平頭百姓,和你在一起該是如何。」容齊和她走在城中河的岸邊,轉頭向她輕聲問道。
「那你可有好會的不適應,想聽我說真話嗎?」木彤回頭問。
容齊點頭,木彤嘆口氣,「平頭百姓哪裡是那麼好做的,一天到晚睜眼就是全家老小一天的開銷。做點營生也不容易。還有,別覺得自己身上帶了足夠銀錢就夠了,到了外面,沒有禁軍護衛,有錢也不能隨意往外露,要不然那就是遭殃。」
「不要覺得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就比宮裡能平靜多少。就算有些期望想一想也就算了,別真的去做了。」
「你要是想要過平常的日子,我哪日陪你去體驗一下就好。」
木彤說的全都是一些壞他興緻的話,可是容齊卻笑了,「你說的對,是我想的不周全。」
「宮裡有你在,我倒也不覺得日子難過。」
他回身過來,目中含情,他看了一眼她手裡的兔兒燈,抬手起來,輕輕的落到了她的背上,手掌稍稍用力,就將她攬入自己的懷中。
她抬起手來,帶著手裡的那隻兔兒燈,回抱住他。
「我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你這個皇子和你的兄弟都不一樣,那個皇宮對你來說,和冷宮沒有任何區別。」
「曾經對我來說如此,但是這些年,我很開心。」容齊抱住她,他貼在她的長發上,「幸好有你。」
幸好有她,他才沒有淪落到自己的軀體完全被天命左右,苟延殘喘,被病痛折磨。也幸好有她,他才不至於如此孤寂。
「對我來說,也是一樣的。」木彤靠在他的肩頭。
「你會走嗎?」容齊終於問出自己心底的疑慮。
她是天上仙,從天上而來,原本和他也沒有任何關係,他不知她的過去,但也知道她的將來絕非他能企及,那是一段他這個凡人無法想象的漫長歲月。
對於容齊來說,她是天上來的仙女,是他在絕境里出現的一縷明亮的光。
他想要留住她,可是凡人能留住天上的仙子嗎?
他想要留她下來。
容齊心下生出了妄念,他想要留她在這凡間,和他在一起。他曾經私下令人尋過方士,那些能人異士能找的他都找過了,可是那些人除卻滿嘴謊話,能用的一個都沒有。
凡人一生,最長也不過百年,對於這些仙人來說,不過轉眼一瞬,如同蜉蝣。
他原本不該有如此,但這個念頭生出來之後,卻在他的心裡扎了根,再也難以拔除。他沒有什麼能留得下她的手段。
容齊也曾經聽說過那些民間傳說,那些凡塵男子如何留住天女的傳說,可是聽說過之後無一不是凡人自己的痴心妄想做夢罷了。
「你會回天上去嗎?」容齊繼續問,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脆弱和祈求。
他很貪心,他想要她陪伴他的身邊一生一世。可他也不貪心,因為他的一生一世,不過她的眨眼一瞬,他不求來生,只求今生。
「不會了。」木彤的聲音如同天籟,讓他的心從谷底一下躍了上來。
木彤自然知道他想什麼,「我在天界原本也不是什麼擔著仙職的仙官,不過一個散仙罷了。上了天界,對我來說才是糟心。」
能篡改天命的,哪裡是什麼無足輕重的散仙。
容齊心裡如同明鏡,可是聽她的這話卻是按捺不住的狂喜。
「放心吧,我不會回去了,至少你在的話,我是不會回去了。」
木彤下巴直接抵在他的肩膀上,「只要你別變心,那麼我還是會在你的身邊的。」
容齊手裡的兔兒燈掉在地上,仍由燈落地,打翻了裡頭的燈火,燈火被打翻,火苗冒出來,舔舐外面的竹骨和貼著的那層紙。
但是此刻他顧不上了。
「不會的。」容齊雙手緊緊的抱住她,將她完全容納在自己的懷中,不復剛才的剋制。
「我這一生,只親近你一人。」容齊的心中的狂喜如同浪潮,將他完全淹沒。他扶住她的肩膀,正視她的眼睛,莊重的許下自己的承諾。
木彤看著面前一本正經的少年人,她輕撫他的眉眼,輕聲道,「好,我記下了。」
容齊又抱住她。
「我只求此生。」
木彤回抱住他,「我知道啊,小傻子。」
真心難求,將來如何不知道,至少這會他的心是真的。
一場燈會,圓滿了兩個人。
容齊令人操辦容樂的大婚,北臨太子早已經娶了正妃,容樂要嫁的是黎王宗政無憂。哪怕不是去做太子妃,長公主和親該有的排場也該給足了。
木彤好奇心起來,換上宮女的行頭,在容齊的宮殿內到處遊玩。
容齊一如既往的慣著她,她想去哪裡,他會親自帶著她去。甚至心下在盤算,要不要給木彤安排一個合適的身份,讓她正大光明的入宮,留在他的身邊。
木彤這次跟著他從外面回來,就一頭撞上過來的容樂。
「皇兄。」
