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分離的障礙

第154章 分離的障礙

第二天,仁超住進了倒座,媛婕和遠方依然留在東卧室。

其實仁超和媛婕的居住方式,就像是列車廂背靠背的椅子一樣,中間隔段左右是床,無冬立夏還都掛著蚊帳,親兄妹來說沒有什麼尷尬。

路文石說的什麼父母勞作,只是插科打諢最主要是怕蘇晴生氣,作為一個父親來說它還是挺細心的,考慮到的還是挺全面的,盡量的避免一些窘迫的狀態發生。

只是仁超住進了倒座,主要因為遠方的年紀還小,一個人住一間屋子怕他產生恐懼的心理,但是沒有想到的,遠方還是黏在了父親的大床上。

還真就讓路文石沒轍,其實遠方那時候,雖然是小小的年紀,竟然是輕微癔症的表現,分離性障礙導致的一種精神依賴。

過去所說的癔症,和現在的百科註解略有不同,或者說癔症也是精神病的一種,不過在那個時候,人們說精神病,好像和癔症還是有區別的,記得當初有遇到過一個人,思想行為舉止一切都非常正常,只要她老公和別的女人說話,就會哭鬧,還有個同事,失戀后精神有些紊亂,經常的發獃凝視,好像那個時候說感情上的精神問題,才稱之為癔病,也可能我的解釋是錯誤,但是在夢都這個地方,人們都是這樣說。

並不是有多少心計和精神,能熬得住比大人還不困,有的孩子一個破枕頭到多少歲都離不開,一個小褥子一用就用到生理期,或者有媽媽味道的東西才能安睡。

而路遠方,就是在六七歲年齡,新增添的這麼一種病症,雖然不是很嚴重,但卻是路文石怎麼也想不到的,一天,兩天,直至一周,路文石都沒有辦法過新婚生活。

蘇晴也是有些生氣,請了七天的婚假一過,乾脆就回到了宿舍,也沒和家裡人說,晚飯過後,路文石找到了醫院,正好是劉廣明值班,寒暄了幾句一打聽,不應該啊,假期剛過我們都是照顧的,蘇晴是早八點下兩點,早該回家了啊,對了,中午不是你還給送飯來了嗎,她沒跟你說什麼嗎。

路文石撓了撓頭,啊好像是,可是我給忘了啊。

該罰,新媳婦的話怎麼能忘呢,快好好找找吧,對了,林娟正好在班上,交接班的或許她們會知道。

找到了林護士,對方也是有些玩笑,文師傅,你這可不應該啊,挺斯文的一個人啊以前也沒聽護士長說過,怎麼蜜月沒過鼾聲如雷啊,能不能忍著點。

路文石當然明白了,呵呵都是我不好,一時沒有板住,那你是知道晴在哪了,她都跟你說什麼了。

在宿舍呢跟你要分家,快好好去求求吧。

真的是有些糊塗,路文石有些埋怨自己,一個小丫頭身處異地,不在宿舍還能去哪住,也是沒有想到啊她還真想不回家。

於是連忙跑到了宿舍,讓人把蘇晴叫了出來,晴啊,我知道都是我的錯,可你不能搬回宿舍吧這讓人看著多笑話啊。

蘇晴不以為然,怎麼了我熱愛工作啊晚十點想替個班,懶得回去了,在說了就算結了婚我也是自由身,想住哪住哪。

路文石一本正經的,那可不行,不許你再喜歡別人。

說什麼呢,我是那樣人嗎。

路文石笑了,呵呵我知道我知道,開個玩笑嘛不要生氣了,跟我回家吧你想怎樣懲罰都行。

說了我要替班的。

我不允許,誰敢讓我老婆替班我跟她沒完,新婚蜜月的她們不解風情嗎,無法無天了。

就你解風情,我們這還是蜜月嗎。

呵呵,孩子還小嘛你不能跟他一般見識,你放心,我一準會想辦法讓那小東西不在粘人。

可是,我怎麼感覺這孩子,有些病態呢,按說他不該有什麼心機,卻一味的搗亂,該帶他看看病。

路文石嚇了一跳,你說什麼,遠方怎麼可能有病,快把我折騰病了還差不多。

能折騰人還不是病嗎,接二連三的失去母親,沒了哼唧,又少了雪球,你以為他是超人啊,一個孩子的承受能力能有多大。

路文石想了想,你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是夠受傷的,可他除了粘人,也沒什麼別的表現啊。

