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抉擇

「小悠，下次再妨礙驅除……我就獵殺你！」

在志藤包含著強烈怒火的眼神和話語中，坐在車廂內的驅除班成員面面相覷，這是自他們加入驅除班以來第二次看見志藤發這麼大的火。

上一次志藤像現在這般生氣還是身為大瀧龍介的同伴居然是Amazon並且在戰鬥中覺醒的時候，雖然那時候他沒怎麼說話埋頭只顧喝酒，但是他眼中的怒火也像這次一樣，甚至猶有過之！

他們面面相覷，車廂內寂靜地針落可聞。

「好啦好啦，那個，不管怎樣，小少爺都得和小守一起避難吧？」

最終還是三崎挺身而出打破了這種尷尬的局面，他伸出手在車廂內的成員面前揮了揮捏著下巴說道。

「要是潑到那瓦斯的話會被一起驅除呢！」

正在高速行駛的汽車突然一個急剎停在了橋邊。

「怎麼了？」

志藤調整好自己剛剛因急剎而變得奇怪的姿勢，向著駕駛證上的福田疑惑地問道。

福田趴在方向盤上伸出手指向窗外的小路示意他向那看。

在河邊的小路上，一個穿著校服的少女緩緩走著，她看著橋底緩緩流動的河道眼神茫然。

三崎走到駕駛室內，當他看到那個少女時突然驚喜地喊了出來。

「啊勒？大小姐！」

向著這邊走來的少女是水澤令華的女兒，水澤悠的義妹，雖然是妹妹，但是如果按照年齡來算的話水澤悠反而應該叫她姐姐。

「誒！」

聽到三崎的話，水澤悠驚愕地跑進了駕駛室內，他探出頭看見水澤美月之後，馬上打開車門跑了出去。

「美月！」

「小悠！」

聽到水澤悠的呼喚，水澤美月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她看著向著自己跑來的水澤悠茫然的眼神突然間充滿了色彩。

「大小姐，你好！」

三崎抓著車頂從車廂內探出半個身子，在他旁邊是從車廂內好奇地探出頭來的高井望和小守，他向著水澤美月奮力地揮著手，隨後一臉得意地笑著問道。

「我的定期報告怎麼樣呀？」

再一次獵殺Amazon的行動中，水澤美月差點被Amazon吃掉，在那次行動后負責開車將她送回家的三崎獲得了她的聯繫方式，並且定期向她報告水澤悠在驅除班的生活情況。

「啊，那個……多謝您平日的光照。」

聞言，水澤美月有些拘謹地向三崎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這點小事用不著謝了。」

三崎一邊笑著鬆開了抓住車門的手一邊向著水澤美月走去，眼看他就要插手水澤悠和水澤美月之間闊別已久的交談，高井望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三崎的衣領將他拽了回來。

「根本不算什麼，要我作什麼都行啊……」

「幹啥幹啥……」

三崎一個踉蹌，看著高井望不善的眼神默默閉上了嘴。

「難道是因為擔心，所以來這邊找我的么？」

水澤悠看著水澤美月欲言又止的樣子，從她眼裡看到了名為擔憂的情緒。

聽到水澤悠的話，水澤美月點了點頭，拘謹地低著頭抓著自己的書包。

水澤美月緩緩抬頭，她看著水澤悠用繃帶掛在胸前的手和臉上血跡未乾的傷口，急切地說道。

「好重的傷，得去醫院才行。」

聽出了水澤美月的關切，水澤悠有些開心的笑了笑。

「沒事的，這點傷算是家常便飯了。」

「什麼家常便飯……」

水澤美月的話中蘊含著些許怒氣，那是她對水澤悠這種不把自己的身體放在心上的態度而感到生氣。

「小悠，這麼危險的工作還是不要做了，和我一起回家吧？」

水澤美月咬了咬嘴唇，她看著水澤悠掛在胸前的手臂決定將本來糾結著不知道該不該說的話說出來。

「誒？」

「我會和母親說讓你更自由地到外面去。飯菜也會換成更好吃的東西……」

水澤美月喋喋不休地說著，她希望自己的勸誘和請求能夠讓水澤悠回到家裡。

精明強幹的母親基本不關心家庭，自己在學校也因為家庭的背景而被女生們孤立起來，原本還有一個叫「崢」的女生願意與自己交往，可是她在前段時間突然失蹤了，和她的男朋友一起。

