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就這麼還算穩妥的過了兩天,在古伶舞的再三保證下,姬文逸終於是給她解了禁。
看著自己餐桌上終於出現了兩年前的各式精美菜品,古伶舞覺得真是——太難了。
想她成為人且擁有味覺后,對做人這事覺得最高興的事莫過於吃了。
但之前幾天為了照顧她的胃,雖然姬文逸已經變著法兒的給她弄粥吃了,但連續四天,一天三頓全是粥,她也會膩的。
現在好了,她終於可以恢復正常飲食了。
「吃過飯想不想出去逛逛,現在天氣不算太冷,也不會太熱,正適合逛街。」姬文逸坐在古伶舞身側一邊給她布菜一邊提議到。
而坐在古伶舞另一側的西宜在聽了姬文逸的提議后也緊跟著點頭應和:
「對對對,應該出去走走。」
出去?!
古伶舞默了默——她活了十五年,出門的次數局指可數,放現代完全可以說她是死宅中的死宅,想來偶爾出去走走其實也不錯。
於是便點頭應下。
可就在三人用完早膳準備出門時,姬文逸的黃金馬車還沒到門口,一匹破舊的馬車倒是先停在了逸王府的大門外。
「什麼人?」
守在門外的侍衛看著那破舊馬車立刻圍了上去。
隨即,那破舊馬車上卻是走出一名身著白衣,臉色蒼白的俊逸男子。
眾侍衛在看到那男子后先是面色一驚,便立刻有兩人上前去攙扶,道:
「無塵公子,你這是怎麼了?」
沒錯,眼前這一臉病態的男子正是無塵。
眼看到了地方,又有了侍衛的攙扶,無塵似終於放下心般快速說到:
「快扶我進去,讓無憂馬上過來,出事了。」
幾乎是在無塵這話說完的瞬間,一眾侍衛便有序的牽馬車的牽馬車,扶無塵進府的扶他進府,還有一名侍衛則腳下生風般的竄進府中去通知人。
很快,姬文逸和西宜就協同古伶舞來到了逸王府正廳和病懨懨的無塵碰了頭。
「師兄,你這是怎麼了?」
「別碰他。」
姬文逸看到無塵的模樣——他正一臉痛苦的斜靠在太師椅上一動不動。
可當他要上前查看卻被古伶舞給拉住了腳步。
古伶舞看著眼前的無塵,在她眼中,無塵整個身體里滿是濃郁的黑霧,那是怨氣入體的表現。
這般濃郁的怨氣,古伶舞表示都快趕上當初的小十四了。
翻手間,一塊黝黑的墨玉出現在古伶舞手中,然後姬文逸和西宜只見古伶舞把那墨玉遠遠往無塵胸口一拍,隨即那墨玉就像是長在了無塵的身上般,隔著衣衫緊緊依附在他的胸口。
而無塵呢,也彷彿被定住了般整個人僵在了太師椅上。
「這是怎麼回事?」
姬文逸緊張的看向古伶舞。
「怨氣入體,不知道他去哪兒染了那麼重的怨氣,竟然還一路撐著來到這裡,想來是出大事了。」
古伶舞說著看了看不遠處逸王府的大門——看來她這偶爾興起的逛街計劃要被擱淺了。
三人守在無塵身邊,看著他在被古伶舞用墨玉定住后就僵硬的身體,那時不時冒出的一點壓抑的嘶吼和磨牙聲聽的三人不禁耳膜發疼。
「來人,傳令下去,封鎖整座逸王府,不許任何人進出。」
姬文逸看著眼前的情景,立刻下令把整座逸王府給封鎖起來。
如此這般一直拖到正午時分,無塵才悠悠轉醒般睜開了他那雙緊閉的眼睛。
呼——
長長吐了一口氣,無塵看著面前三張不同表情的臉,終於才真正放下心來。
「我還是撐過來了。」
無塵坐直身體,感覺到胸口的異樣,埋頭就看到那緊貼在自己外衫上晶亮墨玉。
「我就知道,到了這兒就有辦法恢復。」
無塵說著正想取下胸口的墨玉就聽到耳邊古伶舞的聲音傳來:
「不想死就別取,你體內的怨氣還沒吸附乾淨,那東西哪怕剩一星半點在你體內,也足夠讓你產生心魔修為停滯。」
嘶——
姬文逸和無塵聽了古伶舞的話不由倒抽口氣。
雖然他們對心魔這個詞並不陌生,但心魔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他們還沒法理解。
只記得幾年前西宜也被說有過心魔,同樣,當時幫他去除心魔的也是古伶舞。
「師兄,你這是出了什麼事了?」
姬文逸見無塵似乎恢復過來,立刻追問到。
