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晴天意初升
小遠方是很少和人打架的孩子,幾乎就沒有過動手的經歷。
但是十一歲,已經懂得了一點面子上的事,加上蘇晴之前的叫囂,男孩怎麼可以被女生打敗呢,起碼不會服氣,當然要做出些掙扎了,「不服,憑什麼服啊我們再來,剛才是我大意了。」
「那好,三局兩勝,這一次你要再輸就算完了。」
於是小遠方再次被按倒,依然的不服氣,「五局三勝。」
蘇晴覺得有些麻煩,這才覺得自己可能有些無法收場,「耍賴不成,說好的三局兩勝,怎麼又成了五局三勝了。」
「我沒有耍賴,是你說的三局兩勝,我有沒有答應,我們再來。」
「那好吧我輸了,後面三局都算你贏好不好。」
「不好,我要公平鬥爭。」
「隨你吧,反正我不打了,」蘇晴轉身要離開。
「你不打就等於我沒輸,我一定要住校。」
蘇晴也是很生氣,本來是想震唬一下孩子,誰想到沒完沒了,當后媽的意思意思也就得了,誰有功夫老陪著你這耗,這要是傳出去像什麼樣子:「你愛住就住吧,我告訴你爸去,他有個耍賴的孩子。」
「我沒有耍賴,五局三勝。」
但是斗架之後,蘇晴並沒有急於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丈夫,自己也覺得有些後悔,不管怎麼說也是個后媽,竟然和自己的兒子打起來,傳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更不能主動坦白了,而且還要好好想一想,等丈夫責問的時候該怎麼回答,但是想來想去,她覺得應該是騙不過丈夫。
也確實路文石沒那麼好騙,並且連他的兒子路遠方也沒有說出口,雖然只有十一歲,正是嚮往成熟的年紀,挨打的話肯定要訴委屈了,但是打架,事關面子問題,作為男生來說都是好臉的,被一個女人打敗,真正的男生是不在乎年齡上的差距,女人就是女人,我幾乎就沒打過架,這頭一陣就輸給了女人,當然是不好說了也不好聽,所以遠方也沒有向父親告狀。
路文石也沒有多問,雖然母子倆都不肯說,但是兒子的沉悶和妻子躲閃的目光,已經說明問題,這倆人有過一些尷尬衝突,不想說也沒有關係,一切都會弄明白的。
於是到了晚上,路文石故意的追逐著妻子的眼神,而且是用一種很無語的目光,看的蘇晴渾身不自在,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她反問丈夫:「你看的我直發毛,不要這樣看著我,不是經過你同意的嗎,你說的孩子該打就得打,住校這麼大的事他都不跟家裡商量,在不管還了得啊。」
路文石長出了口氣:「我是同意你打他,真要把他當自己的親生兒子,怎樣對待都無所謂,可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結果。」
蘇晴也有些抱怨:「誰能想得到啊你這兒子太不好管了,原以為他只是有主意脾氣寧,沒想到還耍賴,說好的公平較量,輸了還不服,哎,石頭,你該用眼神去對待他,失望的樣子,看的他無地自容。」
公平較量,輸了不服,這什麼亂七八糟的,路文石有些猜疑:「怎麼,你跟兒子公平較量,難不成打架,這不胡鬧嗎。」
「你不知道啊,遠方沒跟你說。」
「還真是這樣。」
蘇晴點點頭:「不是你說的嗎,說我可以打他,怎麼就胡鬧了。」
「當然是胡鬧了,打孩子跟打架能一樣嗎。」路文石哭笑不得。
「難不成你真要我打他,又不是我親生的,他會記恨我一輩子的,我這樣做不也是為了讓他能心服口服嗎。」
路文石哭笑不得:「晴,這一回是你用錯方法了,我是對你說過可以打孩子,該打打該訓訓,但是以後媽的身份,不管是親生不親生,你聽過哪家兒子和他老媽在床上摔角,我承認這很貼近,是在拉近一種距離,但是拉近的是身份上的距離,有的家庭當中父母與孩子是朋友的關係,甚至連稱呼都有所改變,只能說是奇葩另類,他們只是模糊了親情與朋友的概念,朋友的關係在親情當中可以兼帶,這當中有交情,或者說友誼吧,但是缺少了一種與生俱來的血脈責任,和遠方之間我們沒有與生俱來的責任,這正是我們這個家庭的缺憾,但是可以用親情做彌補,你可以和他做朋友,甚至是平輩地位,就缺乏了親情的責任,或者說是以後很難建立這種責任,嚴厲,也是一種親情,是一種愛護,只不過現在社會提到責任總是含混不清,總是一味的提倡愛護,長此下去,定會是責任的一種缺失,在家裡沒有管教好,到以後他步入社會,現實的管教更冷酷。」
