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幕山村

」你們看那是什麼？」這時候，天幾乎全黑了，公路兩旁已經看不到任何建築，班長指著那一棵棵高大的白楊樹，它們站立在公路兩旁，猶如夾道歡迎我們的士兵。

現在，雖然已是冬季，樹葉幾乎都掉光了，但仍然可以看出樹榦的高大魁偉。粗大樹榦上的累累枝條，托著皚皚白雪，就像聖誕老人長長的鬍鬚。

「這不就是大楊樹嗎？有什麼稀奇？」

「怎麼不稀奇？這裡可是青藏高原，有的地方別說樹木，就是寸草都不生呢，」我學過地理，自然對青海的情況有一些了解，

「你說的對，」班長讚許道，「可你們知道在青海這樣的不毛之地，為什麼能長出這麼高大的白楊樹嗎」？

「不知道，」我實話實說。

「你們呢？」

『不知道，」

「現在時間還早！我給你們講講，」望著新兵們疑惑不解的眼睛，陸班長給我們講起了這些白楊樹的來歷。

「說起這些白楊樹，在當地可真是赫赫有名」！班長拿出了說書的勁頭兒。

解放前，青海的統治者馬步芳，在這裡修了一個行宮，是專供他夏天避暑行樂的地方。

為了能快速到達夏宮，他專門從西寧修了一條直通行宮的大馬路。馬路修成后，因為道路兩側什麼都沒有，光禿禿的特別不好看。

為了保證馬路的壯觀，馬步芳強逼當地百姓種樹，鑒於當地的自然條件十分惡劣，為了保證公路兩旁的樹能夠存活，他給出的獎懲條件也很特別：凡能栽活一棵楊樹者，獎大洋一塊，凡是不能保證楊樹存活的就殺頭。結果這個損招還真保證了楊樹的成活率。

「這一條馬路上不知死了多少人，才變成了今天的盛景啊！」聽到班長唏噓聲，新兵們一方面對馬步芳的殘暴深表痛恨，另一方面也為當地老百姓的命運鳴不平，氣憤映照在年輕戰士的臉上。

第一節

天完全黑了，黑暗中，汽車大燈射出的兩條光柱，就像巨龍的兩隻眼睛，劃破了前方的黑暗，犀利的射向遠方。

馬路彎彎曲曲，地也不太平整，一會兒上山、一會下山，搖來晃去、顛簸不平。沿途看不到村裡，只是在汽車行駛了近三個小時后，才依稀看到了一個小山村。

這是一個回民聚居地，因為靠近大山，自然條件惡劣，經常有野獸出沒，所以這裡的大部分村民都配有獵槍和藏刀。

藏刀並不是只有藏族人使用，青海居住的回、蒙、漢族都使用這種刀具。

按照當地的習俗，男子成年後，腰間都會配有半尺長的尖刀。

這種尖刀俗稱藏刀，是青海久負盛名的工藝品，歷史悠久，風格獨特，深受各族人民的歡迎。

在生活中，藏刀是必備的重要工具。既可防身，又可宰割牛羊，還可做食肉的餐具。因此，幾乎當地的男女老少都攜帶著它。

從內心講，雖然藏刀讓人有一種安全感，也讓人顯的十分威武，表現出特有的彪悍民族氣質。但畢竟留有血槽、刃口鋒利，是殺人利器，所以，三言兩語不和，打鬥也時有發生。

「這裡的婚俗可有意思了，」班長調皮的擠著眼，不知又要講什麼故事。

在過去，當地人的生育率和嬰兒的成活率都很低，男人們擔心娶進門的妻子不能生育，因此，都是在有了孩子以後，才會正式結婚。

女孩子滿十六歲以後，就會有自己單獨的房間。

男女雙方互相看中后，男方會在夜晚悄悄前往女方家，去和心上人幽會。

女孩家不怕追求的男孩子多，越多，女方的爹爹會越高興，這說明自己的女孩子漂亮，有人緣，追求的人多，嫁出去的可能性才大！

當地的女孩子非常漂亮，大多是大眼睛、白皮膚、紅紅的臉蛋。長長的大辮子，漆黑烏亮，再綴上珊瑚、綠松石。瑪瑙等珠寶，從頭頂一直拖到腳後跟兒，走起路來裊裊婷婷、婀娜多姿。

而且，從上到下，一襲黑衣把整個身體全部遮住，臉上也蒙上一層薄薄的黑紗，在朦朧中更增加了性感。

「你可別亂走啊！」班長警告身旁的小齊，「不留神，會讓漂亮姑娘把你帶走！」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

第二節

「到了，這就是我們部隊！」班長指著大燈照射的遠方跟我們說。

就著汽車的大燈，看到迎面是一個水泥做成的巨大灰色門樓，大門洞開，門樓右邊立著一個木質的綠色崗樓，崗樓檯子上，筆直的站著兩個全副武裝的警衛。一個手握衝鋒槍，挺胸抬頭成持槍敬禮姿勢，另一個則手握小紅旗，手向右前方伸出，做出准予通行的姿態。

兩個人身著綠大衣、手帶棉手套，表情十分嚴肅、威猛，不禁讓人肅然起敬。

一條筆直的柏油路伸向遠方，兩邊是一排排整齊的樓房。旁邊一個高大的建築是部隊的大禮堂。這是湟水谷地，由灘地、丘陵、中山、高山組成。

司令部就坐落其中，兩側山地將其包裹其中。

已經是前半夜了，我們走下汽車，看著遠方依稀朦朧的山影，心裡充滿了好奇。

「這是山吧？」

「當然是山，明天肯就看到了，先吃飯！」來不及細看，炊事班早已把晚飯做好，按照班長的命令，大家匆匆吃罷晚飯，稍微洗洗就趕快睡了。

這一天，可是在太累了，我迷迷糊糊中，感覺好像還在火車上，「哐哐」火車在不停的晃蕩著，車輪隆隆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