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氣憤的李秀

劉瓊在李員外家住了幾日了。

這幾天，他覺得，他的生活一下子從地獄進入了天堂一般！

生活是那樣的滋潤而美好！

毫無疑問，他是感激李員外的；生活上給予的關懷，學業上給予的條件，以及近距離的與李小姐的相處；在李家，劉瓊就像半個主子，不從事一點體力勞動。

如果說還有什麼美中不足的地方，那就是吃飯的時候，他很少與李員外的家人同桌共餐；確切地說，遺憾的是吃飯時，他見不到李秀。

他不清楚李員外對他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但，所幸的是，李員外並沒有把他當成下人，沒有把他趕到下邊，與下人同吃共住。

與他共餐的還有唐若明、管家李能，還有幾個負責地里幹活的領班。這些人，也算是些有頭臉的人。

在李府，他唯一的工作就是讀書。除了李員外家裡的幾個心腹外，沒有誰知道他是李府門上的「假」上門女婿。

大家都以為他是李家的正宗女婿，只不過還沒有舉行婚禮大典的儀式罷了。

就連劉瓊也時不時地會產生一種錯覺，他覺得他真成為李府門上女婿了。

其實，自那次在李府門前見了李秀后，劉瓊就深深地愛上了她；總有一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之感。

在李府的時間越長了，這種思念的感覺就愈加強烈。

為使壓下這種感情的泛濫，他不得不努力苦讀，以便分散對李秀思念。

書讀累了的時候，他就在大院里慢慢步；欣賞欣賞荷塘花色，低吟幾首竹韻詩詞。

有時候，實在忍不住對李秀的思念，就跑到私塾去，偷偷多看上她幾眼。

雖然劉瓊不似以前的傻、痴、呆了，但在李秀的感覺里，劉瓊並沒有多大變化；僅僅憑他幾句邏輯性的語言或認識一些字，也不能斷定劉瓊比別人有多高明，有多出色。

李秀除了不阻止他去書庫讀書，對他似乎沒有過多的注意，或者說對他沒有一點熱情。

每每見到他，她總是冷冰若霜，即使碰面也只是傲視而過，懶得與他說話搭訕，甚至還顯示出一副不厭其煩的表情。

他不明白李秀怎麼會這樣。這使劉瓊非常的失望和痛苦。

雖然他喜歡李秀，近乎到了發狂的地步，但，他又不得不面對現實。

他不得不承認，他自己的身份是遠遠配不上李秀的。

儘管這樣，他覺得能名譽成為她的夫君，也算是上天對他的一種安慰，也就心滿意足了！

這天，劉瓊又來到私塾，正好是下課時間，他呆立門旁，一直用眼睛盯著李秀，他希望李秀也能看到他或者能多看他幾眼。

下了學，張雲霞看見了劉瓊，從衣袖裡拿出一樣東西，遞給身邊的丫頭，耳語了一番。

小丫頭秋夌快步走到劉瓊面前，把那東西遞給劉瓊，道：「劉公子，我家小姐寫了一首小詩，讓我交給你！」

劉瓊接過來，見是一個信封。他覺得奇怪，正要拆開。

秋凌制止道：「公子先莫拆，我家小姐說了，等你回去后再看。」

劉瓊只得又把那信放在衣袖裡，不由得把目光看向張雲霞。

張雲霞羞澀地與他對視了片刻，低下頭，帶著秋凌，快步出了院門。

劉瓊怔了片刻，這才把目光投向亂鬨哄的院里。

沒想到，李秀正注意著他，正往他這邊張望著。

李秀瞪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李秀似乎是生氣走了，劉瓊的內心忐忑不安，以至於唐若明一路上與他說話，他都無心去聽。

劉瓊心中恐慌地回到住房，打開張雲霞給他的那封摺疊得整整齊齊的紙張。

是一首五言絕句：公子年如花，才貌第一家；祥光前程照，何必寄人下！下款是贈劉瓊。

字面淺顯易懂。劉瓊當然明白詩中的意思。但，他卻不明白張雲霞為什麼給他寫這首詩。

正在劉瓊胡思亂想之際，李秀的丫頭春紅敲開了他的門。

劉瓊往外看了看，見李秀就站在門外，眼睛里滿含怒意，他心裡不覺一沉。

春紅進門道：「劉公子，放學時張雲霞的丫頭給你了什麼？能讓我們家小姐看看嗎？」

劉瓊這才明白李秀主僕兩人的來意。

劉瓊站起來，對著站在門口的李秀深深一禮，道：「李小姐好！」

李秀不屑他瞪了他一眼，傲慢地把目光轉向一邊，不理劉瓊。

劉瓊趕緊把那首詩拿過來，遞給李秀，道：「請小姐過目。」

李秀不看也不接，仍然一副傲慢的神情。

丫頭春紅順勢接過來，雙手遞給李秀。

李秀這才接過來，認真看了一遍，盛氣凌人道：「劉瓊，知道你在我家的身份嗎？！」

劉瓊哈腰道：「知道，知道！」

「知道就好。雖然你的身份是假的，但外人卻不知道你的假身份！你這種私自與別的女子交往，若讓外人看到，外人怎麼看我們李府，怎樣看我？！」

劉瓊躬下身，任聽李秀訓斥。

李秀面向她的丫頭，道：「春紅，你先回去吧。」

春紅明白小姐的意思，轉身快步走了。

李秀望著身躬如蝦的劉瓊，道：「劉公子，我怎麼越看你越不像個男子漢！能不能把胸挺起來！」

劉瓊挺了挺起胸，抬頭望了望李秀，又趕緊把目光移開。

李秀貌似天仙的臉蛋，令他不敢直視。

李秀道：「劉瓊，請望著我的眼睛！」

劉瓊轉了幾次頭，始終不敢直視她。

李秀又道：「劉瓊，聽見嗎？！我讓你看著我的眼睛！」

劉瓊這才把目光轉向李秀的臉上。

李秀實在太美了！在劉瓊的印象中，他從沒有見過如此威武典雅的漂亮女子……

李秀：「劉瓊，你給我說實話，你與張雲霞是怎麼回事？」

劉瓊當然與張雲霞之間沒什麼啦。

但，劉瓊考慮到他與李秀之間不過是假夫妻而已，遺憾的是，也許他們一輩子都很難成為真夫妻。

說來奇怪，此時的劉瓊內心裡突然穿起一種想法，對李秀的傲氣他很難忍受，他很想挫挫李秀的傲氣。

他們之間反正是假的，即使惹怒她，她也不至於把他趕走吧；因為，巡撫的兒子周大廣一直對她蠢蠢欲動，垂涎三尺！她不會不顧及這個。

他很想刺激一下她，挫挫她的傲氣！

劉瓊挺了挺胸，道：「不瞞李小姐說，我……我是很愛張雲霞小姐的！」

李秀臉色一下子拉了下來，道：「劉瓊，你真是自不量力！也不看看你是誰！什麼德性！張雲霞怎麼會喜歡你？！」

劉瓊道：「她喜不喜歡我是她的事，反正我是喜歡她的！她是我的夢中人！」

李秀臉色愈加難看，正色道：「劉瓊，在我還沒有選定真正的相公之前，不許你玷污我們家的門風！如果你再與張雲霞胡來，對你我就不客氣了！」

李秀下意識地抽了抽掛在腰間的劍，寶劍露出的一小段寒光閃了一下。

劉瓊心頭一緊。但，轉念又暗自欣喜，他故做愁眉不展道：「李小姐，您放心好啦，即使張小姐喜歡我，我也沒有娶她的膽量和資格！」

李秀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道：「有自知之明就好！」說罷，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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