受傷不就是病嗎,創傷,得癒合。

路文石雙手護扣,賢妻言之有理,跟我回家好好開導開導,你是學醫的,想想該怎樣給遠方看病。

我的工作呢,想著跟人家替班的。

你的工作就是回家躺著,看我怎麼教育兒子,教育不好,該掛哪一科啊,這你都得好好教教我。

當然蘇晴也不是真生氣,女人想要也不會那麼直接甚至,她根本沒有這種想法,只是想催一催丈夫,不能總是溺愛孩子。

於是夫妻倆一同回到家,跪坐在大床兩邊,把小遠方放在中間,「今天就算我們三個人的家庭會議,遠方,你必須要告訴爸爸,之前你一直是和哥哥姐姐住一起,自己一個床,現在都快七歲了,怎麼天天要跟爸爸黏在一起,越長越回漩了嗎,不應該啊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遠方左右看了看,「我,我什麼都沒想啊,我想要媽媽。」

路文石皺了皺眉頭,「遠方,你媽媽去看病了到很遠的地方,很長時間裡她還不能回來,你這樣總是惦記,那媽媽知道了也會惦記你的,那樣的話會擾亂她的心思,還怎麼配合醫生治療啊。」

蘇晴點了點頭,「是啊遠方,昕姐臨走的時候跟我說過,要我好好照顧你,可你的膽子還不如五歲以前,這樣的話你媽媽知道了是不會高興的。」

遠方抬頭看著蘇晴,「你是想做我媽媽嗎。」

這是問題的關鍵,跟著路文石蘇晴也是聰明了許多,並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邊想邊說:「沒有啊遠方你誤會了,你媽媽是梁美昕,永遠都是,她是個偉大的媽媽,也是永遠無法替代的,我是你媽媽派來照顧你的,你不是叫我蘇媽媽嗎,這和你的媽媽不一樣,只是我想說,我想愛你超過你的媽媽,想你媽媽那樣對你好,還要更好。」

如果這個時候蘇晴答錯,很可能會產生更多的問題,梁美昕的離開,小遠方一直無法面對這個事實,甚至還想著有一天,媽媽還會回來,哪怕只是在心中也是拼了命要捍衛的,這是無法替代的母愛,如果蘇晴說想做他的媽媽,無疑是兩個人的宣戰。也是直到現在蘇晴才明白過來,為什麼結婚酒席上遠方叫了媽媽,之後又多了一個蘇字,偶然提起是一方面原因,最主要的,是他一直沒有認我這個媽媽,自然我就沒辦法跟他的親媽爭了。

遠方低下了頭,悶悶不樂的樣子:「可是你,趕走了我的哼唧,以前媽媽總幫我照顧哼唧的。」

指的是負責哼唧的衛生,洗洗狗褥子,換換沙鏟鏟屎,定期的還要給狗洗洗澡,雖然路文石的規定是讓遠方照顧哼唧,但是一個孩子做事,那種不利索只能是越做事越多,都是梁美昕幫著一起再做,這就好像跟孩子有了共同的愛好,能玩的到一起。

路文石沒有想到,原來孩子一直沒有轉過這個彎:「遠方,你這樣想就錯了,這個家沒人能趕走哼唧,即便是它犯了錯,只有我,就算是你哥哥也不行,雖然他是家裡的老大,哼唧是咱們家的一員,是我做的決定,跟你蘇媽媽沒有關係。」

「可爸爸你是因為她。」路遠方邊說,邊看了眼蘇晴,並且停留在假想敵身上。

路文石也感覺到問題的嚴重,因為他無法猜測到遠方的成熟,他的心裡年齡到底是多少,一語直擊要害,從來都是清楚明白,但是清楚明白的事,處理的太草率急切,沒有想太多,真的一點心思都沒有嗎。

蘇晴無奈地搖了搖頭:「哎,遠方啊遠方,你到底只是個孩子啊,真的是太不了解你爸爸了,也不了解你的媽媽。」

路文石接過話來:「遠方,可能你真的是成長了一些,但是思想認知錯誤,成長和用,就像你現在這樣,五歲還敢自己一個床,快七歲了竟然黏著爸爸,你可以問問你的同學們小朋友,不要被他們恥笑,你應該知道的爸爸有自己的原則,該給你買什麼玩具學慣用品的時候,不用你說我也會買,就算是想不到,你要是要了,爸爸覺得合適也會給你買,但是不該給你買的,你就是怎麼鬧都不管用,這就是爸爸的底線,哼唧犯了錯,它搶了群芳的娃娃,就沖這一點,爸爸也不可能原諒的,好了,先不說太多了,睡覺吧,明天,爸爸帶你去見個人。」