面對對自己不管不顧的家人和已經失蹤的友人，她現在真正在意的只剩下水澤悠了。

「美月，等下！」

「熱帶魚也多添一些吧，一起出去買東西什麼的……」

水澤美月沒有停水澤悠的話，她只是伸手抓住水澤悠的手臂，一邊許諾給他更多的條件一邊希冀地看著他，希望他能夠點頭答應自己回到家裡。

「好疼！」

「對不起……」

水澤美月的動作牽動了水澤悠手上的傷，令他發出一聲痛呼。

水澤美月低著頭，輕聲道歉。

水澤悠搖了搖頭，他接下來的話令水澤美月的表情逐漸變得失落起來。

「不是那樣的。」

水澤美月緩緩放下手，失神地聽著水澤悠說著。

「美月的家對我來說真的很舒適哦，是真的。」

在水澤悠眼裡，自己和水澤美月居住的房間就像是一個水箱，自己就像是水箱裡面的游魚。水箱裡面雖然舒適，但是卻並沒有他想要的，能夠讓自己隨心所欲的自由！

「那麼……」

水澤美月看著溫柔的笑著的水澤悠，腦海裡面回想起之前水澤悠在家時照顧水箱裡面的魚兒時臉上的投入和喜悅，以及之前他在從Amazon手中救下自己，戰鬥中的那種令人心悸的狂暴。

水澤美月不知道為什麼才離開家不久水澤悠就如同判若兩人般的變成了這副模樣。

「就不要再戰鬥了。那根本不像小悠你的作風。」

「是那樣么……」

水澤悠有些疑惑地說著，他看著水澤美月笑著反問道，那幅疑惑的模樣令水澤美月突如其來的一愣。

「想我的作風……是什麼意思？」

「誒？」

兩人對視著，水澤悠緩緩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滴————滴！」

刺耳的鳴笛聲從身後響起，水澤悠回過頭去。

一輛陳舊的吉普車開著車頂的大燈緩緩停在了驅除班的汽車後面。

「鷹山……」

志藤通過後視鏡看到坐在吉普車上的鷹山仁迅速向著汽車的後門走去。

鷹山仁脖子上系著紅色的絲巾從吉普車內探出頭來向著驅除班的眾人笑著揮了揮手。

「喲，驅除班的各位，還是一如既往地傷痕纍纍啊！呼哈哈哈……嘶啊！」

鷹山仁笑著，似乎是因為動作太大牽扯到了脖子上的傷口，他的臉兀然皺成了一團。

志藤推開車門就看到鷹山仁捂著通紅的脖子一副痛苦的表情，於是反諷回去。

「我看你也不怎麼樣啊。」

「嗯……沒錯。」

鷹山仁倒是沒有繼續嘲諷，他此刻的狀態確實不怎麼樣。

「情況變得相當糟糕……」

鷹山仁打開車門從車上下來，向著驅除班的眾人亮出了滿是血糊的手掌。

「想不想聽聽？」

「來吧。」

看著鷹山仁滿是鮮血的手心，志藤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他緩緩退回駕駛室。

「回事務所說。」

「真是個明白人。」

聞言，鷹山仁露出了一個笑臉，他拿出放在副駕駛前面裝著熟雞蛋的袋子向著驅除班的汽車走去。

突然，他似是想到了什麼停下來腳步轉身回到吉普車旁，他從車窗將身子探了進去，泉七羽也配合地俯過身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兩人的嘴唇親密的貼在一起。

「一結束我就聯繫你。」

「嗯。」

泉七羽甜蜜地點了點頭，輕聲應道。

「搞什麼啊？真讓人羨慕。」

三崎一邊碎碎念一邊羨慕嫉妒恨地看著鷹山仁走來。

明明大家都是大叔，為什麼人家有美嬌娘，而自己只能孤單地做條單身狗，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在即將走進驅除班的汽車時鷹山仁突然回頭，對著三崎露出一個嘲諷的笑臉。

「打擾了。」

隨後頭也不回地走進了車廂內，只留下三崎在他背後扭曲著臉無能狂怒。

「可惡！」

「欸，你也坐么？」

鷹山仁看著走進車廂的三崎故作詫異。

「當然坐啊！」

「快點快點！」

驅除班的隊友催促著讓他趕緊坐下。

「再見。」

「等等！」

水澤悠向著驅除班的汽車跑去，水澤美月的聲音令他停下了腳步。

「對不起，或許和美月回去的話每天都會過的很開心吧。」

水澤悠看著水澤美月眼中的哀求，臉上的笑臉收斂，表情逐漸變得凝重。

「可是，現在的我並不想以那種方式生活。」

「我有選擇戰鬥的權利。」

水澤悠如是說道，隨後頭也不回地跑進了汽車內關上了車門。

驅除班的汽車發動，向著事務所駛去。

水澤美月看著遠去的汽車，表情哀傷。

「原本還是一個搖擺不定的小毛孩，說變就變呢。」

泉七羽下車靠在吉普車旁，略帶感慨地說到。

「一點也不高興，受了那麼重的傷！」

水澤美月哀傷地說道，轉身從來路走了回去……