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真正的主人
伴隨著盛怒的吼聲,滿臉怒色的江鶴赫然現身,他的感官剛一打通,就察覺到幽冥塔有異動,心知不好,便立刻趕來。
果然看到幽冥塔內散發出詭譎的氣息,知道天雷陣已被破壞,再見到灰頭土臉的江兆陽,江鶴更是勃然大怒,「你這孽障都幹了些什麼?」
江兆陽本就受了不輕的傷,本想在大長老出關之前離開幽冥塔,卻不料燕熙和江雪鳶兩人非要去三樓,耽擱了時間,以致被大長老抓個正著,想起江家戒律,頓時嚇得面無人色,支支吾吾道:「大長老…你聽我解釋…」
幽冥塔被人闖入,江鶴顧不得責罵江兆陽,也懶得關心他的傷勢,急急道:「什麼人在塔里?」
江兆陽忙道:「是三皇子和江雪鳶。」
是他們?江鶴緊繃的神經微微一松,冷笑一聲,莫非這兩人初生牛犢不怕虎,想去幽冥塔送死?
江雪鳶就算是天才又如何?在修鍊的道路上還早得很,沒有數十年的功底,只不過是後生晚輩,至於三皇子,就更不值一提了,幽冥塔可不管你身份尊貴不尊貴?
也好,就任由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兩人被燒死在裡面,幽冥塔的秘密,江家只傳歷代家主,卻不想江兆陽竟這般糊塗,帶外人來幽冥塔,江鶴黑著臉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到如今,江兆陽無法隱瞞,不得不將一切和盤托出,連滾帶爬地抱住江鶴的腿,哭訴道:「大長老,我是真沒辦法了,王蘊那糊塗婦人毀了我的靈根,此事早晚瞞不住,若不想辦法趁早修復靈根,後果不堪設想,我也是萬般無奈啊。」
江鶴原本並不知道江兆陽靈根已毀,驟然聽聞也是又急又怒,七竅生煙,沒想到小家子氣一肚子算計的王蘊,竟給江家帶來這麼大的災難!
他悔不當初,早知道當年就該留子去母,留下江馨寧,除掉王蘊,可恨當年一時心軟,看在江馨寧的份上允許王蘊進了江家的大門。
他既恨王蘊的自作聰明,也恨江兆陽的糊塗,但事已至此,責罵也無濟於事,而且,他更奇怪的是,燕熙怎麼知道江家后宅有幽冥塔的絕密?
眼見大長老一雙眼睛如炬射向自己,自知犯了大錯的江兆陽哪裡還敢隱瞞?囁嚅道:「這個…我也不知道。」
混賬東西,江鶴氣不打一處來,等到燕熙和江雪鳶被燒死之後,再對他行家法伺候。
這時,幽冥塔內突然出現一聲巨響,把江鶴和江兆陽嚇了一跳,江鶴臉色劇變,不知內情的江兆陽壯著膽子問道:「怎麼了?」
更不可思議的是,三樓突然起了熊熊大火,幾乎照亮了整個夜空,還傳出一聲聲震耳欲聾的吼叫聲。
「那是什麼?」江兆陽驚駭道。
「不好!」江鶴顧不得理會江兆陽,手中的權杖頓時亮了起來,發出藍瑩瑩的光芒,就朝著幽冥塔衝進去,一想到那可怕的可能性,江鶴就恨不得將江兆陽碎屍萬段。
看來還是低估燕熙和江雪鳶了,他要立刻進去阻止事態的進一步惡化。
幽冥塔內已經充滿黑色的業火,灼熱的氣浪能瞬間將灼傷,但江雪鳶清楚地察覺到這氣浪里熟悉的氣息,極力壓抑著內心的震驚,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洶湧的氣浪不斷翻滾,在燕熙身邊縈繞,燕熙右手一伸,一道藍色的光暈恰到好處地保護了他,不受熱浪的侵襲。
洶湧而來的靈力超出江雪鳶的承受能力,她忍不住嘔出一口鮮血。
燕熙臉上劃過一道憂色,剛想要過來,沉寂的凰龍劍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龍吟虎嘯,江雪鳶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
聽到龍吟虎嘯聲的江鶴眼神大亮,凰龍劍覺醒了,它要選擇新的主人了。
他夢寐以求的就是成為凰龍劍的主人,可不管他用了多少辦法,凰龍劍就是沉寂如死水,卻不料,今晚居然覺醒了。
欣喜若狂的他飛身上三樓,什麼江兆陽,什麼江雪鳶,什麼燕熙,通通都不及凰龍劍的主人的極致誘惑。
這時,一道天雷劈了下來,江鶴急忙閃身而過,他是最熟悉幽冥塔的人,自然不會像江兆陽那樣被打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幽冥塔繼續發出巨大的撕鳴聲,地動山搖,連江鶴這種實力也差點穩不住,暗罵一聲:可惡!
江雪鳶看著眼前熊熊烈火,忽然一咬牙,縱身跳了進去,燕熙也隨即跳了進去,頎長的身影消失在了火焰之中。
凰龍劍發出道道金光,在夜空中撕開了一道裂縫,響起道道驚雷,黑色業火向四周蔓延,驚心動魄。
多年以後,提及今晚驚天動地的巨變,許多人還心驚肉跳。
被業火包圍的江雪鳶感覺到身體的四肢百骸都在疼痛,那極具衝擊力的能量讓她身體幾乎承受不住。
灼熱,痛楚,這感覺是如此的熟悉,彷彿曾經跳下冰山之崖被萬箭穿心般的痛楚。
不斷有天雷劈下來,但每一道都在江雪鳶身邊恰到好處地避過,小胖興奮起來,發出激動的尖叫聲,熟悉的感覺回來了。
江雪鳶強忍痛楚,想起父君曾經說過的話,鳳凰涅槃,泣血重生。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身體瀕臨極限的時候,陡然間,昏昏沉沉的大腦瞬時清明起來,識海一片春和景明,江雪鳶睜開眼睛,眼前依然是氣吞天下的凰龍劍。
她心生歡喜,顫抖地向它伸出手,凰龍劍自動從劍鞘飛出來,落入她的手中,龍吟虎嘯,彷彿久別重逢的親人。
身後的燕熙眼眸越發深邃,凰龍劍等待百年,終於等到真正的主人。
尾隨而來的江鶴也看到了這一幕,吃驚地瞪大眼睛,不可能,不可能,至高無上的凰龍劍怎麼可能選擇這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做主人?
那可是凰龍劍,上古戰神劍,江鶴如何甘心?眼睛幾乎冒出了火,權杖上發出一道黑色的火焰,大吼一聲,「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