蘇晴有些不高興:「你羅里羅嗦說了這麼多,都是在說我的不是了,聽不懂你這些大道理,掙得多嚴重似的,什麼朋友親情,我根本沒想那麼多,總之你讓我打孩子我下不去手,不打還真咽不下心中的氣,所以打架怎麼了鍛煉好了,你能說以後走向社會用不上,最起碼打架不吃虧。」
路文石無奈地搖了搖頭:「最怕就是做錯了事還沒辦法承認。」
「我怕也沒說不承認呢,是我知道,和孩子打架是我不好,但總歸要管把你說的,這是責任,沒有與生俱來,也可以後補,那照你的意思,我該怎麼辦,朋友之間怎麼就沒有責任了,家人之間怎麼就不能做朋友了。」
路文石長出了口氣:「朋友之間是相互為對方著想,觀念理念不同,意見相左甚至做了錯事,朋友可以絕交,但是親人不能放棄,即便是大義滅親也是一種責任,中國是人情社會,講義,人情之間吧許多是非也淡化了,一個孩子的成長,就是要固化他的是非觀念,而不是只想著為他好。」
蘇晴雖然明白,但還是有些不願接受:「其實我也清楚,你講的道理都對,這要在婚前我肯定會非常的崇拜,但現在聽著怎麼就這麼不是味了呢,反倒是婚前覺得你這個人有一點冷酷,現在被放大了許多,當初的隨心自如,怎麼有一種不適應的感覺呢,你活得太清楚了一家人有必要嗎。」
「是非觀念在任何情況下都有必要,關鍵是養成習慣,遠方他小小的年紀沒和家裡商量,就私自決定住宿學校,幾乎就是預先告知的離家出走,自由不是在他這個年齡,就沒有家的概念,勸說不通的話,一些嚴厲的手段也不為過,只是我自己捨不得,沒想到你也把這種嚴厲付予一種挑戰性,打架論輸贏不是辦法,遠方雖然很老實,但也沒受過什麼欺負,有他哥哥在學校呢還有他姐,再說了遠方也不是招事的人,他應該沒和人打鬥過吧很難想象這第一次,有什麼樣的結果。」
蘇晴也不知如何是好:「沒那麼嚴重吧,照你說能有什麼結果,我小時候也打過架的,過兩天就好了。」
路文石點了點頭:「如果真那樣就好了,怕的是沒完沒了,這孩子我知道,有些好面,接二連三的失意,心裡總會有些委屈。」
「沒完沒了,瞧你說的,難不成總來找我打架。」
路文石一本正經的:「你還別不相信,這也是一種發泄,哼唧的事情,雪球的事情,對媽媽的任性,真希望他能早些從這些心結中走出。」
「你甭管怎麼說我是贏了,按照約定他就該留在家裡,小小年紀住什麼校,結果是肯定的,達到了預期,只是這事,你可不能對外邊人說,我這算什麼啊哪有這麼凶的後母。」
路文石連連點頭:「你放心我也要臉的。」
「你什麼意思,我給你丟人了。」
路文石連忙改口:「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開開玩笑,關鍵是遠方也不是我親生的,說實在的養活孩子,太在意是學問,不在意就是自然,雖然已為人父這其中的奧妙,說實在的我也沒有領悟,我看然超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說真的這個老大他很善解人意,不行的話我們就答應遠方吧。」
「你說什麼,」
路文石非常的仔細:「我是說讓遠方住校,離開家,集體生活也是一種鍛煉,說實話我真的是有點寵著他了,這孩子也真的是很有主意,看著表面上老實巴交的,真的猜不出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如果他真的想住校,那就讓他住好了,說實話和你成親之後,我一直覺得有所虧欠,真的是很難為你了鍋碗瓢盆還要工作,年紀輕輕沒有新婚的美好,卻總是那麼多中年的負擔,如果遠方住在學校,媛婕也要上大學離開家,仁超也總住宿舍,說真的我們可以在要一個,你的孩子,我們的孩子。」
其實蘇晴也有為人母的渴望,只是路家的狀況耽誤了一些想象,現在被路文石提起,免不了內心重起波瀾,但那時人們的輿論,一個人的名譽還是讓人有些猶豫,她想了想:「這不好吧我來這個家才幾年時間,把孩子們都趕了出去,其實媛婕和仁超都沒什麼,關鍵就是遠方,這麼小年紀住校,人們肯定會說我這個當后媽的沒有容人之量,如果自己在有了孩子,那這些誤會不是被證實了嗎,還是算了吧,現成的孩子都帶不好,自己生也是麻煩。」
路文石搖搖頭:「你管別人怎麼說呢,其實說真的這也是為了遠方好,年紀輕輕給人當后媽,哪會有什麼經驗啊,只有自己真正的做了母親,經歷了過程的辛苦,你會感悟到的為人母的含義,這事就這麼定了,我想再要個寶寶,名字我都想好了,叫晴天,今後他就是路家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