容齊唇邊的笑微微一變,又很快的揚起來,「容樂。」
容樂望見容齊方才進來的時候,臉上的笑是發自內心的愉悅,可是看到她之後,臉上的笑容突然就變了。變得和剛才不一樣了。
雖然依然在笑著,但已經不同了。
「容樂怎麼了?」容齊滿臉關切,「今日怎過來了?」
「好幾日沒有沒有見到皇兄,我就過來看看。」容樂道。
正說著,容齊身後的宮女不小心絆了下。聲音輕微,可是容齊卻回頭看了一眼,神色里竟然露出幾分緊張和關切。
那眼神隱瞞不住,容樂一眼就看出來。
她忍不住往那宮女身上看去,宮女臉低垂著,雙手和其他的宮女一樣持在腹前。不知為何,她不管怎麼努力,都看不清楚那個宮女的眼。
「容樂。」容齊確定身後的木彤並沒有什麼事,這才回頭和容樂說話,「皇兄這些時日一直忙於政務,所以未能前去探望你。」
「我知道皇兄很忙。」容樂坐下來,看著容齊在她跟前坐下。
「皇兄,我就要去北臨了。」容樂知道自己從冷宮裡出來,被太后安排了去和親。她曾經想過她傾慕的少年天子會說話,可是等了這麼久,也沒有等來。
從冷宮裡的小宮女到長公主,自然不是白白給她當。但她心下寧願她還是冷宮裡的那個宮女,可以等來那個前來採花的少年。
「容樂,皇兄知道,這實在是委屈你了。」容齊坐在那裡,看著容樂,「但如今,也是毫無辦法。若是可以,皇兄也不想讓你去,亂世為人,本就命運沉浮,不由自主啊。」
「我知道的。」容樂低頭道。
她抬頭起來的時候,「現如今西啟國弱,要靠北臨休養生息。兩國結盟之外,和親是最好的加固兩國聯盟。」
容齊定定看她,溫聲道,「苦了你了。」
「我能問一句話嗎?皇兄……陛下,有沒有喜歡過我?」
此話一出,容齊身後的小宮女發出輕微聲響,像是想笑。
容齊微微回瞥了一眼,卻沒有半點責怪問罪的意思。
「容樂,你我年少相識,自然是有情分的。」容齊話語裡帶著疏遠,含著客套,可是這些對於容樂來說已經足夠了。
「北臨離西啟甚遠,皇兄一定好好為你準備。」
容樂含淚點頭笑了起來。
「又是一個痴情人。」
木彤在容樂離開后撐住下巴,「真的讓她去啊?」
「母后已經下定決心,我也無法更改,再說,西啟的確需要一個公主去和親。」容齊不想在容樂身上說的太多,他抬頭起來,「我為你準備了一個好地方,我帶你去看。」
木彤一下起來,滿臉期望,「好啊。」
容齊準備的好地方是在宮外的一個地方。那是一處較為偏僻的莊子,有一整座宅子,宅子的周圍全都是照著她的喜好種植的各色花樹。
花樹照著季節種植,一年四季鮮花綻放不敗。風過來,花瓣簌簌從枝頭落下,到下面的草地里,格外唯美。
「其實我一直在準備著,現如今已經差不多了,我想是時候讓你也來看看。」
木彤看到容齊為自己準備的這一切,回身過來,徑直抱住他的腰。
容齊含笑望她,而後抱起她,在落下的花瓣里,抱著她轉了幾個圈。
她抱住他的脖頸,眸光盈盈「好看,我很喜歡。」
話里不知道說的是花,還是人。
容齊眸光熠熠,俯身下來,嘴唇吻在她的眉心上。
下刻,一道白光就落在兩人不遠處,下刻一道強勁的水系靈力就朝著容齊襲來。
木彤反應迅速,一把抱過容齊護在身後,反手一道水系凌波掌推了出去,直接將襲向容齊的那道靈力打了回去。
「彤兒!」潤玉雙目通紅。他看向被木彤護在身後的少年郎一愣。
那個少年生的一張完全和他一模一樣的臉龐,眉眼長相,幾乎如出一轍,只是那一身清貴的人間帝王氣度,和他完全不同。
容齊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白衣銀冠的青年。
當觸及他的面龐的時候,容齊也是一愣。
「你是誰?」木彤看見天帝冒出來,眉頭緊蹙,不知道這個原本應該在天界和錦覓糾纏的死去活來的人怎麼出現在這。
她警惕的站在容齊身前,以保護者的姿態,將容齊徹底護在身後。
潤玉見她如此,眼尾鮮紅如血。
「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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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彤:找你的錦覓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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