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離別,暗轉流年085
「對不起,您所拔打的用戶已關機。www.NIUBB.net牛bb小說網」
姜多妤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多少遍拔打許星冉的手機號了,站在許星冉家外面,看著陽台上還堆放著的花盆,因為許久沒人澆水,花已經枯萎,窗帘還是半掩著,窗台上堆著的書,好像能看到許星冉平日倚在窗前溫習的模樣。
怎麼好端端的人就突然消失了呢,姜多妤想不明白,前幾天她甚至去過公安局報案,可是警察說,這種刻意躲避的行為,不算是刑事案件,他們只是會在流動人口中稍加註意。
星冉,你到底在哪裡,她轉身,耳邊幻覺般的聽到了姥姥的笑聲,還有星冉的笑聲,她猛的回頭,那個陽台依就孤零清冷。
緩慢步行地離開這座小區,沿著街邊慢慢的向前走,看到前邊不遠已經兌出去的乾果車,站在那,想到了第一次看到許星冉的夜晚,想到第一次雪中兩人一起推車回去,眼淚慢慢的流了下來。
老闆走出來,詫異的看到一個長相娟秀可愛的女學生在這掉著眼淚,一時尷尬不知道說些什麼。
姜多妤吸了吸鼻子,回頭環顧著這座城市。
星冉,我真的要出國了,在我走之前,到底還能不能再看到你了。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急切的,踩在心上,像是期盼已久的人,她欣喜的回頭,原來是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男生,小跑著過去,那身高和瘦瘦的背影,像極了那個人。
原來,我是這樣的想著你。
賓士車在旁邊停了下來,車窗搖下,黎戈看著姜多妤忽笑又忽然哀傷的站在那裡,像是回憶著,又想是在遺憾著。
他開了口,卻沒聲音,突然的,之前一直想動搖挑明的真相,他要深埋在心底。
多妤,原諒我,讓我自私一次吧。
走下車,輕輕的握著她的手,看到她意外的眼神,他笑說:「我們今天去領簽證的,快走吧。」
「黎戈,給我照一張相好嗎?」她請求著。
「好。」
黎戈答應,姜多妤站在乾果車旁邊照了一張相,只是這張相片上的女孩眉眼中竟然多了些與年齡不相仿的傷感。
坐進車裡,看著她盯著手機的照片發獃,手指在上面摸索著。
「怎麼突然想照相。」他想轉移話題。
「因為這裡有一條路。」
「有一條路?」黎戈莫名其妙的重複著。
姜多妤彷彿能看到照片上的干車果被兩個年輕的身影收起,然後沿著旁邊的路一直推進後面的小區,然後,是那個有姥姥,有姐姐的家。
星冉,我會替你記著回家的路。
沒有想過自己還會醒來,渾身都是疼的,許星冉是從淺昏迷中醒過來,迷糊中他感覺得到護士招來醫生的聲音,然後是雜亂的腳步聲,然後是那些冰冷的器械和管子,還有針頭在身體上的疼痛,然後是被抬上了推車,車輪在走廊的地磚上輾過,他微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離開他越來越遠的藍色的ICU。
等他能完全睜開雙眼時,普通病房裡的燈光還是刺痛了他的眼睛,抬起手擋著頭頂的光線,身上已經凝固的疼痛讓他在動彈時,發出一聲悶悶的哼聲。
到底身上受了多少傷,許星冉記不清了,只記得當時槍響后,子彈打到了他的肩膀上,然後,他拚命的攔著追上來的兩個人,其中有一個人手中有刀,刀子落下的時候,他已經沒有疼痛的感覺。
左手想支撐著坐起來,卻是吃力,在床鋪上滑了滑,卻沒支起身體,他想起來,子彈是打在左肩上的。
「你醒了?」溫和的聲音出現在他的頭頂,是黎家的司機,「你的左臂暫時不能活動,你要坐起來嗎?」
「是。」躺著真的很累。
司機俯身拖起他的腋下,把他向上扶起來,把枕頭豎起來讓他靠著。許星冉環顧一下病房,只有他們兩個人,低頭,看到左腿纏著厚厚的紗布。
「我的腿?」
「刀傷,還好沒傷到骨頭,暫時要依靠拐杖了,你想吃點什麼,我去買。」司機關切的問著。
許星冉搖搖頭,問:「今天幾號?」
「四月二十一」
去救黎戈那天是四月九號,他竟然睡了這麼久,許星冉右手摸索著身邊。
「你找什麼?」
「我的手機。」說完,他才想到自己的手機被那些人摔壞了。
「可不可以把你手機借我。」
司機遲疑著,想起了夫人的吩咐,在他們走之前,不能讓他與外界有任何聯繫,他抱歉地說:「你放心,少爺沒事。」看著他清澈的眼眸,司機的心裡有些內疚,可還是說了出來:「你不要給少爺打電話了,少爺今天就出國了。」
「出國?」
「是啊,發生這樣的事,夫人不放心少爺在國內,本來少爺不走的,可是有姜多妤陪少爺一起去,他才答應,放心,你為少爺做的事,夫人交待我好好照顧你。」
「多妤和黎戈去留學?」許星冉驚訝的伸直脖頸。
「對啊,一會就要走了。」司機看一眼手錶。
「多妤知道我在醫院嗎?」他糯糯地問著。
司機遲疑一下說:「她沒來過,不過最近常和少爺在一起,應該知道吧。」
許星冉已經無法感知到現在心裡的感受,彷彿再一次被扔到了冰冷的河水中,多妤沒有來看過他,要和黎戈一起出國……
他忽然可以預見到,此次一別,他與姜多妤之間,今生都將無法改變的現實……
當晨光照進醫院住院部,一個穿著病服,技著拐杖的男生吃力的向外面走著,略長的頭髮下,過份漂亮的臉卻帶著焦急與慌恐。
把手中水壺急忙放在地上,黎家的司機在後面追上來喊著:「星冉,你不能出去,你的腿還沒好。」
「我想送送他們,可以嗎?」許星冉喊著,他們走了,一年,兩年都不會再見面,他的多妤,他救了黎戈一次,可以抵過他的恩情了,他可以要回他的多妤了嗎?
「不可以。」夫人交待過,星冉去送,少爺就走不成了,司機抓著許星冉的右臂往回拽。
「放開我。」許星冉掙脫著,可是司機就是不鬆手,走進住院部大廳的人們奇怪的看著。還沒有完全恢復好,許星冉過度的掙扎著就昏了過去,倒在司機的懷裡。
司機緊張的喚著他的名字,這時,一個人走到他的面前,手伸向許星冉,對司機微笑著說:「我是他的遠親,請你把他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