「對了,界中出事了。」
無塵被姬文逸一問才猛的反應過來自己強撐到這裡是為什麼。
「界中出事?」
「對,事情是——」
原來,在古伶舞昏睡不醒后,姬文逸和西宜一離開界中,剩下的各大家族立刻在追殺姬昂宵餘孽的同時開始重整家族門楣。
因為界和世俗界的禁制被打破,各地靈氣也開始急劇復甦,所以界中各大家族的人在世俗界招收新人的同時很多小家族甚至是新的家族也就誕生了。
許是受到了世俗界的影響吧,不過半年的時間,界中除了一些家族制的地域,很多原本荒廢的地域被人佔領建立起幫派。
那些幫派的組建人員雖然雜亂,但卻勝在取各家所長,很快就在界中佔據了一席之地。
如果只是這種新興組織的成立,界中其實並不會混亂。
但後來界中一些修鍊者發現,有些幫派在出現后竟是習的邪修之法。
對於剛受過重創的各大世家而言,邪修的可惡讓他們根本無法容忍一星半點。
於是,各大世家在私下裡組建了一隻小隊去暗查那些幫派的底。
這一查竟是查出不少幫派背後的組建者竟是當初跟在姬昂宵身邊的那些黑袍人。
他們所有人都還記得姬文逸等人和姬昂宵最後那場對弈時那些黑袍人做了什麼,於是各大世家立刻聯合起來和那些黑袍人開戰。
但也不知道是哪兒出了問題,他們不少行動彷彿都能被對方提前知道般,好幾次和對方開戰時都中了對方的陷阱而損傷慘重。
各大世家本就因為姬昂宵那事被折騰的搖搖欲墜,現在又被那些黑袍人給算計了幾次,各大世家都紛紛感覺到孤掌難鳴。
為了更好的聯手對付那些姬昂宵餘孽,也為了更好的鞏固各自家族的地位,界中各大世家便開始相互聯姻。
「聯姻嘛,好事啊,無塵兄能說說重點嗎?」
西宜聽著無塵說了半天,感覺一句都沒在重點上,不由開口打斷他的陳述。
「重點來了。」
無塵說到這裡面上不由微微一紅:
「和我聯姻的是巫氏知鳶。」
「小師妹?」
聽到無塵突然提起自己的小師妹,西宜這才正色起來。
「對,你們也知道我其實對男女之事並無興趣,便想著不能耽誤她的終身。於是在我們定親的前一天,我便私下偷偷去了巫氏找她協商,但沒想到……」
無塵說到這裡不由面色難看的看了眼西宜,似在心中整理了一下用詞后才繼續說到:
「知鳶姑娘好像學了邪修的功法,我看到她在吸取你們巫氏同門的修為。」
「你說什麼?」
西宜被無塵的話給驚的直接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而且她吸取的這個人——是培禹兄。」
「你再說一遍?」
西宜整個人都被無塵的話給驚懵了。
「我說的是真的,我當時去到巫氏本想著這種女兒家的私事不宜張揚,便直接去了她的小院,結果正好看到她從自己小院后偷摸著上了你們巫氏的後山。
我跟過去就發現在後山的一個山洞中,培禹兄被她用寒鐵鎖鏈鎖在山壁上,而她正毫無顧忌的吸取培禹兄的修為。」
「不是,我師兄修為那麼高……不對,我師兄身上可有我媽給的劍靈……不是,我……」
聽到無塵那般條理清晰說出知鳶做的事,西宜整個人都亂了。
「你別急,你先想想你和培禹多久沒聯繫了?」
古伶舞看著西宜炸毛的樣子,趕緊安撫他。
「多久沒聯繫?多久,多久,多……兩個月,兩個月沒聯繫了,我以為他在忙巫氏的事,因為姬昂宵的事,巫氏的幾大長老和老祖都要閉關養傷,所以巫氏現在基本是師兄在代理所有事物……」
「不,巫氏在一個月就宣布新任族長是知鳶了,我會去找她說清楚定親的事也是因為覺得她既然已經是族長了,而我不可能入贅巫氏,所以……」
「師兄,你還是說說你那一身的怨氣是怎麼回事吧。」
姬文逸在這時突然插嘴。
「哦,就是在我發現知鳶在吸取培禹兄的修為後立刻現身質問她,結果沒想成她如今修為大漲,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而且她還召出了邪修才能控制的怨氣打入我的體內……
當時若不是培禹兄催促讓我趕緊逃,我估計也載在那兒了。」
竟是如此!