於是在第二天,路文石讓仁超給遠方請了假,然後把遠方帶到了醫院,掛的是精神科,大夫,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病,孩子太執迷一件事情,可能我當初有些草率,執迷這件事情已經很久,他現在睡覺都離不開我,我不知道是不是恐懼,總覺得哪裡不對,也不知道該掛什麼科,大夫您幫著想想辦法。

大夫笑了笑,你掛這個科室就對了,其實嘛應該是心理醫生,但是我們院還沒有,不過嗎我們科室診療,也需要一定的心理經驗,我可以和他溝通一下。

於是向路文石詳細的了解了情況之後,大夫笑眯眯的讓遠方坐在了對面,診室里只有他和遠方兩個人,「小朋友,我可以和你聊聊嗎,說一些你爸爸都不知道的秘密,可以告訴我嗎。」

遠方非常的納悶,「我沒有秘密啊,你想知道什麼,你的笑好像一個人,予歆姐姐。」

溫暖甜蜜蜜的笑,讓遠方失去了防線,和大夫也聊的很輕鬆。

「你叫什麼名字啊,有沒有特別怕的事情,或者人,晚上睡的好嗎,聽說你總粘著爸爸,是怕他跑了嗎還是不要你,睡覺都做過什麼夢。」

「我叫路遠方,沒覺得有多怕啊,我想和爸爸睡,能夢到我媽媽,就像以前,我們睡在一起,還有,四角的天空,哼唧在叫,還有一隻蝴蝶,,,」

兩人聊了一大堆,答的糊裡糊塗,問的也只能聽懂一半,但是部分內容,也能說明部分問題,大夫又叫進了路文石,也是單獨交談,看來媽媽的離開對孩子的影響還是非常大的,只是年紀太小,不知道怎樣表達也不知道怎樣悲傷,和你睡在一起,會勾起在父母懷抱的日子,還有,四角的天空應該是個特別的夢,是少年閏土嗎,這孩子現在幾年級,應該沒有學到吧。

路文石也非常納悶,四角的天空,魯迅的少年閏土,不可能啊媛婕上過,是五年級課程,難道給遠方講過。

大夫搖了搖頭,這就不可思議了,對了,在四角的天空里,他還聽到哼唧的叫聲,還有一隻蝴蝶。

哼唧,蝴蝶,路文石想了想,這不可能啊,難道是,能把四角的天空和哼唧聯繫到一起的,應該只有在他很小的時候,被我們撿到的時候,可是那時候的事情,他現在怎麼可能想起啊那時他才一歲。

你說什麼,一歲。

路文石點了點頭,我們撿到他是在一個紙箱子里,當時哼唧就在箱子邊上,蝴蝶就不知道了,可能有飛過也說不定。

大夫終於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就能說得通了,小遠方現在確實有心理疾病,潛在的極度脆弱的心理,對你的依賴源於他的失去和無助,一個小孩子,怎麼能受得了接二連三地失去呢,尤其他相信媽媽還能回來,一種自然而然捍衛的心理,這些都是讓他離不開你的理由,當然,我並不是心理醫生,所認知的也只有這些。

路文石也明白過來,你分析的完全有道理,看來我還真的是忽略他的感受了,那大夫,我們該怎樣做呢,遠方的情況嚴不嚴重。

遠方在於性格上的表現有些嚴重,但是還不至於什麼精神病或者心理疾病,只能說是障礙,應該說孩子在成長的過程中呢,都會有患得患失,或者性格轉變的時候,多半會隨著年齡的長大,成熟的認知而自愈,但處理不好也極有可能的真的就成了病,溝通引導,解放天性很重要,開發和建立他更廣泛的興趣,多一些快樂讓他沒有時間去抑鬱。

路文石點了點頭,是該讓他興趣廣泛些,之前就是太沉迷寵物了,看來寵物,是該區分年齡來養,我明白了大夫,謝謝你。

大夫笑了笑,最好還是找個懂心理的人去看看,我可以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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