姬文逸三人聽到無塵說完才知道,原來界中已經出現了這些事情。
而古伶舞在聽完無塵的話后也才想起了一些都快被她遺忘的事,當時她沒在意,沒想到現在竟會發展成這樣。
「那知鳶的修為竟然已經高過你了。」
姬文逸微微蹙起眉頭說到。
「不行,我得馬上去救我師兄。」
西宜念叨著就想往外沖。
「站住。」
古伶舞在發現西宜的動作后立刻開了口:
「多少歲的人還這麼毛躁,你是想去送死嗎。」
「媽!」
西宜被古伶舞的話狠狠打擊了一下。
「做事要究其根源,我很早之前就提醒過你們注意知鳶的情況,現在呢……沒想到不過兩年多的時間而已,她竟已經能操控怨氣了,這要麼是她自身智慧過人,要麼就是有人教她。」
古伶舞瞥了一眼西宜,狀似隨意的問到:
「你那師妹是智慧過人嗎?」
智慧過人?
西宜想了想自小學個引氣入體都要個把月的知鳶,算了吧,那就是個被寵壞的孩子。
巫氏中不少弟子都不愛搭理她,因為她小心眼還愛告狀。
可偏偏她有個當長老的爺爺,平時作些無傷大雅的事大家也就忍忍沒計較,沒想到現在竟然……
「不是智慧過人那就是有人教她了。」
西宜的沉默讓在場幾人都想到了知鳶的變化來源。
「有人教?難道那些黑袍人的勢力已經腐蝕到了各大世家中。」
無塵在聽到姬文逸下的結論后頓時心中一急。
他們姬氏一族這兩年在界中本就備受排擠,要是黑袍人已經入侵到各大世家的事再被爆出來,界中各個家族肯定再也容不下姬氏一族在界中了吧。
畢竟這一切的起源都是從姬氏姬昂宵身上鬧出來的。
「不是黑袍人。」
姬文逸沉默了一會兒,也是突然想起了當年被他忽略的事。
「知鳶體內的怨氣應該是由太子種下的。」
姬文逸說著抬頭看了一眼無塵和西宜,問到:
「你們還記得當年知鳶被太子綁走的事嗎。」
西宜和無塵聽到姬文逸提起幾年前的事不由點點頭,也在這一瞬間兩人才想起當初古伶舞在看到被他們救回來的知鳶時曾露出詭異的笑容。
「是那時——」
西宜和無塵幾乎是同時反應過來。
「應該是,只是當時那怨氣很少,姬昂宵的事也沒有爆出來,所以我並沒有太在意她。」古伶舞淡淡開口。
「古小姐不必介懷。」
無塵聽著古伶舞的話,不由好心的開導一句。
可惜他這話顯然說錯了地方,只聽他話音一落,姬文逸和西宜就異口同聲的說到:
「這關舞兒什麼事?」
「這關我媽什麼事?」
咳!
古伶舞有些好笑的乾咳一聲——她好喜歡這種被人袒護的感覺。
原來的她一直作為一個保護者存在,現在想來,她其實更喜歡做一個被保護者。
突的,古伶舞覺得自己也許可以恃寵而驕一下,於是——
「就是,關我什麼事。」
古伶舞有些傲嬌的說到。
一時間,姬文逸這個新進三口之家相視一笑,而無塵則莫名的尷尬起來。
「好了,不開玩笑了,這兒有個事我覺得有必要和你們說一下。」
半晌,古伶舞見無塵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便沒再開他玩笑而是正色說到。
「古小姐請說。」
古伶舞的視線在三人面上掃過,最後把視線落在了姬文逸臉上,道:
「其實兩年前我發現身上被感染怨氣的不止知鳶,姬呈憲也被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